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飄風,溫柔細膩,只是那股陰寒之意卻怎麽也掩飾不了,半空的烏雲也沒有散卻的跡象。
“小子,我發現我有點喜歡你這眼神了,所有我決定給你一次機會。”斜陽西城輕輕拉了拉他那白色的手套,冷眼看著場中佇立的少年,嘴角悄然彎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笑道:“或降,或死。你選擇吧!”
少年臉上的冷笑沒有改變,這種笑容不像斜陽西城那般,臉上帶著溫文爾雅、人畜無害的笑容,可內心卻是黑暗異常,完全讓人看不懂這種笑容的寒意。少年臉上這種恨意與對天地的那種漠視仿佛與生俱來,所以他冷笑的十分明顯。這世道有很多不可理喻的事,難道連嘲諷都需要解釋。
“居然來了個人妖。打了小的,來老的,這哥倫布迪亞的奇葩還真多。”少年冷笑著說,嘴角微微彎起一抹弧度,臉上戰意盎然。同時朝著那張臉色已經完全陰沉下來的人影,豎了豎中指,輕蔑道:“你覺得呢?”
“好。好。好。臭小子,我看你是還沒了解情況,別說是你這種剛晉級的小菜鳥,在這哥倫布迪亞裡面,還真沒人敢如此待我,等下我會讓你嘗試什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斜陽西城怒極反笑,聲音異常激動,似乎那聲“人妖”過於刺耳,就連他緊握著拳頭都有撕裂的響聲傳來,那泛白的手套出現一道道細小的紋路。
“嘭!”一道炸響從斜陽西城腳底爆裂開來,整個石面出現了長達幾米的龜裂。怒極的斜陽西城對著張三便爆斂而去,瞬間出現在了張三左側。
一個是才剛覺醒能力的戰士,一個卻已踏入了伯爵實力多年的老手,兩個實力不成正比的家夥對在了一起,結局根本早已成定數,至少在場大多數人心裡都有了這麽一個念頭。
“看清楚我們之間的差距吧!螻蟻。”一道輕蔑的冷笑響蕩在張三耳邊。
張三隻覺得一股讓人頭皮發麻的寒意從正前方直襲而來,讓其瞳孔下意識的縮了縮,面龐上更是像被無數針灸刺過一般,這只是眨眼間,那道人影便從百米開外出現在了他身前。太快了,快到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像是荊刺圍身般,從張三身體表面的各個細胞上圍攏而來。
白色的手套像把死神的鐮刀,從側面橫切而入,輕輕劃過了張三的側腹,就像切割一塊豆腐般,一聲肌肉撕裂的聲音悶聲響起。
張三的身體雖說經過一番改變之後,早變得格外敏感,甚至連周圍空氣元素的流動也能感知一二,可這兩者之間的差距是怎麽也彌補不了。當那股危機降臨的時候,他眼神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哪怕是身體早已自動做出了調節,可也差點被攔腰斬斷,這還是他險之又險的避開了肋骨要害,再加上斜陽西城根本沒打算就這麽快速解決他的原因。
斜陽西城這一擊就像一把屠刀,直接將張三的側腹劃開一條長達尺長的傷口。鮮血帶著碎肉像是煙花般,在空中爆裂成鮮豔的血花。
張三左腹的傷口和右腹剛好形成了一條直線,新的傷口和舊的傷口完全重合在一起。難言的痛苦從傷口處一點點的滲透而入,就像有無數細小的針在往深處鑽入一樣,張三的臉上頓時汗如雨下,痛的眉頭緊皺。
沒想到這家夥的攻擊居然還附帶著特殊效果,張三捂著腹部,一陣殷紅的鮮血緩緩流下。對於血士而言,控制體內的鮮血早已成為本能,覺醒了的血士基本上都能做到這點。可張三卻依然覺得身體內的鮮血不聽話,像不要錢的往外流。
“小三。
”兩道焦急的聲音同時響起,大壯和丁小媚已經從圍觀的人群中擠了進來。在見到場地上的兩人時,臉上的表情焦急的像天上那團烏黑的雲。他們自然也清楚,眼前這兩家夥的實力根本不在同一層面上,可誰又能想到,他們幾個外來的小家夥,還沒來城裡幾個小時居然就能這樣的強者。莉莉臉上蒼白,一臉緊張的盯著場地,兩人對持還不到幾分鍾時間,張三依舊捂著肚子跪在地上。這等實力差距,擺明是找虐。誰知道那家夥的牛脾氣居然這麽硬,招惹了一個這麽強大的出來。
