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吟雖然沒抱希望李珉是個通曉人情世故知道人間疾苦的,依舊苦口婆心的道,“你要想我教你什麽?調戲良家女?事到如今我也不說假話了,那天我本是哄你的,為的是不讓你在其他事上糾纏,有些東西你身份尊貴是不用害怕,到底咱們小門小戶的,不得不去顧及。說這些我也不希望你能明白,總之一句話,我是沒辦法教你什麽的。何況,你身為皇家人,好歹也該為皇家的顏面做想,不說做什麽利國利民的好事,少浪費些民脂民膏便是大善了。”
李珉望著岑子吟,那表情看起來很像是震驚,岑子吟摸摸鼻子,沒覺得自家說了啥人深思的話呀?用得著用那麽崇拜的眼神瞧人家麽?
李珉道,“師傅果然高深莫測!不枉小王仰慕已久……”點兒接不上來,這家夥不是跟他揣著明白裝糊塗吧?虧得她第一眼瞧見他的時候還覺得這個人挺高深的,原來都是假象。跟這種活的不現實的人沒啥好說的,岑子吟擺擺手,“得了,您老繼續仰慕,俺得回家了,小王爺慢走不送。”說著扭身就走,再跟他瞎扯下去自己估計腦子也不正常了。
“等等!”
誰理你!岑子吟繼續邁開大步向前走,被這家夥一折騰,啥深沉的心思都沒了,趕緊回家吃晚飯去,最近受的刺激雖然滿多,日子還要繼續下去嘛。
“師父……等等我!”
“小王爺……”不知道從哪兒跳出來一個夥計,突然攔住李珉,岑子吟繼續向前走,聽見身後那夥計道,“小王爺,您要走的話是不是把飯錢給結一結……”
李珉聞言一邊焦急的看著岑子吟的背影越行越遠,一邊尷尬的看了夥計一眼。那夥計見狀嘿嘿笑了兩聲,“要是小王爺身上沒帶錢,那記帳也行,記帳也行!”
岑子吟側耳聽著身後的動靜,心中暗自點頭。這夥計挺機靈的,不錯不錯,扭過頭去對那夥計道,“小王爺的飯錢就不必收了,算是我請的,日後若是小王爺光臨,酒菜一律讓櫃上打八折。怎麽說小王爺也是咱們地恩人來著。”
這一刻,李珉淚流滿面,低叫道,“師父……我沒錢……您還忍心跟徒弟收飯錢麽?”
岑子吟差點兒沒讓腳下的一顆小石頭給絆倒,吃霸王餐吃的這麽理直氣壯的還真不多見了。他不會是為了飯錢才來跟自己套近乎的吧?長安城這樣地人怕是不少,還真不知道那些酒館飯店是怎麽生存下來的,不是都賺的勞苦大眾的錢來養活這幫米蟲吧?
眯起眼。
這家夥真想認她當師父?看著就讓人恨得牙癢癢地國家蛀蟲。真想讓她給打磨打磨?
這也就是一轉念地事兒。下一刻岑子吟就意識到。人家是王爺地兒子。皇帝地侄兒。就算是不學無術。真個惹惱了那是要出人命滴。她小門小戶地小丫頭一隻。若是沒個拖累大不了掛了再穿越一次。若是連累岑家死一本戶口。那就是天大地罪過了。
“你就別叫我師父了成不?日後我家地酒館只要是你一個人來。吃飯喝酒都不用給錢。小王爺。我地爺。算我求您了成不?俺還是沒出嫁地大閨女呢。如今名聲都有夠糟了。您再來插一腳。這輩子我就別想嫁人了。”
李珉怒目。“誰敢說俺師父地壞話?俺帶人去揍他!”
岑子吟再也沒心思停留片刻。這種人活地太夢幻了。誰跟他說話誰被氣死活該。
上了馬車。不多時就聽見身後有滴滴答答地馬蹄聲。李珉在後面一路叫道。“師父。我知道你還是心疼徒兒地。師父。你等等我呀!”
懶得理他,岑子吟隻吩咐摩加趕快些走,一路就聽見李珉在身後嚷嚷,為了避免路上讓人瞧見,摩加隻挑了人少的路走,饒是如此,也讓不少人瞧見了王家的兒子追著一輛昆侖奴趕的馬車叫了一路地師父。
因為繞路,很是費了些時間才回到岑家新宅,摩加不好走前面,隻從旁邊的一條小巷子繞進後面,方進門下車,就被家中的一個媳婦拉著道,“三娘,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夫人派人去莊子上尋你,讓你別回來呢。那燕家不爭氣的東西今兒個又領了人在門口鬧將起來,把夫人一頓好氣,有幾個族中的長輩來尋夫人說話,這會兒正在客廳裡坐著呢。”
岑子吟挑眉,“他又來了?”
那媳婦聞言唾了一口道,“可不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誰來了?”另外一個不要臉的探過頭來,滿臉惱怒的問道,“是欺負俺師父的那個家夥嗎?”
