岑子吟走出客廳隻覺得還有些激動,總算把心中的話說出來了,岑子玉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惱道,“子吟你太壞了,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那兒,自己跑過來了。”
岑子吟笑笑道,“我瞧你與摩加聊的正開心呀!都不理我了。”
子玉嘟起嘴道,“我才沒有,哎,你們剛才在說什麽?遇上摩加,我有點事兒想給你說都忘記了,走,到你房間去說!”
岑子吟隻得領著子玉去自家的房間,到了房間,子玉神秘兮兮的四周打量了一圈,發現確實沒人以後,才在岑子吟耳邊低聲道,“那馬鞍的事,我問了族學裡的人,他們說那天看見子黎去過馬廄呢!你們到底在馬鞍上發現了什麽?”
岑子吟笑笑,已經不在意這個了,二房一家對他們都有些積怨,至於子黎的作為,也許是建立在原本的三娘騎術好的基礎上的,想要她出個醜吧?至於結果,十歲的孩子很難要求她想的太多,要怨也只能怪她的父母教導的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她還不至於跟個十歲的孩子計較,反正也不會有來往了。
如今要考慮的是,到底要不要再受岑家人的恩惠,大郎和二郎無所謂,而她,真有錢了請了夫子來家裡也不是不行,只要能說服方大娘便行了。
岑子吟不是沒想到那酒的名聲會帶來一些影響,卻沒想到市井間的流言竟然會是毀多過譽,如今,她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繼續做出一番功業來,讓那些人說她靠出賣祖宗的人閉嘴!另外一條,低調些,免得惹更多的麻煩。
第二條明顯就是膽小懦弱的選擇,第一條才是岑子吟的本性,只有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你身邊的人,無論是朋友還是敵人才會敬畏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高不低的,誰都可以踩上一腳。
很快岑子吟就做出了抉擇,人,只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確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損害,至少,要強過岑家!不過,如今她鬧出的風波已經夠大了,還是等這些流言平複下來再說吧,是時候低調一段日子了,學一學如今的風俗民情,學一學琴棋書畫,真正的融入到這個時代,反正如今家裡已經衣食無憂了不是嗎?
岑元俊當晚很晚才回到家中,幾乎是城門關閉的前一刻,馬車才駛出長安城,回到岑家的時候,一向早睡的老太太房裡的燈依舊亮著,岑元俊去了老太太房間,與老太太談了許久,老太太第二日便病倒了。
翌日一早,岑元俊便又來到岑家新宅,帶來了老太太的話,道是,岑子吟言之有理,只是家中的音訊不可斷,也不可再說出決絕的話來,畢竟割不斷的是血脈緣,早些日子去蘇州,好生進取,爭取有朝一日出人頭地,也好讓他們的父親含笑九泉。
至於岑元漢所說一事,純屬無稽之談,是受了外人蠱惑,讓他們不必介意,老太太已是訓了岑元漢一頓,若是岑元漢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老太太便與方大娘賠不是了。
岑子吟夜裡已是與方大娘商議好了,方大娘也許是有錢了,說話也硬氣了,也許是被岑子吟的話點醒了,竟然支持岑子吟的想法,若是繼續這樣下去,反正如今岑家的宅院也寬敞了,銀錢上也不像之前那麽困頓,自家請了夫子回來,也不會讓母子分離,豈不是美事一場?
