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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崢透過車窗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廉租房,破舊不堪,應該是建設於上世紀十年代的樣子,呈回字形結構,這樣的設計,也是最大程度的節省空間。港島的特點就是如此,地域狹窄,這麽一個地方,聚集了上千萬的人口。比中海更要寸土寸金。
“春哥、穆先生你們在這裡等我吧,我上去一趟。”唐崢沉聲說了起來。
這種人習性如何,唐崢心中沒有底。倒是是嗜殺成性還是有理性、有節製的人,很難講。而且,降術的神出鬼沒,有著很大的危險性。
李春雨此刻也打開了車門,看著走下車子的唐崢,正色道:“阿崢,我和你一起去吧。”
唐崢搖頭道:“不行,你去了,反而是累贅,這個人,性格到底如何,我們都不清楚,降術殺人於無形,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放心好了。我一個人過去,他奈何不了我。”
走進了大樓裡面。進門的大廳就是電梯。在大廳旁邊,還有五六個穿著奇裝異服,頭髮也是五顏六色的小混混在這邊。
屋村這種地方,就是貧民區的代名詞。而這裡聚集的也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員。住在這種地方的人,成分很複雜,偷渡客、小姐、舞女各色各種的人都有。自然,這種地方也是黑社會招收人手的理想場所。也只有社會最底層的人,為了出頭,才會去混黑社會。
即便是白天,樓道之內的燈光也不是特別的明亮、牆壁上張貼著不少的小廣告,還有不少的汙漬。
不要把港島想得太好了。覺得港島就是天堂。事實上,任何一個城市,再繁華,再輝煌,在霓虹燈之下,在那看不見的地方也是充滿了肮髒和齷齪的。整個世界都是如此。
老舊的電梯,在運行的時候,發出一些刺耳的聲音。不時還有大幅度的抖動,給人的感覺,就好似這電梯隨時會停頓下來,甚至是掉下去一樣。
有驚無險,直接上十八樓。唐崢走到了第一個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同時開口道:“有人嗎?”
等待了大約三分鍾之後,房門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個年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警惕的看著唐崢,用很不標準的普通話道:“你是誰?”
唐崢微笑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看著男子道:“專門來找你的人。不請我進去坐坐麽?大師!”
最後一句話,卻是讓男子的神情一變,降頭師,在港島這邊。還有一個別稱,大師。當然了,大師並不單純指降頭師。還包括了道士、神婆、神打、相師等等這一類人。
在港島這邊,對這一些方面的迷信,其實遠遠要比內地更為厲害。聽到唐崢的話語,男子臉色也沉了下來,看著唐崢,沉聲道:“沒有想到是同道中人。”
房門打開,男子讓唐崢進了屋子。房子是一室一廳帶廚衛的格局。戶型不大。全部加起來也就四十平米的樣子。房間裡的情況看不到,客廳裡顯得有些凌亂。各種生活垃圾,到處都是。
男子坐在了沙發上,看著唐崢道:“你是穆家派來的?”
唐崢不動聲色,卻是微笑著道:“大師怎麽看出來的?”
“我從不對外接手任何的業務。整個屋村,也沒有人知道我是降頭師。能夠找到這裡,這說明,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人,只有穆家曾經找到過我,我也知道,他們在隨時隨刻監視著我。但是,我不怕,他們不敢動我。”男子開口說了起來。同時,看著唐崢,男子沉聲道:“而且,之前指點穆家找到我的高人就應該是你吧。”
和男子的這一番對話,讓唐崢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不錯。大師料事如神。”
對於唐崢的這番馬屁,男子根本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看著唐崢,男子沉聲道:“要是交流,我歡迎。但是,如果是要為穆家說情。那請你走。要我放過穆家,那是絕不可能的,這是先祖的遺訓,我們這一族,永遠不可能放過穆家,除非穆家徹底的斷絕滅亡。”
聽到男子的話語,唐崢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進門的時候,唐崢還有些高興,此人並不和一般的降頭師那樣喜怒無常。整個人看起來很正常,但是,一說到穆家,男子臉上那種堅定,那種絕然,讓唐崢都有些恐懼。
沉吟了一下,緩緩道:“大師,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們到底是有多麽大的仇恨,非得要走到這一步?幾百年都過去了。穆家該受到的懲罰也足夠了。難道非得要趕盡殺絕才甘心麽?你有什麽要求,只要穆家能做到的,我全部答應下來。家產?女人?豪車?豪宅?只要你想要。我可以做主,穆家的所有財產都可以給你。分文不帶。”
這麽做,唐崢是有自己的底氣的。穆家的全部財產,哪怕是包括穆家一些私密的財產,這都沒有關系,穆家的人還在、人脈還在,隨時隨刻就能崛起,再加上,有李家支持。只不過是重新聚集財產而已。這不是什麽大事。能夠用錢來化解,相信,穆先生不會反對。
“滾!馬上滾。有本事,你就解開降術,技不如人,那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想讓我放了穆家,絕不可能。”男子站了起來,怒聲吼了起來。
事情到了這一個地步,唐崢也很清楚,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站了起來,唐崢抱拳道:“大師既然執迷不悟。那說不得,我只能是得罪了。”
聽到唐崢的話語,男子哈哈大笑了起來,沉聲道:“我承認,你身體四周竟然有一股神奇的能量在保護著你,我拿你沒有辦法。但是,想要解開我的降術,就憑你,恐怕還沒有那番本事。”
走出屋村,在車子旁邊,緊張等候的李春雨和穆先生就已經迎面走了上來。
李春雨更是急切詢問道:“阿崢,怎麽樣?說通了沒有?”
