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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這個奇怪的請求,可以說是女人這一生中說過的最荒誕,最無稽,最可笑,最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甚至是最無聊的話了……
但是這句話一說出口,女人反而冷靜了下來,無數的思緒在她腦海中閃過,酸甜苦辣無數情感在他心中糾結索纏。n∈n∈,與自己的異族愛人度過的那些激情燃燒的生死歲月,度過艱辛之後,幸福與熱情又在歲月流逝中逐漸冷卻,直至變成微酸的回憶,最後在發現妻子有了外遇之後的痛苦與絕望。與那些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子女之間的點點滴滴,無數的無數,伴隨著自殺酒的酒意令女人產生一股無可抗拒的眩暈與煩躁,一種渴望報復,渴望發泄,渴望墮落的無盡衝動開始瘋狂肆虐女人的靈魂。女人剛剛在心中升起的,已經流到嘴邊的一句“這只是一個玩笑,你可千萬不要去當真”就這樣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卻是另外一句話……
“小弟弟,你……你不是說自己很有那方面的經驗嗎?那麽就用你的經驗來告訴我,來教會大姐姐我,我……我為什麽會受到背叛,難道愛情終究還是無法戰勝那膚淺的肉欲嗎?難道,對愛情忠貞的代價就是痛苦與折磨嗎?”
“不,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並不是那麽隨便的人,我,我只是……啊,不……我其實也不是這個意思……你,你怎麽不回答我啊?哦,對了,你是不是看我現在的樣子比較不好看啊,沒,沒關系的,我是故意把臉弄成這樣的,如……如果讓我洗洗臉的話,我……我好像還是挺好看的……”
“咦,你在幹嘛?”
當說個不停的女人看到戈隆突然開始解自己上衣扣子的時候,已經重度過載快要燒毀的大腦終於又恢復到相對正常的頻率。然而戈隆的回答卻是讓她好不容易才冷卻下來的大腦瞬間又陷入一片混亂。
“咦?你不是想跟我一起生孩子嗎?”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戈隆停下了動作,一臉疑惑的反問道。
“我……我剛剛是……是這麽說的嗎?好吧,就算是吧。可……可你現在是想做……想做什麽啊?”
“做,做什麽?當然是開始做啊,你想跟我生孩子,我沒什麽意見,所以我們這就開始啊。”
“在……在這裡?”女人的腦子已經完全混亂了。她不知道面前這個孩子是不是和自己一樣,都被自殺酒醉得腦筋混亂了,還是他本來就是個毫無人類道德準則的極品異類,又或者是兩種原因都有,總之這該死的熊孩子,他……他竟是想在這裡,在這個眾目睽睽一片混亂的環境之下和自己做那件事。
好吧,女人承認自己其實也早已經醉的一塌糊塗了,否則她也不會向一個比他孩子都小的毛頭小子提出那種荒唐要求,不知是酒精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可怕。又或者是換了一種姿態,換了一副相貌,換了一種身份打扮,甚至是換了一種性別之後,她整個人都開始變得奇怪了。
但,即便如此,女人也知道,在這個地方做那件事情是不可以的,絕對不可以的!
女人一把拉住了戈隆的手,轉身就向酒吧門外走去。戈隆其實也已經喝的暈暈乎乎,他直覺女人對自己並無惡意,大概也清楚這女人八成是想帶自己換個地方,他倒是無所謂。反正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也就任由她牽扯著準備離開。
然而女人剛剛邁出兩步便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原因無他,她剛才與戈隆聊得實在是太投入了,竟是沒有發現酒吧內的騷亂早已經結束,此時近乎所有酒客都圍在他們身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倆。
這些家夥幾乎人人帶傷,雖沒有傷勢特別嚴重的,但頭破血流的著實不少,顯然方才的一番鬥毆雖持續時間不長,但總算激烈。但現在騷亂明顯已經結束,這些人更像是統一了意見站在一起,為首的兩三人身上隱隱散發出鬥氣的波動,最強的一人竟是和此時的戈隆一樣解離了三階的諸神封印,看來正是這幾人用自身的實力平息了這場騷亂。
