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的目睹了風大殺手虐殺向家老人向元木的全過程,直到向元木墜地的那一刻,眾人還處於一種毫無間歇性的呆滯當中。
這是怎麽回事?
大致上沒有人看的清,如果非要去形容的話,剛剛那一瞬間發生的過程完全可以用“飄忽”二字形容。
什麽叫電光火石?
這就是。
向家後院局部地帶一陣靈氣渙散繼而混亂,旋即接連發生了數記鳴爆,肉眼可見的幾處空間變成了真空地帶,交織的劍影和掌影都在刹那崩潰瓦解,隨後出現的是更為恐怖、更加暴燥的天地靈氣,向家後院仿佛刮起了幾股彪悍的旋風,帶著向元木那魁梧不失威嚴的身子在天上轉啊轉的有如風中的殘葉飄來飄去……
緊接著漫天的血光四濺而出,風絕羽的劍鋒猶如刁鑽靈動的毒蛇追著向元木或捅或刺,驚現出一個個駭人的血洞,不消片刻,大戰宣告結束,等到風絕羽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重新出現的時候,向元木已然接近油盡燈枯,老臉蒼白、嘴角滿掛著腥濃的血沫,兩隻眼睛空洞毫無神彩,若有隱意除了恐懼還是恐懼,直到其死前的那一刻,恐怕他也沒想明白,風大殺手是怎生用生丹二重的實力轉瞬間殺掉他這個生丹四重高手的。
院子裡的氣氛變得格外的壓抑,向元瑞等向家人皆是觸目驚心的看著地上的屍體慢慢匯聚出一條血之小溪,久久無動於衷,不是他們已經麻木,而是著實無法接受事實。
向元木就這麽死了,簡而單之的死了,那可是生丹四重的高手啊。
向家後院,火光衝天,銀亮的明月都無法綻放其迷醉的光芒,大地一片沉寂,只有野火不斷焚燒著後花園宅院的聲音。
向元木一死,向家人頓時面如死灰,苟延殘喘的向元瑞臉上又灰暗了許多,封一血也不追著他打,抽身反回直接衝進了石屋中,過不多時,一聲慘叫由石屋裡傳了出來,外面更加安靜了。
“哈哈……哈哈……向承德,我終於給憐兒報仇了……”
伴隨著封一血大仇得報的慘笑聲,向家後院再度哀聲遍地,正如風絕羽的本性,他還沒有凶殘到來個滅九族,只是警惕的盯著向元瑞以及所有向家人,而聽到封一血這般應該是得意和釋然的笑聲,卻不自然的從裡面感受到了一份悲涼。
“爺爺……”
“爹……”
“老爺……”
火光之下,映射出來數十張淒慘的面孔,已經有不少向家人撲到了向元木屍首上痛哭流涕,當真是哀鴻遍野……
過不多時,封一血形象瘋癡、踉踉蹌蹌的從石屋中走了出來,手裡提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正是向承德。
風絕羽看他,發絲飛舞凌亂、衣衫碎亂不堪,皆是在剛剛的大戰中留下的遺痕,此刻的封一血雙目複又充血,兩眼飽滿悲憤之淚落寞走出,許是想起了故人,今又一雪前恥,那種心情說不上是好是壞,總之悲涼的讓人難受。
風大殺手唏噓著歎了口氣,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石屋,也沒怎麽看,大手一揮,將屋子裡幾大箱寶席卷一空,連帶著牆上懸掛著十幾件兵器以及數件閃亮的寶甲、軟胄,和一台不知名的木車一並收進了洪元空間中。
之後,風大殺手神識一動,在收獲的向家財物中找到了一隻兩見方的盒子,打開一看,恰恰是黑龍花。
只有一朵。
走出石屋外,向家人顯然還處於極度的憂傷當中,無人打理著燃燒的後宅,一個個圍在向元木身旁抽泣,向元木一死,向元瑞頓時成為了整個向家的主心骨,他也是捂著胸口站在自己大哥屍體的旁邊暗暗的掛著眼淚,至於那封一血,居然還沒有離開,一個人站在石屋外用一塊白布不斷的擦著劍身上的血跡,還十分厭惡的樣子,估計是因為向承德的血汙了他的劍。
這個場面太和諧了,和諧的讓人覺得很奇葩,風絕羽有些詫異。
按理說自己和封一血連夜殺上元木府弄死了向元木,向家人至少應該沒完沒了的找自己拚命才是,怎麽進去這會兒外面竟然都沒動手呢。
這邊風大殺手正合計著呢,突然,一雙雙仇視的目光狠狠的投射而來,毋庸置疑的,對於他這個殺害了元木府府主的凶手,向家人必然會保持一定程度的憤恨和仇視,這才正常。只不過對方只是仇視而已,並沒有衝過來,甚至有幾個較為衝動的也被向元瑞一眼瞪了回去。
向家人的心還是比較集的,見風絕羽走出,向元瑞和兩個凝真境高手馬上站在了所有女眷的前面,堅定不移的擋下了風大殺手復仇的目光。
見到這一幕,風大殺手面無表情,提步走下台階,邊走邊說道:“省省吧,本公子還不屑殺一群老幼婦孺。”他往院中一站,任由火光映射到那面孤絕冷傲的臉龐上,沉聲道:“告訴向東河,風某有朝一日定會到萬嶽天宮取其首級。”
向元瑞凝視著風絕羽,一點拚命的意思都沒有,只是目光中透著濃濃的仇恨,同樣說道:“向家人也會記住今天,有朝一日,定會找閣下討回來。”
風絕羽見狀,默默的點了點頭,看起來他們已經達成了一致,不打算繼續送死了。
“我等著。”風大殺手走過前世今生,乾的就是殺人越貨的買賣,既然沒有過任何殘殺老幼、斬草除根的舉動,也就從來沒怕過有人會找他來報復,以風大殺手的理念而言,如果你有能力,大可以把風某這條命拿走,如果沒有能力前來尋仇,那麽對不起,把命留下吧。
與向元瑞對視片刻,風絕羽拔起身形飄上半空,向家眾人仇敵即遠去,個個義憤填膺,嚷嚷著要給向元木報仇。
向元瑞很快的站了出來,大喝了聲:“都給我站住,不要命了嗎?”