因此岑子吟讓方大娘去談判的時候,心已經放下了一半,岑元俊也不比岑元漢,對方大娘的態度比岑元漢要好上許多,因此最後方大娘帶回來的消息好歹讓岑子吟還能接受,蘇州之行還是要繼續,岑元漢以後不再踏入岑家新宅半步。
總的說來岑家也算讓了半步,人總是要往前看的,岑子吟沒打算讓自己沉浸在過去的悲傷和不幸之中,因此方大娘有些怯怯的來跟岑子吟商量的時候,岑子吟笑笑便答應了。
又準備了幾日,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岑子吟、大郎二郎隨著唐家的車隊去蘇州。
城門外的長亭,這一日的天氣甚是不錯,難得的太陽不露臉,天色卻不算暗,那拂面的風吹的人很是舒服,方大娘拉著岑子吟和大郎二郎絮絮叨叨的交代著,“去了姑母家,休要淘氣,你姑父是有身份的人,莫要丟了他們的臉……凡事要忍讓,在家裡我可以由得你們,在外面可沒人會忍讓你,那地方雖然不是長安,也是個人才輩出臥虎藏龍之地,咱們小門小戶的,休要與你姑父姑母惹了麻煩……夏日裡夜了也要蓋被子,休要貪涼傷了身子……好生讀書……”
兒行千裡母擔憂,大郎和二郎雖然有些不耐煩,到底認真聽著,岑子吟卻狠是享受方大娘難得的溫柔,雖然,囉嗦了些。
這會兒還不著急,除了唐沐非以外,還有薛員外也要與他們同行,這一路要押送唐家和岑家在長安產業賺到的銀子和一些長安的東西回去,而薛員外許是有事耽擱了,還沒到來,這一別最少便要等到大郎二郎學業有成才能歸來,岑子吟看著嘮嘮叨叨的方大娘,竟然有種瞧見自己生母的感覺。
平日裡只有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她才有空閑去思鄉,家中的紛紛擾擾讓她不得不面對面前的困境,從而很少將心思放在鄉愁上,說來真是不孝,也不知道家中的母親如今是如何了?這一別就是生離死別,她雖然是唯物主義者,這會兒還起了要去找找道士和尚試試的心,即便不行,只要她這隻蝴蝶的翅膀扇動的不夠厲害,也許,歷史的齒輪不會因為她改變許多?她或者可以托付自家的子孫後代去照顧那個時代的生母?
片刻間想了許多,岑子吟不知不覺的淚流滿面,如今有空了,她也該為這個做一些努力了吧?
方大娘掏出手絹替岑子吟用力的抹去臉上的淚珠,自己卻忍不住了,帶著哭腔罵道,“傻丫頭,哭什麽哭?又不是生離死別,你娘我想要出去看看也沒機會呢!有了這個機會,就該好好珍惜,日後回來與娘說說這一路的見聞。”
岑子吟用力的點點頭,踮起腳尖伸手替方大娘擦乾臉上的濕潤,“娘放心,我每天都給你寫信!你讓摩加念給你聽,若是有事,就去找七舅公,不要跟人生氣,生氣容易老呢!我會照顧好大哥和二哥的。”
方大娘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天天寫信誰來送?大郎和二郎好生照顧三娘才是。”
岑子吟認真的道,“我天天寫,有人來,便讓他幫忙送,娘一日讓摩加念一封,就跟我們在你身邊一樣。”
方大娘吸吸鼻子,扭過頭看著大郎和二郎道,“以往你們都不經事,我對你們嚴厲了些,卻是真心的想你們好,不管你們心中有什麽想法,到了異地,便是你們兄妹三人相依為命,務必要相互幫襯才是。”
大郎與二郎點點頭,“娘放心罷,我們會照顧好三娘的。”
正說話間,突然有人叫道,“薛員外到了!”
舉目望去,城門方向可不是有一行馬車緩緩而來,前方有兩匹馬加快了速度疾馳而來,不多時便出現在眾人面前,兩人翻身下馬,一個正是那薛員外,另一個卻是薛易!岑子吟瞪大了雙眼,他怎麽也來了?
薛員外笑著上來,“讓諸位久等了,實是有些事兒耽擱了,咱們這刻便啟程吧。”
唐沐非坐在馬背上笑道,“無妨,此行怕是要月余,不急這一時半刻的。”
方大娘見狀連忙替幾個孩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整理了一下衣衫,吩咐幾個孩子準備上馬車。那薛易與薛員外和唐沐非說了幾句,便走了過來,與方大娘問過好後,笑著對大郎二郎道,“你兩個都是極聰明的,此去可要好生讀書,將來才能有所建樹。”
扭過頭深深的看了岑子吟一眼,低聲道,“退一步海闊天空,走到這一步,何必呢?”
岑子吟聞言冷哼一聲,別過頭徑自上了馬車,雖然搞不懂這人是為何而來,他的雞婆倒是讓他見識到了,方大娘想攔,卻是沒攔住,拉著大郎與二郎在車外又與薛易說了幾句,便送了大郎和二郎上車,又吩咐兩個小廝好生照顧自家少爺,這才去與唐沐非和薛員外說話,話畢便上路了。
車緩緩的行出去,離長安城越來越遠,方大娘站在路口的身影模糊起來,一陣風吹過,揚起漫天的塵土,不知不覺間,眼睛又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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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結束,馬上就開始第二部啦,唔,晚上無理由加更一章,大概在七點半的樣子哈,,,握拳,我肩膀不疼了誒,那個膏藥貌似還不錯啊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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