岑子吟這才現李珉竟然是一個人跟來地,有李珉在,岑子吟越地不好出面了,尋思著要不要避開了去,李珉卻是問道,“那人現在在哪裡?”
那媳婦搞不清這位是打哪兒來的,瞥了岑子吟一眼,岑子吟扭過頭去不耐地道,“小王爺,我家的事您能別管麽?”
李珉有些委屈地摸摸鼻子,嘀咕道,“他欺負你就是欺負我啊,爺好歹也是長安城數的上號的,傳出去讓人知道我師父給人欺負了那我面子往哪兒擱?”
岑子吟正要說話,那媳婦略微嘲諷的笑道,“原來是小王爺呀,那潑皮就在門外呢,昨兒個那人動手打了咱們家三娘您的師父,偏生那薛易薛夫子說您能證明咱們家三娘子是被別人打的,這會兒那人正在滿街的與人說您要證明他是清白的呢,您來的正好,去與他作證去罷!”
李珉聞言便開始跳腳,“他打了俺師父?他竟然敢打俺師父!”扭過頭去問岑子吟,“他傷著您哪兒了?給俺瞧瞧!俺去十倍的給你討回來!”
岑子吟冷著臉道,“沒事!”瞪了那媳婦一眼,那媳婦卻是不依不饒的指著岑子吟的臉,“這會兒還淤青著呢,小王爺仔細瞧瞧。”
李珉瞥了岑子吟臉上的淤青一眼。也不知道是真忘記了昨兒個的事兒還是是沒注意到,從身上掏出一塊腰牌,扔給那媳婦,“你找個人去王府,拿著俺地牌子說話。讓安嘉帶十來個侍衛過來,就說爺被人欺負了。”
噗哧!他那德行不欺負人就是好的了,能讓人給欺負了去?岑子吟忍俊不住,一把奪過那腰牌塞回李珉手裡,“好了,小王爺,你若是想看戲就在一邊別說話。別到處拉人了,你真把他給揍了,俺的脊梁骨非被人戳穿不可。”
著還是決定去瞧瞧,不過不能是這身行頭,轉身向自家房間走去。李珉跟了上來道,“師父,可也不能讓人白揍了吧?你能咽下這口氣?”
岑子吟白了他一眼,“衝動是魔鬼!再說,我臉上的傷別人不明白怎麽來的,你還能不明白?”
李珉抹了一把鼻子道,“師父說是他打地,是也是。不是也得是!唔,魔鬼是什麽東西?”
就是這麽一句很蠻橫不講理的話讓岑子吟的心觸動了一下,突然覺得這個李珉不是那麽不順眼了,前提是,他不講理的對象不是自己。
岑子吟愣神間,李珉揮舞著手掌在她面前轉來轉去,瞧見岑子吟沒反應,扒拉著臉皮開始做鬼臉,臉都快湊到岑子吟臉上來了,啪的一聲。一巴掌推開李珉。“別胡鬧,我有正經事兒呢。你別跟來了啊。”
李珉屁顛屁顛的又貼上來。“你是俺師父,俺不跟著你跟誰去?”
岑子吟眼見著房門在即。自家是要回房換衣服的,讓個男人跟著像什麽話,指著旁邊地一顆樹惱道,“在這兒站著,你師父我要回房換衣服,你若是再上前半步,我就讓人放狗咬你!”
“師父終於肯承認我了?”李珉歡喜的叫道,岑子吟糾結的皺起眉頭,這家夥深諳洗腦之道啊,被他叫著叫著叫習慣了,還真以師父自居了,擦汗。不過,看見李珉歡喜的神情,岑子吟卻是不好再說出打擊他的話來,無論如何,在這個冷暖地時候陌生的他給了她一抹感動,不管他是何居心,讓他叫叫師父吃虧的也不是她,笑了笑扭身回了房間。
李珉樂滋滋的在後面叫道,“師父終於肯認俺了!俺就在這兒等著您, 您可不能偷跑哦
岑子吟換了一身男子的衣服走出來,李珉依舊在那兒師父師父的叫個不停,看他是自內心的歡喜,岑子吟搖搖頭歎息道,“你要胡鬧也別在人前,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怎地像個孩子似的。走吧,咱們去前面瞧瞧去,在外面可不要這麽叫我,你師父俺還要名聲呢。”
李珉唔了一聲,跟著岑子吟上前來,一邊走一邊嘀咕,“名聲算什麽?就是狗屁,俺爹在長安的名聲是啥樣?不照樣活的樂呵樂呵的。”
岑子吟瞪眼,“你爹那是王爺,誰敢跟他拿喬?”
李珉不假思索的道,“我們全家上下現在都不理他了啊,王妃說他沒個人樣,幾個兄弟姐妹都怨他沒教俺們什麽正經事兒,如今更是折騰的家裡沒余糧,你以為我吃飯不想給錢麽?”
偷偷的問一句,李珉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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