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就是岑子吟帶著所有的人家致富,這會兒卻變成出過力,流過汗,岑子玉撅起嘴冷笑道,“往些年你們也是日日的出力流汗,沒見掙了幾個子兒,今天你們要為難我,我沒話說,要是把我大伯母氣出個好歹來,呵呵!”
岑子玉冷冷的掃視人群,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有多麽的希望這些人鬧騰,最好是最後一拍兩散,管著這個作坊兩三個月而已,已經是看的心生涼意,背地裡怨岑子吟當年不多讓他們出錢的,又覺得大房二房四房只出了幾個院子便要算兩股,他們吃虧了的,道是家家都有房子,隨便一修葺便可用來當作坊,或者隨便劃塊族地來修一座便是,也不想想族田也是二房當年所購。
私下裡也有人謀算著作坊,岑子玉都一清二楚,實際上,這個作坊對於大房來說不算什麽,唯一的意義就在於,岑子玉的嫁妝在這兒,否則大房完全可以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其他事情上,努力的維持著這兒的公平公正,別人還是謀算著。
這些人呀,就是不能共患難,亦不能同富貴的!
岑子玉的話讓有些人沉思,有些人卻是惱羞成怒,這分明是指責這作坊有他們不多,沒他們不少,那胖子聞言叫道,“五娘!你這話是說大家的不是了?三娘子開作坊,讓大家出錢出力,誰有二話?三娘子在地時候做的如何,大家沒有二話,可如今咱們討論的是你私吞公中錢財一事!是說你不配做這個當家一事!而大嫂袒護你,情有可原,卻是理虧!三娘子在此即便說不得大嫂的不對,也該與諸位父老配個不是!”
岑子玉差點兒沒咬碎一口銀牙,正想開口,就聽見有人道,“那我給你賠不是成不成?”
人群散開,岑元漢在楊氏的攙扶下慢慢的走了進來,走兩步還咳幾下,邁步都是極為艱難地,喘息聲讓人十分擔憂他是否下一刻便呼吸不過來了,岑元漢畢竟是老族長,這會兒雖然病的已經沒有了人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斷氣,到底往些年的威望還在,而在這兒鬧事的都是些年輕人,即便有幾個輩分大些的,小時候也許還吃過他的排頭,只要這人一天不斷氣,只看著他便有畏懼之心。
因此眾人見到他紛紛的讓開一條道,興許有些還有小時候陰影的,這會兒便往人群裡鑽,唯有幾個本就桀驁不馴的還站在人前,不過,氣勢明顯弱了許多。
岑元漢走過來,楊氏扶著他,身邊還有個丫頭幫忙扶著才能勉強站立,停下的時候很是喘息了一陣,由於心中惱怒,氣更是難順,指著那胖子地鼻子道,“你是瞧著我們這一房就剩下我這麽一個黃土淹到脖子的病秧子了,便沒了顧忌是不是?我跟你說,馬上給我滾!”
那胖子本就是個兩面討巧的人物,
岑元漢挑他第一個自然是有道理的,他見狀摸摸鼻子無辜的笑道,“二哥,您別生氣,您別生氣呀!哎,順口氣,我這是來幫忙勸架的!”
岑元漢唾了一口道。“越幫越忙。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說完這一句。又是一陣劇烈地咳嗽。
“元漢!你這是什麽意思?咱們來討自己地錢還錯了?”一開始嚷嚷著要死要活那個男人叫起來。
岑元漢只是咳嗽。越想說話越說不出來。楊氏不住地與他順氣。而那五舅爺卻是不依不饒地又要尋死覓活。岑元漢見狀咳嗽地越厲害。五舅爺叫道。“岑元漢!今天你到底要不要把錢給我?若是不給。我就帶著我全家老小到二娘地墳上去!死在她墳前!”
話聲一落。岑元漢突然噗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來。噴地楊氏一身。楊氏愣了愣低下頭去看。旁邊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二哥吐血了!”楊氏這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尖叫起來。方大娘正要上前去幫忙。那一臉陰鷙地男子突然高聲叫道。“大房把二哥給氣吐血了!”
他身邊幾個漢子聞聲隨即叫道。“把大房地綁了送去宗祠!她們把二哥氣吐血了!”
岑元漢過來說話地聲音夾雜著咳嗽。站地遠地聽不清。站地近地又皆是不怕岑元漢地。聽他們一吆喝。眾人隨即回過味兒來。紛紛湧上來將方大娘和岑子玉拉著。自有人去了繩索來要捆兩人。
情勢急轉直下,眼見著岑元漢被氣吐血,活不了多久,眾人心頭猶如壓了一塊大石頭。若是不趕在族裡老人趕來之前把事情給坐實了,必然氣死岑元漢地罪名就要落在他們頭上,如今只有在眾人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把事情賴到大房身上,到時候大房不認也不行,倒是一石二鳥。畢竟去了個威望極高地岑元漢,眾人的顧忌就要小上許多。
幾個人綁岑子玉與方大娘,其中兩個卻是上去幫忙扶岑元漢,楊氏本就是個不太有主見地,見自家男人這樣早就慌了手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那邊亂糟糟的如何她皆顧不上,只知道岑元漢面如金紙,出地氣多進的氣少,眼見就要不行了。
這邊送岑元漢回房,又是請大夫的,那邊卻是押著岑子玉與方大娘兩人去宗祠受審
受審,卻是沒一個族老在場,族裡的少年皆去學堂了年則是審問的人,岑子玉瞧著周圍一張張麻木不仁的臉,心中一陣悲涼,對待於他們有恩的方大娘尚且如此,何況她一個小小的孤女?
