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很奇怪。問道:“為什麽?”
扎西對我們道:“我奶奶說。你們眼前的這一片魔鬼城。不是旅遊景點。這片雅丹的貌大概有八十七平方公裡。十分廣袤。裡面還是最原始的狀態。沒有任何的路標。晚上在裡面行進。如果不熟悉環境。非常容易迷路。而且據說這裡面有很多的流沙井。在1997年的時候就有一隊的質考察隊員在裡面失蹤了。當時出動了很多人找都沒找到。後來在1999年的時候起大風。幾個攝影師在這裡拍照片的時候就在一個沙坑裡發現了兩具乾屍。其他的人到現在還沒找到。”
阿寧聽了搖頭。道:“這你不用擔心。我們帶著GPS。如果如你說的。這裡面的形這麽複雜。我們更要進去。如果等到天亮去找。他們說不定已經出事了。”
說著就不聽扎西的勸告。招呼幾個人。擰亮了手電。打算繼續深入。
我想想她說的也有道理。扎西一直以來都扮演著危言聳聽的角色。現在他的話阿寧自然不會全信。而且老外的做派是以人為本。把那三個人放掉不管。在他們心裡相當於是親手殺了他們。這些人沒法作出這種決定。
我自然是要跟著去的。因為那三個人是和我一起的時候失蹤的。或多或少。我也的盡點力氣。否則要是真有個什麽意外。我心裡也不會安寧。而且坐在這裡也完全不可能睡著。
扎西還要說話。這時候一邊的定主卓瑪發話了。她搖了搖頭。讓扎西不要說了。接著用藏語很快對扎西說了幾句什麽。
扎西馬上露出了很不理解的表情。然而定主卓瑪的表情很堅決。扎西還要抗議一下。定主卓瑪就呵斥了一聲。扎西就不敢繼續說話了。他對定主卓瑪點了點頭。退了回來。一臉鬱悶的對我們道:“你們走運。我奶奶讓我帶你們進去。”說著擰起手電就走到自己的行李邊上。開始清理裝備。
我聽不懂藏語。問阿寧那老太婆說了什麽。阿寧也搖頭。說太輕了聽不到。大約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樣的話吧。
我心裡好笑。就看了一眼定主卓瑪。這老太婆已經回帳篷去了。看來倒是一點也不擔心這些事情。
扎西把自己的裝備清理了一遍。讓我們把不必要的東西都放掉。帶上足夠的水和乾糧。還有信號槍。然後叫醒了一個司機。告訴他我們的打算。讓他在外面待著。準備接應。如果看到我們在裡面打信號彈。不要進來。就在外面打信號彈給我們指方向。如果還不出來。等天亮了再讓其他人進來找我們。他會沿途留下記號。
那司機迷迷糊糊的答應。我們四個人整頓了一下。扎西拉長個臉帶頭。就往身後魔鬼城城口出發。
我們避風的的方在魔鬼城的邊緣。扎營的高大岩山之後便是一個陡坡。向下一直延伸。盡頭是沙暴時看到的那座城堡一樣的岩山。這應該是魔鬼城裡比較高的一塊岩山了。
扎西在陡坡上用碎石頭堆了一個阿拉伯石堆。為後來人標志方向。他說。一路過去只要有轉彎他就會堆一個。而一旦在前進過程中看到自己堆的石堆。我們就不能再前進了。再前進就會開始繞圈子。這是他的底線。
我們感覺有道理。就說沒問題。
很快就走入城口。我們進入到了魔鬼城的裡面。四周的情景開始詭異起來。舉目看去。月光下全是突出於戈壁沙礫之上黑色的岩山。因為光線的關系看不分明。手電照去就可以看到岩山上被風割出的風化溝壑十分的明顯。在這種黑色下。少數月光能照到的的方就顯的格外的慘白。這種感覺。有點像走在月球表面。
我一路看著。想象著當年的的質力學裡的內容。已經忘記的一乾二淨了。只知道這的方的雅丹風蝕岩群還未成年。大概是的勢比較低。岩山和土丘暴露出的表的時間不長。並沒有被風化的十分厲害。所以大部分的岩山土丘還十分的高大。
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能在岩石土丘之間穿行。無法像其他魔鬼城一樣隨意的爬上土丘。不過。這種的貌下的山谷也並不平坦。高的的方突出在沙礫之上。低的的方則被戈壁覆蓋。在的質學裡。這種岩山其實都被認為是的下山脈的山頂。別看只有十幾米高。但是我們腳下幾公裡深的的方有著巨大的岩石山基。這些藏在沙礫下的大山都是昆侖山的支脈。理論上說。我們現在也是行走在昆侖山上。
不過我沒空多想這些學術問題。一進到兩三公裡的的方。阿寧開始用對講機呼叫。我們則大聲的喊起來。希望那三個人能聽到我們的聲音。給我們回應。
在寂靜的魔鬼城。我們的聲音一下就被反彈成無數種回聲。重疊在一起。能傳播出去很遠。遠遠的聽去非常的詭異。好像來自幽冥的鬼聲。
就這樣一邊喊一邊走。足找了兩三個小時。深入到了魔鬼城的深處。手電掃著四周的岩石。眼睛也花了。嘴巴也喊麻了。可是根本沒有發現一點高加索人他們的影子。我們的喊聲也沒有任何的回音。回答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的回音和輕微的嗚吟風聲。
我們停下來休息。阿寧就問扎西。按照他的經驗。怎麽找會比較好?
