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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台。
一架直八多用途軍用直升機準備在邢台市公安局大樓前降落,直升機還未降落,近百名穿著警服的警務人員跑出大樓,他們迫切的希望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摘下腰間的手銬遞了過去,柳如煙輕聲說道:“雷正,幫幫忙。”
看著她手裡明晃晃的手銬,雷正有些為難的說道:“柳隊,上級派我們保護你的安全,並沒有下達過什麽命令,所以,這手銬我不能戴。”
“雷隊,我們已經抵達目的地。”機艙角落裡的喇叭裡傳來機組人員渾厚有力的聲音。
雷正朝著機組人員做了個OK的手勢,站起來拉開艙門,六名天機營小隊長迅速跳下飛機。
扭頭看了眼目光呆滯的柳如煙,雷正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說道:“柳隊,大家都知道,你這麽做是迫不得已。你看,大家都在等你。”
柳如煙咬了咬酥唇,作為一名刑警隊的隊長,她深知自己不應該犯任何錯誤。每一次她都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不管什麽事情,自己都要帶個好頭。然而這次,用槍指著京都市公安局局長,不管上級追究與否,身上這身警服,恐怕是穿不下去了。
拉住雷正的手,柳如煙身體有些顫抖的站了起來。扶著機艙內的扶手,一步步的走下直升機。
直升機周圍,圍著很多很多。這些人和柳如煙的關系親如閨蜜,親如兄弟。每個人臉上幾乎都掛滿了淚珠,其實,當不當不重要,其實,被起訴與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活著。只有人活著,他們才能想辦法讓她免受責罰,雖然機會很渺茫。
王鋒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是柳如煙帶出來的兵,記得警校畢業後,他就一直跟著這位學姐。他從一名警界菜鳥,乾到刑警二把手,其中有很多次,都是柳隊破格提拔。直到現在,他依稀記得邊境掃毒的那次,如果不是眼前的女人,他可能活不到現在。
柳如煙邁出台階,眼前過於悲傷的氛圍,讓她有些瑟瑟發抖。腳下莫名的踩空,整個人便從雲梯上滾了下去。
“柳隊!”王鋒大喊了聲,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雙手扶住她的胳膊,“柳隊,你怎麽了,怎麽樣?哪疼,我們去醫院。”
柳如煙搖了搖頭,雙眸中含著滴滴晶瑩剔透的眼淚,單手按住水泥地板,輕聲說道:“王鋒,我沒事,放開我。”
王鋒還想堅持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可是當看到她那雙堅決的眼神,輕輕撒開她的胳膊。從她的表情和眼神,似乎再也看不見曾經贏了比賽,那得意的笑容,似乎再也看不見,破了省廳大案露出的那一絲微笑。
柳如煙雙手摁住水泥地,胳膊上傳來隱隱的痛。剛剛跌落的時候,擦破了層皮,小麥般的膚色頓時被鮮血染紅。身上傳來的痛楚,永遠比不上心裡的痛,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父母會不會怪自己,但是為父母報仇,是她活了這麽多年,每分每秒都銘記在心的堅定信念。
動作緩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柳如煙朝著所有人深鞠一躬,掏出自己兜裡的警官證,手槍,以及手銬,“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三輛閃爍著警燈,鳴著警笛的警車開進市公安局。所有人為三輛警車讓開一條路,它們的到來,令在場所有人感到不安。
三輛警車停在直升機一旁,車上下來八名穿著警服,帶著白色頭盔的男人。頭盔上用藍色字體寫著:督查。只有警務人員做錯事情之後,他們才會出現。當的人都不喜歡看到這群人,因為他們的職業,是警務人員的煞星。
八名督查擠進人群,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走到柳如煙面前,“你好,請問你是柳如煙警官嗎?”
柳如煙點點頭,纖細白嫩的手指捋了捋額頭前的頭髮,“我是。”
“我們是京都市警務督察辦的高級督察,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男人摘下腰間的手銬,說道:“不好意思,這是規矩。”
柳如煙苦笑了聲,默默的伸出雙手。曾經有無數次他給犯人戴上手銬,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這樣的手銬會戴在自己的手上。暗忖,爸爸媽媽,對不起,如煙報仇心切,等了這麽多年,我真的不能容忍蒼狼繼續逍遙法外。
王鋒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殺氣,“你們幹什麽?柳隊殺了蒼狼,你們就這樣對待功臣嗎?請你們把人放了,立刻,馬上!”
男人拿著手銬的手輕輕顫抖了下,“請注意你的行為,我們這是依法辦事。”
解開衣扣,王鋒脫下警服,掏出手槍仍在地上,抬手指著男人說道:“老子不幹了,今天你如果給柳隊戴上手銬,老子就讓你爬著走出公安局的大門!”
“王鋒,不許胡鬧!”柳如煙眼淚漫過臉頰,衝著莽撞行事的他大喊了一聲,“你想幹什麽?把本事用在正經事上,拿起你的衣服!”
他們是高級督察,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監督警務人員。只要這些人一句話,王鋒仍在地上的警服,可能一輩子就穿不上了。
男人皺起眉頭, 看著仍在地上的警服,沉聲問道:“你叫什麽?”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鋒!”
高級督察點點頭,伸手抓住柳如煙的手,旋即把手銬戴在她手腕上。抬頭看向王鋒,“小子,你最好在我改變主意之前,把警服撿起來。”
王鋒雙拳緊握,“呵呵”笑了聲,“那你還是改變主意吧!”聲音未落,朝著高級督察的腹部抬腿一腳踢了過去,省公安比武亞軍的身份可不是空有虛名,高級督察接二連三向後退了幾步,方才重重的倒在地上。
猛地向前一個跨越,身子騎在高級督察身上,掄起拳頭,重重的朝著他戴著頭盔的臉上打了兩拳。
王鋒身後的警務人員不禁倒吸口涼氣,慌張的跑過去拉開廝打的熱火朝天的兩個人。
柳如煙愣在原地,一句話不說,此刻,她不知道該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