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不同後,我的日子也好過起來。我照樣跟著慕容練武,不同的是,他不會像以前那麽嚴厲,因為,我叫他二哥嘛。最不高興的仍然是蘭若,因為身份的關系,碰面的機會多了,至少每日三餐都要在餐桌上進行不愉快的對視。哼,我才不怕你呢。
這天午餐時,我正對著我心愛的醬爆鹿肉,麻辣雞丁埋頭苦乾時,蘭若發話了。
“姨媽,現在越來越偏心了?”
“哦,怎麽個偏心法?”慕容夫人停了筷子,笑著問道。
“你看,我喜歡的菜都沒有。”
“怎麽沒有?這個珍珠肉丸不是你愛吃的?”慕容Z說。
“人家現在不愛吃珍珠肉丸。”蘭若撇嘴。
“蘭若,吃塊鹿肉吧,你以前不是很愛吃嗎?”慕容夾了一塊放在蘭若的碟上。
“我討厭鹿肉。”蘭若站起來賭氣的推開碗,“你們隻關心阿鏡,哪裡還記得我?”
“好了,好了,你這孩子。愛吃什麽明兒讓小芳告訴廚房,這有什麽好生氣的。”慕容夫人笑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慕容瑜淡淡地道:“既然不愛吃,就別吃了。”
蘭若氣極,“不吃就不吃。”說完走開了。
慕容夫人搖了搖頭,“這孩子脾氣就是不好,老大你們要讓著她一點。”
“不喜歡就不吃,沒什麽好勉強的。”慕容瑜仍然淡淡地說。
我沒有說話,蘭若臨走時那一眼分明是在說,“阿鏡,我們走著瞧。”因為我而造成的不愉快,我能說些什麽呢?
我是不習慣睡午覺的,吃完飯我照例去散步。做了小姐好處是可以養尊處優,壞處是可能隨時長胖。我摸摸自己的腰,玩蛋了,雖然大唐以胖為美,但是那是豐滿,可不是水桶。
我信步向冷香園踱去,想到冬天很快要過去了,我的心裡不禁有些落寞。滿園的梅樹已經開始綻出點點新綠,梅花快要落盡了。我扶住一枝綠梅,歎了口氣。來到這裡快半年了。
“阿鏡,你想家了?”慕容瑜的聲音很溫和。
“大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我來了很久了,看你一直在這裡發愣,有心事?”
“沒,沒什麽。”我笑笑,“你看,春天就快來了。”
“是啊,春天快來了。”慕容瑜感歎,“你來了有半年了。”
我點了點頭,沒想到他記得很清楚。
“阿鏡,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就跟大哥說。”慕容瑜輕輕拍拍我的肩膀。
“我怎麽會不開心,大家對我這麽好。”我笑了,不知道為什麽在站在他的身邊,心裡特別的寧靜。
午後的冷香園靜悄悄的,偶爾有一隻寒鴉從園中掠過,呀呀兩聲飛遠了。突然間希望時間在此刻凝固,這天、這地、這梅樹、這一刻是屬於我們的。
“大哥,大哥。”清脆而又略帶嬌嗔的聲音,蘭若來了。走到哪裡都能遇到她,我心裡哀歎。
“大哥,你說教我畫蘭花的,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我們走吧。”蘭若撒嬌的拉起慕容瑜的手。
我看見慕容瑜的眉間掠過一絲不快,他轉身拉起我的手,說:“阿鏡,你也一起來吧。”
“她來幹什麽?”蘭若不滿地大叫。
慕容瑜沒有理她,依然拉著我的手,蘭若噘起嘴跟在我們身後。慕容瑜的手掌很厚實,很溫暖,我沒有說話,隻覺得心“紜紜鋇靨美骱Α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是,我這個現代人根本就不懂古代的那一套。當蘭若畫得像模像樣的時候,我面前的宣紙卻一塌糊塗。我有些氣惱的看著上好的宣紙被我糟塌得不像個樣兒,而蘭若在一邊得意不已。
“大哥,你看,我這樣子畫好不好?”
“大哥,你幫我把這朵蘭花畫上,明兒我照樣子給你繡個荷包好不好?”
聽著蘭若不停口的說著, 我心裡有些不快,會畫畫兒有什麽了不起。不過慕容瑜畫的得蘭花雖然隻得廖廖幾筆,卻頗具神韻,顧盼生姿。我放下筆,笑道:“大哥,你畫得這麽好,阿鏡真是慚愧。”慕容瑜將筆遞到我手中,握住我的手,和聲道:“如果你想學,那也不難。”隨即一筆一筆畫將起來。
“大哥,你好偏心,我不依。”蘭若推著慕容瑜的胳膊。慕容瑜仍然不動聲色,穩穩地落筆下去。
“好了。”畫完最後一筆,慕容瑜笑著說:“阿鏡,寫上你的名字吧。”
“這怎麽行?又不是我畫的。”我推脫,寫字本就難看的我,更別說毛筆字了。
“我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寫吧。”慕容瑜鼓勵我。
我轉念一想,輕輕將姆指在朱砂裡點了點,在畫角按了一朵朱砂梅。
“這倒也別致很啊!”慕容瑜笑了。窗外乍暖還寒的天氣,屋裡卻暖融融的,不知道蘭若什麽時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