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夕掛了電話之後沈城山就再也睡不著了,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他匆匆去將事情提前完成就讓秘書買了一張當天的機票,但是他並沒有告訴林木夕想要給她一個驚喜。
林木夕還是照常去上班,下了班之後正打算回家卻接到了吳天卓的電話。林木夕本不想接可是吳天卓的電話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來她不得不接下。
“小夕能出來陪我一會兒嗎”電話剛接通就聽到吳天卓憔悴的聲音,林木夕聽到這聲音就動了惻隱之心,雖然她已經不愛他了,可是慣性還在,只要他一表示脆弱她就不能不考慮答應他的可能。她太了解他,知道他不是輕易表現脆弱的人,現在他那麽低聲下氣的哀求她隻為見上一面,林木夕怕他出什麽事就答應了,不過態度很冷淡,她不希望自己的一個不小心再給這個傷害過她的男人任何的機會。他們約在大學時候經常去的那家咖啡館,林木夕沒有表示異議,招了輛出租車就去了。在車上她又想了很多,最近她的頭腦有些精分,太活躍老是想些有的沒的,想的最多的就是沈城山,甚至把他的身影安插在自己的過去,那段沒有遇見任何人的日子,林木夕想想自己的想法又不自覺的笑了,真是和沈城山談戀愛都談出魔怔來了。司機是為很健談的中年男人,也許是開車這項工作太過枯燥他就找點樂子,隨口便和林木夕聊起天來。
“姑娘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司機大叔溫厚的聲音飄到林木夕的耳邊將她的思緒拽回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有那麽明顯嗎?不過還是微笑著對司機大叔點了點頭。
“現在小年輕談戀愛可真方便,想想我們那會兒談個戀愛還要瞞著家長等到時機差不多了才敢說出來,而且臉皮薄的不行,天天擔心嶽父嶽母看不上我這副醜皮囊,現在的年輕人真幸福啊”司機大叔一面回憶自己的過去一面和林木夕聊著天,還沒等林木夕搭話他又開始說起來“我女兒啊,和你差不多大,你有二十三四歲了吧”說著司機大叔還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我二十八了”林木夕聽到大叔這麽說都被他逗樂了,哪有女人不喜歡自己被別人說年輕的,年輕總是好的。
“真沒看出來”司機大叔摸了摸已經變成地中海的腦殼也是笑意盈盈,“顯得年輕好啊”司機大叔又摸了摸自己的頭有些羨慕的說道。
“您也看不出來很老”林木夕也喜歡同這樣幽默的中年大叔聊天,處處透露著一種生活的智慧。
“哎喲,我啊,四十八了,再過兩年就可以退休了,這工作也做膩了,退休之後還能做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比如去台灣看看啊,這是我家老婆子的願望,有生之年我得帶她去看看也不枉費她陪我走這一遭。年輕時為孩子奔波年老可要為自己想想嘍”司機大叔說著還對她豎了四個手指有些激動的說著自己的年齡,大叔也喜歡被別人誇年輕啊,年輕就是最好的事情,即使生活貧苦精神也是富足的。
“您這想法真好,說走就走的旅行現在也流行,退休之後就應該去圓夢”林木夕笑著說道,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老年時代,也應該如大叔這般灑脫的活著。
“我女兒是在大學裡談戀愛,現在和男朋友鬧分手,心情整日介的不好悶在家裡,我和她媽可沒少勸,她就是不聽勸,還整日介的鬱悶,想想我們年輕的那會兒哪時興動不動就鬧分手動輒就離婚的啊,和一個人結婚那就得擔負起那個人的一輩子,找個人一起承擔生活的風風雨雨也是不容易的,所以你們呐都應該彼此珍惜,
