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人直起腰,站起來甩了甩拳頭。依稀能看見,他們黝黑的拳頭上,帶著點點斑斑的血跡。那鮮血是從雷正幾個人鼻子,嘴裡流出來的,他們嘴角,還掛著血絲。
龍華集團辦公大樓裡,東方志德手裡拿著望遠鏡,觀望著保安公司訓練場上的這一幕。
“天機營形同虛設,我覺得你們沒有存在的必要性了。”說話的男人一米七八的個頭,四方臉,鷹鉤鼻,嘴裡嚼著口香糖。
“混蛋,老子今天如果讓你們站著出去,老子就不姓李!”李浩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說完,衝著鷹鉤鼻的男人便衝了上去。
距離鷹鉤鼻一米左右,抬腿一記橫掃。李浩眼神中露出一絲驚慌,他發現,自己剛剛那一記橫掃,根本就沒有碰到鷹鉤鼻的男人。
側身一閃,鷹鉤鼻的男人單手扣住李浩的肩膀骨。猛地用力捏了一下,單腿微彎,膝蓋重重的頂向他的肚子,一頂就是三次。“就這點功夫,還學人家執行特殊勤務?做特殊的保安?喂,看大門去不去?哥一個月給你開一千五,哈哈……”
李浩強忍著肩膀處傳來的痛楚,想要反擊,渾身卻使不上勁。退伍之後,他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恐懼。那種感覺,如同深藏山林,被一名戰爭狙擊手用瞄準鏡緊緊的盯著一樣。
猛地用力一推,李浩重重的摔倒在地。
點燃一根香煙,鷹鉤鼻的男人雙目直視著眼前的這些人,“看不過去?看不過去你們全上好了?都他娘的跟個娘們一樣,瞅瞅你們,有一個算一個,真他娘的給軍人丟臉!”
鷹鉤鼻的男人說到了天機營兄弟們心中的痛楚,揭開了他們不願意揭開的傷疤。是的,他們曾經都是陸地上的猛虎,空中的雄鷹,海中的蛟龍。但現在,他們甚至連條‘長蟲’都算不上。(蛇)
侯曉彬渾身顫抖了下,提到軍人的那一刻,他渾身的怒意消失了一半。可以說,軍人兩個字,能瞬間讓他們變的毫無脾氣。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打傷我們隊長?”
鷹鉤鼻的男人瞅了眼躺在地上的雷正等人,抬腿踢了他一腳,“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飛,代號閃電。你們大隊長回來之前,由我,與我身後的戰友全權代理你們大隊長的職務,聽明白沒有?”
原本怒不可遏的天機營兄弟愣住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還有點不太適應。不過這種方式的見面禮,著實讓所有人不敢恭維。
“嘶,看來都沒把我們放在眼裡?”李飛挑了挑眉棱,道:“把你們隊長送去醫務室包扎一下,其余人集合!”
幾名隊員抬著雷正七個人離開訓練場,心裡不禁都在嘀咕,常言道,打人不打臉,這幫混蛋居然打人就打臉。從他們的氣勢不難看出,這幫人是要長期駐守天機營。
“從今天起,你們原來的訓練科目全部暫停。具體訓練科目,我們隨時會搞點新鮮的玩法。”頓了頓,李飛抬頭說道:“據說各位全是‘科班’出身,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廢話了。
十公斤二十公裡武裝越野,你們有三分鍾的準備時間,超過一分鍾,增加一公斤負重。”
訓練場上一片噓聲,他們見過狠的,還從沒見過這麽狠的。縱然他們加強訓練,但這種高強度的訓練,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低頭看了眼時間,“還有兩分鍾,難道你們覺得,十公斤是個小數字嗎?”洪亮的聲音打破了空氣中的沉悶,把所有還愣著的兄弟拉回了現實。
“還不快跑!”侯曉彬喘了口粗氣,一溜煙跑向宿舍。他明白了,這是默哥找來的魔鬼,一群比特種部隊教官還要殘忍的魔鬼。
一分半鍾,每個人換上龍華標志的叢林迷彩,穿著軍靴,背著背包跑出門外。每個人的背包都是空包,因為他們實在不知道去哪弄十公斤的負重。
集合,列隊,動作嫻熟到一氣呵成。李飛等幾名教官混入其中,檢查著每個人的行囊。這是一次非常規的特殊訓練,不允許任何人帶水,帶乾糧。總而言之,這樣的訓練,對正常和非正常人來說,都是一場極其殘酷的訓練。
一輛由城市管理單位提供的多用途特種車緩緩開進訓練場。車身上沒有關於城管的,但它卻具備特有的功能。它將隨同這支參加魔鬼訓練的天機營將士,一同上路。
訓練場的右側,堆著一堆棱角不齊的石頭。李飛抬手指了指石頭堆,“往你們背包裡裝石頭,裝滿為止。”
“我抗議!”廖遠扭頭看了眼石頭堆,“你們剛剛說十公斤,可是如果不稱重,單純的裝石頭,肯定會超過十公斤,你想累死我們嗎?”
