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茶鋪的三個人突然拔出了腰掛的長劍,頓時把所有目光都吸引了過去,不少行船走腳的商旅嚇的臉色蒼白,還以為遇到了什麽打劫的搶匪,但是一聽名字又都松了口氣,原來人家是來尋仇的,只是即便是尋仇,修為低的行客也不敢多作逗留,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不少人開始朝著茶鋪外面落荒而逃,生怕濺自己一身血。
不過當中也有膽大者,幾個修為看似不弱只是愣了一下神,便回頭繼續喝自己的茶,也有的抬起屁股把茶壺茶碗搬到別處去離著遠遠的,唯獨在角落裡的一個白衣青年紋絲沒動,仍舊品嘗著茶杯裡的香茗。
這人的心性不錯。風絕羽暗想,旋即多加留意了幾眼,只見青年長的劍眉星目、英俊不凡,白淨的面孔眉心中心映著一點紅痣,仔細一看方才注意到好像是被刀劍傷過留下的疤痕,這個疤痕比較奇特,沒有凝結恢復卻是隱隱透著紅芒。
青年慢慢喝著茶,神態祥和、不為所動,要不是那三個窮追極惡的家夥拿著長劍指著他,旁人還以為他不是三個惡徒要找的人呢。再看那三個血色鬥篷的家夥,唇紅臉白活像三個惡鬼,不知道還以為冥族弟子,但一個個渾身血氣濃鬱,打眼一瞧就是血族中人。
兩夥人到底有什麽恩怨呢?有意思。
風絕羽來四聖坊市的時間也不短了,敢在這裡動手的人著實不多,不是因為地方管治,而是基於地理的緣故,四大武學聖地把坊市夾在當中,導致不少的商旅都是從四大武學聖地出來的,說是魚龍混雜一點都不過份,誰要是敢在這動手,事先必須查清楚會不會得罪什麽人,萬一一個錯手把誰傷了……還別說傷了,就算你打翻了別人的茶碗,人家也一定不會饒了你,所以很多人在四聖坊市行走的時候,都抱著小心翼翼的態度。
除非有生死大仇,就像眼前發生這樣的,指名點姓的叫到仇家,然後大乾一場,你還得注意別砸了人家的攤子,因為指不定這家的老板就是哪個武學聖地派來的眼線。
果不出所料,三個“活鬼”也是人精般的人物,叫出“封一血”三個字後,怒挑長劍一指茶鋪外,喝道:“你出來。”
那青年很聽話,從容起身在桌子上扔下了些茶錢,旋即提起放在桌旁的寶劍回頭走了出來。
眾人一看有熱鬧看,紛紛起身跟了出去,風絕羽也不例外,帶著行雲、暮雨大搖大擺的來到街上。
此刻白衣青年已經站好,對面是三個血族高手,看修為自是不低,憑心而論,風大殺手現在有點迷糊,剛剛神識查探了一下發現這三人的修為高的離譜,隱約生丹二重左右境界,實屬高手中的高手,但這樣就讓風大殺手深感疑惑了。
萬嶽天宮有多少生丹境,他是再清楚不過,拋去一些被隱藏起來的高手以外,也就十個有余,不會有太多,可是血族一下子就出來三個,顯然對白衣青年十分忌憚,也不知道多大的仇能讓血族舍得派出這麽多高手來追殺。
讓風大殺手更為費解的是,那白衣青年毫不畏懼,雖說其實力之高不比三人差上多少,但好歹沒有多大的差距,此人自信從何而來呢?
風大殺手不解,不過很快,那三個血族高手告訴了他……
“封一血,你膽大包天,叛門弑兄,快跟我等速速回血池接受懲處。”
叛門?這倒有點意思了……
群眾們大嘩,當中顯然有知道個中底細的家夥嘰嘰喳喳的議論了起來……
“他就是封一血?聽說他殺了血族傳承梅封血,逃出血池,看來這件事八成是真的了。”
“他殺了梅封血,為什麽?”
“還不是為了血皇傳承嘛,這你都不知道,梅封血和封一血是同門師兄弟,原本封一血比梅封血的天賦和修為都高,可是不知什麽緣故,在接受傳承前突然修為大減,此後便沒了音信,梅封血自然接替他接受了血皇的傳承。不過啊,前陣子他又回來了,並在門內殺了梅封血,搶了傳承,喏,那三個就是血池三劍,奉命追殺他來的。”
“……”
聽著周圍的議論,風絕羽卻是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對這個封一血心生了些許好感,畢竟當初梅封血追殺過他,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風絕羽當然要對封一血眼前一亮了。
只是風絕羽覺得可笑的是,血族中人起的名字有點太不藝術了,就沒點新意,梅封血,有“封”有“血”,封一血也使了這兩個字,難道裡面另有貓膩?