“二爺,他殺了老爺啊。”
“我知道!”向元瑞斬釘截鐵的喊道,旋即雙眼一瞪:“留得青山在……”
往後話自然是“不怕沒柴燒”,只不過也不需要他再說了,向家人都明白向元瑞的意思,風絕羽修為之高便連生丹四重的向元木也被其數招擊斃,旁人去了,除了多添一條橫屍之外還能有什麽用。
風絕羽不想再多作逗留了,他剛剛在石屋裡發現了地上有碎裂玉片的痕跡,還有濃鬱的靈氣,不知道幹什麽用的,但估計跟那命宮牌有些牽連,也許是一種通信手段吧,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援手了。
想到這裡,風大殺手看了看封一血,問道:“封兄,你還不走嗎?”
“走!”封一血乾脆的點了點頭,手中仍舊不舍得扔掉向承德的人頭,縱身跟上,跟風大殺手來了個肩並肩,二人一同飛出元木府,風絕羽正要問他何去何從,湊近就聽到封一血在那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麽,仔細一聽,卻是:“還有三個、還有三個……”
基於之前封一血的表現,風大殺手心下大駭,暗說:莫非這廝還有三個人沒殺?
邊想著,風大殺手飛到近前:“封兄,大仇得報了,接下來你打算去哪?”
封一血雖然說過要帶他去天元山,可如今看其狀態,風大殺手哪還有心情如此要求,這一問算是對封一血信任的放行了,畢竟,元木府的確有黑龍花,至少也弄一顆潛升丹出來。
封一血還是有點沒緩應過來,癡癡呆呆的扭過頭,頭一句話就是那句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還有三個。”說完他愣,強調道:“我還有三個人沒殺,我答應過小憐,一定帶著他們五個人人頭到他的墳前去祭奠。”
這廝說著,翻手拍出一隻白環珠,裡面拿出來一隻寒玉盒子、冷氣森森,抖開白布把血淋淋的人頭裝進了盒子裡,再隨手一抄,一共兩隻寒玉盒子一起出來了。
“那個裝的是梅封血?”風絕羽大體上能猜個七七八八。
封一血點了點頭,不知道是大報得到之後心情有了些許的釋放還是怎麽著,幽然的說道:“梅封血五人,將小憐凌辱至死,此仇不共戴天,封某苟延殘喘活到現在,也是為了小憐而活著,不報仇,誓不罷休。”
風絕羽很安靜的沒有說話,心下也是一片惋惜,心愛的女子,不管是心儀的對象還是自己的親人,慘重五人凌辱至死,換作是自己,這仇也非報不可,天王老子都擋不得,難怪這個封一血如此固執,連血池聖地都敢背叛了。
可能是說了憋在心裡許久的話,封一血的臉色終於不再那麽死板了,扭頭問起了風絕羽說道:“風兄,這次多虧你了,若非有風兄,封某實難報此仇。”
他說的是向元木,剛剛如果沒有風絕羽擋下向元木,要殺向承德的確困難。
風絕羽擺了擺手,道:“小事一樁、何足掛齒。”
封一血說道:“那向承德捏碎了命宮牌,命宮牌素是雙生一對出現的,想必向東河已經知道了元木府的變故,現在就在來元木府的路上,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等等。”聽到這句話,風絕羽眼前一亮:“你說向東河來了?”
封一血疑惑道:“元木府出了事,他不可能不聞不問吧。 ”
“確定?”
“一定。”封一血道:“那命宮牌上就有向元木的神識之氣,此牌乃靈物,一毀則皆毀,向元木知道自己的兒子死了要是還無動於衷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他說著一攤手。
風絕羽卻是大喜過望,眼神透著邪異道:“那太好了,本公子還賺討債討的不夠本呢,今次,我就讓向東河老匹夫欲哭無淚。”
風絕羽言罷,道了聲告辭,旋即提身飛縱,遠遁而去。
封一血愣了半天,也沒明白風絕羽話中的意思,等他看到風絕羽去往的方向,這才後知後覺的大吃一驚:“他不是要去萬嶽天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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