半空的烏雲不知何時也隨著斜陽西城的情緒波動,掀起了軒然大波。密集的烏雲居然再次縮小,本來有上百丈大小的雲團在頃刻間,直接匯聚在張三頭頂。
“就是這種痛苦的表情了,後面的痛苦還不止這些,好好享受吧!哈哈。”斜陽西城那刺耳的笑聲在周圍傳遞開來,四周紛紛側目,根本無人敢與其對視。
總所周知,這家夥一貫氣焰囂張慣了,連這裡的兩大巨頭都不敢與之叫板,他們這群小卒哪還會去觸碰這種眉頭,搞不好甚至會連命都搭進去。
“刷”一場毫無征兆的落雨,就像無數針灸般迅疾往下垂落,鋪天蓋地的對著張三襲來。盡管張三已經率先發覺了天上的異樣,可在這麽短的時間裡也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那宛如瀑布般的雨水就像被灌注了千斤的鉛石,力道恐怖之極。
“逢”
一滴雨水剛接觸到張三身上的皮膚,便在瞬間炸開了一小朵血花。可這其中的雨滴何止千萬,在那瞬間,天空的雨水便像絕提的洪水,傾盆而下,直接將張三覆蓋在其中。
地面都被那恐怖的力道砸得啪啪作響,恐怖的裂紋在迅速擴張。這家夥的自然之力至少也超過了子爵的實力,恐怕已經無限接近伯爵的實力了。要知道,斜陽西城本就擁有伯爵實力的血士,如今還有這麽一手無限接近伯爵實力的自然之力。別說他一個才剛剛覺醒的小家夥,就算是同等級的家夥,對上他也討不到半分好處。
這也是斜陽西城在哥倫布迪亞如此肆無忌憚的主要原因,因為現在的他有足夠的資格,已經不再將那兩個勢力放在眼裡的資格。
“小三”回過頭來的安琪,看到這一幕,驚呼了起來。雙眼瞳孔縮了縮,看著那飆濺而出的雨水,混著鮮血匯聚成河,從那恐怖的暴雨中央,緩緩流淌而出,流過她的腳邊。
“不要。”一聲驚呼響起,帶著一道赤紅著雙眼的身影,急速衝往瀑布中央。一個皮頭散發的少女完全不顧任何形象的衝了過去,腳步歪歪扭扭,整個模樣就像失了魂一般。
斜陽西城出場時的那一手,她自然也看在眼中,在見識到那種毫無抗拒的力量之後,她根本就不敢去想那種後果。
“不能有事,我不要你有事,不要,我不要。。”
“古叔曾說過,讓我好好照顧這家夥的,難道我連這點都做不到。。”
“還有,還有一個大姐姐曾經也說過這句話···”
“為什麽我會這麽沒用?”
安琪腦海已經一片空白,“啪嗒”踉蹌的腳步忽然踏空,讓她摔倒在地上。前方的雨水還在劈裡啪啦的敲打著,就像直接敲打在她的心臟上,每一擊都痛入靈魂深處。雨水混著鮮血,劃過了她那張精致的容顏,似乎還帶著溫度。
“不要, 不要啊!!”
女孩失魂落魄的跑了過去,臉上揪心的表情已變得扭曲可怕,甚至就連旁人都不願直視這一幕。
那一刻,女孩撲了過去,就像深夜裡飛蛾去撲滅台燈裡的燭火。這個倔強的小丫頭替張三襠下了所有的落雨,劈裡啪啦,雨水混著不一樣的視覺與聽覺敲打在眾人心間,就像一塊塊錘石被鋼鐵所敲打,發出刺耳的尖銳鳴叫。
張三本來的意識已經漸漸消弱,可那股沉重又忽然消失了。等他漸漸清醒過來的時候,一張溫柔的笑臉出現在眼前。這張皺著眉頭卻強忍著疼痛得對自己笑的臉蛋,為什麽會讓人如此痛心。
鮮血從女孩那張漂亮的臉蛋滑落,沾著雨水帶著溫度滴落在少年的臉上,很輕卻很心疼。少年模糊的眼裡堆滿著血絲,他顫抖的想要推開這個女孩,可卻發覺自己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這個印在他腦海裡的女孩,不知道何時開始,已經變得那麽重要了。
“安琪,小三。”旁邊的丁大壯赤紅著雙眼,眼看就要怒吼著衝上去,可卻被一旁的丁小媚看到,死死拖住。那拽著有些發白的小手,不知是因為太過用力,還是因為氣憤的緣故,居然有血絲湧出。
“你現在衝上去那完全是找死,先冷靜一下。”丁小媚叱喝著,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在那股強大的氣息面前,她那本就應該沒有波瀾的心,不知不覺變得更外沉重和顫抖,亦如當年她親手斬殺那個差點羞辱了她的混蛋。這是一種恐懼,一種刻在她靈魂的恐懼。
這家夥太強大了,強大到讓人不敢生出任何威脅他的念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