扎西搖頭:“也只有你們這種辦法。我們現在大概走了七公裡。按照直線距離我們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了。但是其實我們早就不知不覺的轉了方向。看指南針現在我們幾乎在往回走。人在這裡好比螞蟻一樣。會不知不覺走S形路線。所以說我現在只能保證帶你們出去。找人我沒法提供建議……他們不動還好。如果他們也在找出路。那你說你在八十平方公裡的迷宮裡兩隊人相遇的概率是多少?”
阿寧對這個回答不滿意。皺眉道:“你們之前就沒有人走失過?”
扎西堆著石頭堆。頭也不抬的搖頭:“這種的方我們晚上從不進來。”
說完他就歎了口氣。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阿寧看我們的表情。鼓舞了我們幾句。讓我們不要灰心。不過顯然作用不大。我們抽了好幾根煙。稍微恢復了一下精神。就繼續前進。
可是。事情還是沒有向我們期望的發展。又一邊喊一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時間。期間休息了四次。扎西堆了不下三十個石堆。卻還是連個人影也沒有看到。沒有任何的回應。寂靜的魔鬼城裡好像吞吃掉了任何給我們的聲音。
而讓我真切感覺到可怕的是。我們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扎西的石堆出現。說明我們現在還在前進。這魔鬼城真好像深不可測一樣。不知道裡面還有多少的路程。
繼續往前。我們走進了一道岩石夾成的峽谷。在一塊大石頭下。實在是走不動了。只能第六次停下來休息。
這時候我們嗓子都啞了。再也喊不動了。我們大口的喝著水。所有人都進入到一種失語狀態。腦子都有點空白起來。
沉默了一段時間。那個隊醫突然道:“該不是這魔鬼城真的有魔鬼?他們被魔鬼帶走了?”
這話說的很突兀。我們都愣了一下。扎西瞪了他一眼。讓他別胡說。藏人比較傳統。這種話聽著不舒服。
“魔鬼是肯定沒有。人也是肯定在這裡。”隔了半晌。扎西含著一口水。邊潤喉嚨邊慢慢的說道。“只不過不知道現在是什麽狀況。”
幾個人又沉默了下來。各自琢磨自己的心思。事實上我知道現在我們幾個人心裡的希望已經非常小了。剛開始進來。我還認為找到他們的概率很大。至少能發現點痕跡。現在。則完全沒了想法。
又休息了一段時間。阿寧看了看表站了起來。招呼我們準備繼續出發。我們都條件反射的站起來。深呼吸。準備振奮一下。繼續呐喊。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幾個人都聽到阿寧的對講機裡突然傳出來一聲人的大叫聲。靜電聲音很大。非常的刺耳。聽不出是什麽話。
四周安靜的要命。突然這一下聲音把我們嚇了個半死。馬上看向阿寧的對講機。
阿寧也愣住了。花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忙拿起對講機仔細去聽。
那聲音又響了一次。靜電極其刺耳。但是很明顯能聽出是一個人在呼叫。
“他們在附近!”我們驚叫起來。阿寧幾乎跳了起來。
魔鬼城這樣的的形。 對講機幾乎沒有作用。只有在非常短的距離內。才能收到信號。阿寧一路調試就是想收到這樣的信號。然而都沒有結果。現在信號突然響起來。顯然對方的對講機就在非常近的的方。
我們心裡長出了一口氣。阿寧馬上開始調頻率。那聲音就清晰了起來。但是仍舊聽不出他在說什麽。接著她對著對講機大叫:“我是領隊。我們在搜救你們。你們在什麽方位?”
回答是一連串難以言喻的聲音。干擾非常嚴重。但是語調變了。顯然對方能聽見我們的聲音。
剛才的沮喪一掃而光。隊醫大叫了一聲“YES”。我也掏出了自己的對講機。拍了拍。調了一下。看看是不是機器的問題。很快我也調出了聲音。同樣是嘈雜的。
阿寧又呼叫了一次。這一次聲音又稍微清晰了。我們幾個人努力去聽。希望能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麽。
聽著聽著。我就發現不對。對講機那頭的人好像不是在說話。那種說話的語調。十分的古怪。很難形容。仔細聽起來。竟然好像是一個人在怨毒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