胡思亂想著,淨是不著邊的想法,但是唯獨一點風絕羽可以肯定,這個封一血絕不是一般人,敢在血族門內殺同門師兄弟,這小子膽子肯定小不了。
血族三劍甩了甩手中長劍,對封一血喝道:“封一血,你都聽見了,弑兄叛門,你死有余辜,如果你不想死在這,馬上跟我等回血池。”
封一血終於說話了,他的態度不緩不急,慢慢的拔出了鞘中長劍抖手挽出個劍花,對血池三劍說道:“讓我跟你們回去,做你的清天白日夢去吧,梅封血是我殺的,那又如何,實話告訴你們,封某現下就是實力不濟,不然的話,梅尚友老家夥的腦袋我也敢挑,血池三劍,放馬過來,封某的劍三日未飲血了,莫要讓封某劍渴。”
“嘿,有種。”風絕羽聽完,跟周圍的群眾們一個觀感,皆是挑了挑大拇指,這貨十足的有氣魄啊。
血池三劍聞言不怒反笑,輕蔑道:“封一血,我看你是狂妄自大,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堪與我等相提並論,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二弟、三弟,上……”
血池三劍老大低喝一聲,手舞長劍、血染殘陽般暴射而出,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這場追殺之場終於打響,老二、老三兩側迂回並間,立馬將三路封死,青天白日之下,坊市大街上血芒漫漫、氣勢磅礴。
數十道劍芒凜然刺來間,封一血毫無懼色,手指暗緊心訣狂轉,掌心微翻將手中長劍舞出輪光,叮叮當當的一陣急驟的兵鐵交擊的脆響回蕩而起間,封一血擋下了所有劍芒,低頭讓過血池三劍老二老三的劍影,向前一個疾衝,手中長劍怒挑,一道血影衝天揚去。
“唰!”
血池三劍的老大見其來勢洶洶,眉頭微皺,側身讓過血影劍,屈五指彈出五道勁氣,擊打在封一血的劍身上發出嗡嗡的鳴響,劍身一偏,血池三劍的老大挽起劍花朝著封一血的下腋刺出……
“殘陽血舞!”
這時,封一血不退不避,回身一轉將長劍倒握在手,並於腰際,劍尖斜指背後向天的方位,身子陀螺似的怒卷至天空中,這旱地拔蔥般的本事被他使出來,立時在大街中央卷起了一股血腥的風暴。
“厲害。”風絕羽在遠處觀戰,心下微駭,封一血的劍法將全身上下都護持著密不透風,並且“殘陽血舞”的劍式一經運轉了起來,憑空自生一股澎湃的吸扯之力,不經間將血池三劍攪到了他的血舞風暴當中。
旋即三人激烈的交戰,天空中劍影綽綽、殺氣彌漫,血族那特有的血氣籠罩了四聖坊市大街,街上還不少在人遊蕩,旦見這邊打了起來,連忙向四周散開,避之不及者被血劍之光連累了起來,一個個頂著莫大的壓力汗如雨下,四周的攤位也都盡數支離破碎,木屑、石塊漫天飛舞,地上黃沙也跟著刮起了慘烈的風暴,仿佛滅世般驚人。
這四個人渾然不顧周遭還有無辜的人群,血族那無情本性流露了徹徹底底,交鋒百招,四人互持上下、不分勝負,而這時,風絕羽也看出了四人的修為,差不多在生丹二重左右。
如果這麽打下去,顯然封一血的前景十分堪憂,血池三劍的修為的確很高,地陰脈法的武訣極為純熟,時間長一點,封一血的敗象就顯露出來了。
可是就在眾人以為封一血必敗無疑的時候,忽然,他的身上卷起了一股極為濃鬱的血氣,血光彌漫間其眉心一點紅痕散發出腥紅之光,只見他屈指點動眉心血痕,硬是擠出了一點紅血,將這滴血拋出,他的嘴中還念念叨叨的嘀咕著什麽,半響過後,只見其身紅光大盛,修為突然間暴增了許多。
這一幕,看的人費解、看的人震驚。
武學一道重於循序漸進,哪有眨眼的功夫就提高了數段不止的武訣, 可顯然,這個封一血現在動用的並非他本身的修為,紅血滴落、血氣狂盛,頗有一種血漫大地的氣概,而見到那漫身血光的封一血,血池三劍的臉色是變得極為難堪。
“二弟,三弟,快退。”
血池老大驚叫著讓兩個兄弟退去,不過現在退去已經為時已晚了,就看封一血化成一道不見人的血光,連續三劍陡手刺出,噗噗兩聲,在血池三劍老二、老三的身上各留下一個血洞。
這還沒完,劍透肉身之後,封一血屈指連點,兩滴精血從老二、老三的血脈中滴出,被他握在手心中,狠狠一捏後,吸入口中,而後,其雙目便是變成了血紅色。
“殘心戮血……”血池老大神色一黯,露出了絕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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