分手這樣的字眼是戀愛最忌諱的事情,如果提了這兩個字兩個人之間多多少少就會存在芥蒂,這芥蒂呀又是難以抹平的,這就像是傷疤啊”說著司機大叔還將他手上的一道疤給林木夕看了看接著說道“傷疤雖然可以愈合可是那疼啊你看一次便還存在,是不會消失的,現在不都說嘛傷疤會隨著時間消失,那些可是純屬胡扯,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那傷疤是不會消失的是會跟著你一輩子,所以啊千萬不要輕易提分手之類的話,結了婚之後離婚就更不能說,除非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司機大叔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給林木夕傳授自己的經驗,真是字字珠璣,林木夕聽了一愣一愣的不過深有感觸,這也給她和沈城山的感情指明了道路。“您說的真對,現在我們是有這些毛病,動不動就以分手相逼最後真的分手了就追悔莫及,今天聽了您一席話受益匪淺”林木夕絕對不是奉承她只是實話實說,中老年人的經驗大多都是對的,今天能聽到司機大叔這一席話也是緣分。兩個人聊了一路,最後大叔說他們有緣分連車錢都不要林木夕還是將車錢塞給了大叔,並祝他以後台灣旅之旅愉快。和大叔聊了一番之後林木夕的心情就像是水洗過的天空湛藍一片。
到了咖啡館吳天卓已經在等著了林木夕看著端坐在座位上的他心裡有些酸澀,以前她就仗著他喜歡她總是肆無忌憚的遲到,而即使她遲到吳天卓也會笑著摸摸她的頭不會絲毫的責怪她,現在還是她遲到,可是心情是不一樣了,也永遠不會再有當初那種“仗勢欺人”的驕縱感。
“小夕你來啦”吳天卓抬起頭來,臉上仍是和煦的微笑,林木夕當初會選擇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的乾淨的笑,能洗滌一切罪惡似的,看著就很舒服。
“嗯”林木夕對他點點頭,坐在了他的對面,桌子上已經放了一杯咖啡,林木夕叫服務生給她拿糖塊來,然後對吳天卓說自己喜歡上了加糖的咖啡。
“你以前不是不喜歡加糖的咖啡麽,說那會破壞了咖啡的醇香”吳天卓有些詫異的問道,他還是記得林木夕所有的愛好。
“口味是會變的,就像人也是會變的”林木夕攪著咖啡淡淡的說道,話裡的意味卻讓吳天卓清涼的眼神暗了下去。
“找我有什麽事”林木夕見他臉色變得灰白也不忍心,知道自己無意說出的話傷到了他隨即換了一個話題,她還是對他狠不下心即使他背叛了她,她終究還是太善良了。
“我很想你”吳天卓深情的望著林木夕說道, 林木夕攪著咖啡的杓子一頓,帶著嘲諷的語氣回道“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即使你是真的想,現在畢竟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你也是要結婚的人不要做什麽最不起你未婚妻的事”。林木夕突然覺得他很可憐也很可笑,現在說出這種話除了讓她感到厭煩之外再無其他。
“如果我取消婚約,我們還能不能回到以前了?”吳天卓自動忽略掉她語氣裡的嘲諷仍不死心的問道,他不相信自己的決心打動不了林木夕,也不相信林木夕會這麽絕情。
“吳天卓別開玩笑了,你當談戀愛是家家酒嗎,今天玩過之後明天還能繼續?”林木夕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掃了對面的吳天卓一眼冷冷的說道,她的心在笑,吳天卓怎麽會問出這麽愚蠢的問題當她是什麽人了。
“我說真的,為了你我什麽都能放棄”說著他激動的握住林木夕放在桌子上的手,信誓旦旦的說道。
“別開玩笑了,我們回不去了。從你說你要和別人結婚的時候開始我們就回不去了”林木夕抽回自己的手面無表情的說道,現在吳天卓在她的眼裡就像是一個跳梁小醜,演著自己的悲劇卻讓別人哄然大笑。
“小夕,我真的後悔了,從你離開後我就後悔了,我承認當時我是軟弱可是現在我不想按照父母的安排生活,我真的是想和你一起走下去,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吳天卓幾乎是哀求的說著這些話,林木夕卻絲毫不為所動,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除了讓她覺得可悲還是可悲。
當你不再愛一個人,無論他做了什麽都像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