當日被遺棄再正常不過,為了錢,這幫人竟然可以枉顧禮法,違背人倫,一點兒舊情也不念,若是有半個人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一句話,她也不會對這些人心冷至此!
眼見著那陰鷙男子一句句地宣判她的罪行,最後竟然是以不孝為名,要亂棍打死,岑子玉笑了。
心中竟然無比的快意,指著那陰鷙男子的鼻子笑罵,“你可知我二伯為何會今日被氣吐血?也許一條老命就此沒了?”
那男子喝道,“你氣死長輩,還死不悔改?”
岑子玉哪兒管那麽多,只是覺得越的好笑,心中像是有一團火要噴出來,有很多話她不吐不快,“那是因為他年輕時候過錯太多,所以因果報應,不知道你老來又該如何死法?哈哈……人生來本就是為了受苦,早死早生,我爹去的快吧?那急病本該是極為折磨人地,可他與人為善,所以走的沒什麽痛苦。我也算不錯,到底不會纏綿病榻,什麽都吃不得,走一步也不能!”
那男子喝道,“你瘋了!”
岑子玉根本就沒瘋,只不過偶爾人總是要癲狂一下的,這些人中了她的計,她想尖叫,可只能把這個秘密埋在心裡,眼前張狂的人,根本不知道將要面對的是什麽!
這件事她誰也沒有告訴過,那一天,岑子吟燒筆記的時候以為她什麽都沒瞧見,實際上,她瞧見了很多,有些東西是她根本想不明白的,有些東西她卻是一眼就能知道,她相信岑子吟!對她好的她要百倍的償還,對不起她地,就不要怪她無情了!
方大娘擔憂的瞧著岑子玉,叫道,“五娘!你在胡說什麽!”
岑子玉扭過頭去瞧著方大娘道,“大伯母,我沒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她在拖延時間,方大娘也許還沒有瞧出這些人的真正目的,岑子玉卻是從那個男人眼中看見了殺機!真正的想將她們置之死地,只有這樣,做實了事情,才能逼岑子吟讓步!
不過,這些人錯看了岑子吟,一個作坊也許她不會看在眼裡,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岑子吟的本事即便是在那座王府,也不會任人欺凌,根本不需要所謂的娘家人來扶持!
岑家如今的一切,哪一樣不是岑子吟親手掙來的?
只是,摩加地意外讓岑子玉有些頭疼,好在她將那筆錢留下來了,在這個時候完全可以解燃眉之急。
那男子明顯很是焦急,岑子玉的行為讓他有些不好的預感,加上方才有人與他說方大娘身邊的管事不見了一個,隻想匆匆的擺平這邊的事情,喝道,“將五娘拖下去!”
方大娘聞言將岑子玉護著身後,叫道,“你敢!”
那男子低笑道,“大嫂,得罪了!”突然旁邊冒出來兩個男子,將方大娘往後面拉,岑子玉見狀臉色大變,叫道,“你要做什麽?”
那男子笑道,“你偷了公中的錢,氣死二哥,二嫂要找你拚命,卻是將大嫂誤傷,之後二嫂因為看守的人不謹慎懸梁自盡!那丫頭便也跟著陪葬了!”
人群中一陣轟然,那男子見狀揚聲道,“你們怕了?這會兒要麽就是咱們害死二哥,一分錢也別想要回來,要麽就是這女人害死他的!三娘一向不講道理,不坐實了這件事,你們是想讓咱們岑家人辛辛苦苦建起來的作坊給五娘當陪嫁,還是白送給了王府?大房現在跟王府瓜葛不清,誰都知道跟皇家最難打交道,咱們吃得地虧還少麽?”
人群中不知誰叫了一聲,“趁機和大房分了!”
便有數聲附和,眾人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那男子又道,“五娘拿了公中的錢,死不悔改,大房為何要替他遮掩?還不是該是拿去填補王府那個無底洞了!三娘出嫁地嫁妝是多少咱們不管,畢竟都是大房的錢,可如今拿咱們地錢去填那個無底洞,不分家,豈不是日後要將棺材本都貼進去?”
“這次的事兒本就是五娘地錯!若非她,能讓二叔氣的吐血麽?氣死長輩,一個死字自然逃不脫!可事後若咱們不齊心,讓三娘那母老虎拿住了把柄,咱們就是一個滅族也未必!要做便做,一不做二不休才是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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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看兩章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