李飛吸了口冷氣,走到廖遠身邊,“小子,你是新兵嗎?”
“不是!”
“是特種兵嗎?”
“以前是!”
“特種部隊訓練,會給你找杆秤,稱負重的重量嗎?”
“不會!”
“不會你囉嗦什麽?”
“可我們現在不是特種兵!”廖遠一字一句的回應道。
李飛點點頭,走到方隊最前面,問道:“還有誰承認自己不是特種兵?”頓了頓,道:“天機營裡沒有廢物,這只是剛剛開始,如果覺得你們堅持不下來,趁早滾蛋。
我來了,就是你們的末日到了。楊宇默那個混蛋回來之前,老子要把天機營弄的一個人都不剩!讓他看看,他的那些所謂的兄弟,都是些什麽東西!”
“閉嘴,別他/媽侮辱默哥!”廖遠眼圈通紅,抬手指著李飛呵斥道。
李飛“呵呵”笑了聲,“都要退出了,還這麽護著楊宇默。不過,你這番情誼,我估計他是看不到了。”
廖遠深吸了口氣,率先走向石堆,取下背包,拿起大塊的石頭開始往裡面裝。即便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他也不會選擇退出。
望著一個個走向石堆的男人,李飛苦笑了聲,“去叫兩輛救護車,讓他們隨同天機營出發。這幫混蛋,離開部隊那麽久,強勁還沒抹去,不知道訓練場上,會倒下多少人。”
“飛哥,這麽做,是不是有點狠?”身後的教練望著往背包裡裝石頭的人群,說實話,他自己也是從那個階段走出來的。
“我看你是皮癢了,要不跟他們一起來個二十公裡武裝越野?”李飛拍打了下男人的肩膀,“去把我的槍拿過來。”
“是!”後者應了聲,轉身朝停在一旁的吉普車走去。
“裝滿沒有?誰要敢在老子面前偷耍滑, 老子會讓他後悔一輩子。”李飛邊說,邊走到侯曉彬面前,檢查他的背包是否有多余的空襲。長方形的軍用背囊,裝滿石頭最起碼二十公斤,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次新的挑戰。
廖遠將背囊裝的很實成,以至於背到肩膀上的時候,差點摔倒。退伍之後,這樣超強度,超乎想象的體能訓練,早就淡出生活。一天不練,都會感覺特別沉,更何況多年不練。
走到廖遠身邊,李飛笑了笑,“小夥子,不滿意可以走人,楊宇默不在,老子說了算。”
廖遠咬了咬嘴唇,不屑的白了眼幸災樂禍的李飛,“老子曾經是特種兵,是兵王,老子天生就不會寫認輸兩字!”
接過身後特種教練遞過來的九五式步槍,李飛面帶微笑,把它掛到廖遠身上。原本背包的重量已經讓他感到渾身麻木,再加把鋼槍,無疑是雪上加霜。
“這只是剛開始!”李飛拍了拍廖遠的肩膀,“二十公裡,武裝越野,準備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