“你們兩個這就想要離開了嗎?你們難道不覺得,這樣做對我們這些打死打活的笨蛋來說是很不公平的嗎?”為首那人冷哼著說道,他們其實也是剛剛達成了停戰協議,才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回二人身上,方才戈隆與女人說話聲音又小,環境又吵,其實沒人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但是二人想要離開的意思卻是再清楚不過,圍住他們的這些人中有的受了些輕傷,有的在混亂中失去了幾枚金幣,這些損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這時候看到目標人物非但沒有當場喝酒喝死,竟是還打算離開,他們如何能夠甘心。這時所有人同時邁前了半步,再進一步縮小包圍圈的同時,也試圖給這對男女施加更大的壓力。為首那人更是毫不掩飾地開啟體內的封印,將鬥氣散布在附近的空氣之中。
女人面孔一寒,剛想要有所動作,卻是發現面前人影一晃,那個比自己還要矮小一些的大男孩竟然挺身擋在了自己身前。女人頓時渾身僵硬,心中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覺。這種體驗竟是那樣的陌生,那樣的新奇……並不奇怪,放眼整個帝國,不,是放眼整個大陸,躲在她身後的人不計其數,但敢於擋在她身前,試圖保護她的人卻從來就沒出現過,過去沒有,未來,應該也不會有,但是現在,此刻……
望著戈隆那瘦小單薄的背影,哪怕他們的對手是這群在自己眼中連螻蟻都不如,認真點的話,也許大聲一點喊兩嗓子就能全殲的對手,女人卻是突然感到一陣惘然失措,甚至有些驚慌,她竟是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乾些什麽,於是就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戈隆卻是沒有理會女人的複雜心思,他隱隱約約記得故事書中的主角在這種情況下都會主動擋在女人的前面,何況這個女人還是答應要給自己生孩子的比較特別的人,所以戈隆也就像個故事主角一般挺身而出,但他其實心底也在暗暗叫苦,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這種情況。
不,戈隆當然不是擔心這群人會對自己造成威脅,雖然那個貌似是領頭的家夥和自己的薩滿祭司戰職等級一樣,都是解離了三階封印,但是戈隆早已經不會把同級對手當成是一回事了,就算不動用異世界七種神力,甚至不動用薩滿祭司的職業專屬技能,僅憑他現在擁有的成年食人魔的身體力量與強大防禦力,要解決對方都不會是什麽難事。戈隆擔心的仍舊是那件事,要是自己不小心沒控制好力氣,隨隨便便就把人給殺掉,就有可能引來難以預測的麻煩。
戈隆和女人的表現在眾人眼中就完全是另外一種解讀了,怯懦的女人被嚇得手足無措,惘然的躲藏在少年的身後,而那個少年也好不了多少,雖然硬著頭皮挺身而出,但是卻毫無底氣,一副想打不敢打,想退無處退的可憐樣子。
可憐歸可憐,這群酒客卻是沒有要放過他們的意思,別的不說,只要再從這孩子身上搜出一兩件祭品出來,那在這裡的每個人都能發一筆不小的橫財,如果祭品不止一兩件的話……
想到這裡,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貪婪,那帶頭的家夥臉上露出猙獰扭曲的笑容,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道:“反正你們都已經不想活了,還需要貪戀那一點身外之物嗎。我,波克?布裡斯坦,以榮耀的布裡斯坦家族的名義向你們起誓,只要你們把所有的祭品都交出來,我們就不會去褻瀆你們的屍體,甚至,我們還會將你們好好安葬,找個牧師為你們祈禱一下。當然反過來說,我們也可以把你們的屍體賣給哪個死靈法師,讓你們的靈魂永遠也得不到安息。當然,之後會發生什麽,一切……還要看你們的選擇……”
布裡斯坦家族僅僅只是世襲子爵爵位, 而這個“波克大人”更不是家族中的什麽重要人物,僅僅只是沾一點血緣關系的家族管事而已。然而這個勉強算是擠入貴族階層的身份拿到這間酒館中顯擺卻已是分量十足,同樣也是讓戈隆大感頭痛的原因,平民死多少都沒人管,但要是有貴族死於平民之手,那就是觸動帝國逆鱗的極惡事件了,鎮守帝都的幾大組織哪個都不會無視此類事件,必然會追查到底。
就在這時,那一直不言不語的老調酒師皺了皺眉,終於開口說道:“喝自殺酒死了的蠢貨怎麽樣都沒人管,但這裡畢竟是帝都,隨便殺人的話,還是會引來麻煩的。總之你們好自為之,而且我再提醒你們一句,也是最後一句,一般的孩子可是沒可能隨身攜帶一件祭品的。這東西哪怕是撿,也不是什麽地方都能撿的到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老調酒師便轉身走入後堂,哐當一聲關上了房門,顯然是什麽都不想管了。但是他留下的話語令眾人又是一番猶豫,可以看出有不少人已經有了打退堂鼓的意思。畢竟在帝都,每天撿到橫財一夜暴富的人有,但更多的還是因“橫財”而變成“橫屍”的蠢貨,他們的下場往往就是淪為死靈法師的施法材料,又或是皇家獵場的天然肉飼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