看著旁邊的穆先生,唐崢搖頭道:“我不知道他們和穆先生祖上到底有什麽樣的深仇大恨,幾百年了,這些人竟然都還如此執著和堅定。此人在平日倒是還比較正常,但是,一說到穆家,說到仇恨,就仿若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變得無比的瘋狂和不可理喻。如今。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只能是強行破他的降頭了。”
穆先生的臉色有些複雜,有些失落。歎息一聲,看著唐崢,深深鞠躬道:“唐教授,犬子俊賢就麻煩您了。”
李春雨在旁邊也歎息道:“這麽固執?這不是茅坑裡的石頭麽?金錢、美色、權力,他想要什麽?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啊。”
“沒有用,我做主,可以把穆先生的全部身家都交給他,但是都被此人否決了。他只有一個目的,穆家要從此消亡。不能再也任何一個人存活於世。”唐崢緩緩說了起來。
看著穆先生,唐崢接著道:“事不宜遲,我看,還是先回去吧。我也好早一點開始對穆俊賢進行治療。”
回到穆家在太平山的莊園裡面,隨著唐崢和李春雨進門,在穆先生的帶領下,一行人直接上二樓,穆俊賢的房間裡。
此刻,裝飾得無比奢華的房間內,中間寬敞的大床上,有幾個護士在旁邊守候著,穆俊賢的身體纖維化之後,穆家就專門招聘了五六個護士過來,24小時輪流來服侍穆俊賢。包括喂飯、喂水,擦拭身體和做一些簡單的康復訓練。
再次看到唐崢,穆俊賢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慚愧。緩緩道:“唐教授,你是正確的,我錯了。”
唐崢擺了擺手,沉聲道:“穆公子,廢話別多說了。先看看你的身體狀況。”
揭開了蓋在穆俊賢身上的單子,唐崢仔細的查看著穆俊賢身體的狀況,從外表來看,皮膚除了稍微白皙了一些,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但是,很明顯,這種白,並不是正常的白。穆俊賢的皮膚,白得有點嚇人,沒有一絲血色,就如同是死人的皮膚一樣。
從藥箱裡拿出了一把小巧的針刀,輕輕的劃開了穆俊賢身上的皮膚。但是,穆俊賢竟然沒有任何的反應。皮膚裡面也沒有鮮血滲透出來。
這一刻,唐崢站了起來,看著穆先生道:“穆先生,穆公子的情況已經是很危險了。花降還好,隨時隨刻都能解除,現在,主要的,還是困擾你們穆家的詛咒降。這個降術不解除,穆家還是現在這樣,永遠是一代單傳,甚至,連單傳都無法保證。”
穆先生沉吟了一下,卻是緩緩道:“唐教授,詛咒降的事情,就不要去管了,既然能找到人,我想自然會有辦法去解除,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俊賢的命。一切就拜托你了。請放心,穆家上下,一定不會虧待唐教授您。”
老人在此刻,說話都用起了敬語了。足以證明。穆先生對兒子的重視程度,唐崢歎息一聲,卻是點了點頭,花降是肯定要解除的。至於詛咒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沉吟了一下,看著穆先生道:“穆先生,現在務必請你派出人手,埋伏在屋村那邊。我一旦開始,對方必然會有反應。等我破除了他的降術,是他最為脆弱的時候,我希望你的人能把他請過來。不要傷及了生命。這個世仇,解決的關鍵還在於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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