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坐在老虎凳上,只有他和徐祥慧清楚,那把躺在地上的菜刀,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刀刃上的血跡,也根本不是人血。整個現場,都是被人布置好的。
“王小虎。”
“年齡?”
“18。”
“在你家酒莊用餐,顧客吃出不好的東西,為什麽不提出理賠,反而打人?”年齡略大的製服男一頭黑線,眼神盯著小虎,臉色十分凝重。
小虎臉色鐵青,對這強加上去的罪行,他幾乎找不到理由為自己辯論。遲疑了片刻,說道:“我沒有打人,而且對方那麽多人,我怎麽可能打得過?”
製服男起身走到小虎面前,隨手把一張照片摔在桌子上。怒斥道:“這是不是你家菜刀?”
“是。”
“你家菜刀應該在後廚才對,怎麽會跑到大廳地板上?”
小虎眉宇間不由的擠出兩條皺褶,這把菜刀從始至終就放在吧台上,之所以放在地上,因為有人在警方抵達酒莊前一分鍾把它放在地上。
小虎沒有回答製服男的問題,他知道,就算再怎麽解釋,也無濟於事。現在,他終於明白,人心險惡。當那幾個顧客笑著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完全就是一場陰謀。
製服男把一份審訊記錄放在小虎面前,沉聲說道:“讓你家人交一下罰金,拿點錢把那幾個還在醫院治療的顧客擺平了,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頓了頓,接著說道:“這麽小的年紀,千萬別弄個案底掛在身上。不然你以後媳婦都娶不上。”
審訊記錄單記錄著小虎說過和沒有說過的話,最後一句話非常顯眼。犯罪嫌疑人王小虎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簽字手印……
“那幾個人明明都是裝的,你們眼睛瞎嗎?”小虎被桌子上的審訊記錄氣的臉色發青,很明顯,這是那些人和派出所串通好的。
“哎呦!”說話的是坐在凳子上的一個中年製服男。男子皺著眉頭,雙手背在身後,起身走到小虎面前,怒氣衝衝的問了一句:“你說誰眼睛瞎?”
小虎白了一眼問話的中年製服男,心道,你們不但眼睛有問題,腦子也有問題。心裡雖然這麽想,但他嘴上並沒有這麽說。長這麽大也聽說過穿製服的人打人的事情,他還不想被這些製服男打的頭破血流。
中年製服男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接著臉色一變,一把抓住小虎的頭髮,另一隻手握成拳頭,照著小虎的鼻子就是一拳。
一滴血跡落在老虎凳上,小虎扭頭用袖子擦了擦鼻子流出來的血。剛剛還在想製服男打人的事情,想不到立馬就應驗了。
“小子,不吃點苦頭,學不會說話。”中年男子圍著小虎轉了一圈,道:“這次學會怎麽說話了嗎?你剛剛侮辱警務人員,這條罪行就夠你吃一段時間牢飯的。”
年齡略大的男子微微一笑,問道:“剛剛有人打你嗎?”
王小虎不是傻子,這種狗血的故事情節,經常從小說或者電視劇警匪片裡看見。但怎麽也想不到,這種狗血的劇情竟然發生在他身上。遲疑了片刻,搖了搖頭道:“沒……沒有人打我……”
“這就對了。”中年製服男拍了拍小虎的肩膀,接著說道:“吃一塹長一智,看來剛剛教你說的話都記住了,為什麽流鼻血呀?”
“天氣……天氣太……乾燥……”小虎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他算是看出來了,隆堯縣屁大點的地方,派出所的JC沒一個是好鳥。
“嗯,不錯。”年齡略大的製服男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小子雖然虎頭虎腦,但還算識相。
楊宇默把邁巴赫停在隆堯縣派出所門前,他知道,酒莊的治安歸隆堯縣派出所管理。而且屁大點事,絕對不可能驚動市局。
派出所門前停著兩輛桑坦納警車,簡單觀察了一下周圍,這才解開安全帶下車,隨手關上車門。
大廳裡,一個穿著製服的小青年坐在電腦前,熒屏上閃爍著蜘蛛紙牌。地方上的派出所,管理松散,平時幾乎沒什麽事情發生。即便是有人報警,最多也就是村裡村民丟隻羊,少隻鴨的小問題。
楊宇默走到窗口前,食指微彎,關節處輕輕敲打了幾下窗口。
製服男連忙關閉桌面上的遊戲,轉過身看向站在窗口的楊宇默,神情鎮定的問道:“辦理什麽業務?”
“見個人,王小虎。”楊宇默用意念掃描了整個派出所,一間房門上貼著‘審訊室’三個字的房間裡,王小虎坐在老虎凳上, 面對三個年齡都不小的製服男。
年輕人從窗口遞出一份登記記錄和一支筆,“填一下表格,我去通知一下。”聲音落下,製服男走出辦公室,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向審訊室。
楊宇默看了一眼探監表格,提筆在上面寫下兩個字‘扯淡’。旋即步履匆匆走向審訊室,這件事情有很多疑點,而且就在剛剛他用意念掃描派出所的時候,發現小虎正在擦鼻血。
多年的反審訊經驗告訴他,小虎可能遭到嚴刑bi供。
“一會你家人進來,應該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吧?”中年製服男一頭黑線,眉宇間擠出兩條皺褶,言下之意,無疑是提醒小虎注意和家人的措辭方式。
‘砰’
審訊室的房門被一腳踹開,房間裡幾個穿製服的男人不由的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楊宇默站在門外,略帶殺氣的眼神落在剛剛說話的男人身上,神情自若的問道:“什麽不該說?什麽該說?”中年男子剛剛的話,更讓他相信這些人對小虎動過手。
“默哥……”小虎見楊宇默站在門外,頓時激動的喊出聲。
幾個穿著製服的男人轉過身,眼神全部落在楊宇默身上。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殺氣,讓幾個人不禁感到後背生風,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剛剛讓楊宇默填表的製服男愣了幾秒,旋即走到他面前,趾高氣揚的質問道:“誰讓你進來的?沒長手還是沒長腦子?不會敲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