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之下,旌旗飛揚,晚秋天氣仿佛在一下子踏入了隆冬臘月,吹的人汗毛乍起、寒徹入骨。品書網(wWW )
綠林盟數千大軍將上官府外圍的水瀉不通,離著兩條街道遠的地方是潰敗如流、重新整軍殺來的皇庭侍衛軍和禦林軍。
不多時,木千軍帶著楊懷義以及數百木家將也來到上官府外,之後便是戰戰兢兢,沒什麽戰鬥的府衙捕快組成的隊伍。
上官府外裡三層、外三層人山人海,兩軍的隊伍互相對峙佔據了整整七八條街道之多,看陣勢,綠林盟大軍似乎有著被合圍之勢,但眾人心裡清楚,外圍那些戰鬥力低弱的幾支軍隊壓根對綠林盟形成不了足夠的威脅,只有上官府裡的天劍山私軍才是這次大戰的主要兵力。
“讓開,都給我讓開……”
文承街方向一輛馬車遠遠馳來,馬車上的老者焦急的喊聲,綠林盟大軍本來想阻攔,看到那馬車上的老者後,卻是很有默契的把道路讓開,使馬車馳進上官府門前。
能讓風絕羽不橫加阻攔的,自然是張長齡和七王爺周仁懿的座駕。
隨後,匆匆趕來的朝中元老則是一並被綠林盟的好漢攔在了三條街外,望著那明晃晃的長槍鐵劍,足足有數十個朝中權貴的隊伍心中大不是滋味,這裡可是天南帝都,他們居然沒有資格到陣前列席,天南的守城軍都是廢物嗎?竟然由叛軍說的算……
見張長齡、七王爺周仁懿進入陣前,風絕羽並沒有阻攔,他壓根就沒多看二人一眼,目光始終盯著那高高在上的天南王者,一代梟雄,周仁廣。
“昏君……”
對峙有足足半盞茶的功夫,風絕羽突然咧著嘴邊揚聲喊了一聲“昏君”,旋即,全場嘩然……
“混帳。”周仁廣臉色本來就不怎麽好看,這一聲“昏君”更是喊的他氣急敗壞,狠狠的拍了下真龍寶椅的扶手,周仁廣猛的站了起來:“風絕羽,你這個亂臣賊子,居然敢帶軍殺入帝都。”
遍數太玄大陸的悠久歷史,他還是第一個成為開國皇帝只有二十年不到的光景被人謀反的,尤其是反他的人還是一個年紀不到雙十年華、乳臭未乾的小子,這個皇上當的也太窩囊了。
周仁廣著實氣的不輕,此時此刻大有一種恨不得將風絕羽生吞活剝的念頭。盡管他認為風絕羽的謀反對自己造不成半點要挾,可是綠林盟大軍旁若無人殺進帝都,守城軍、皇廳侍衛、禦林軍的無能還是讓他暴跳如雷。
若是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妄稱為禍泱泱天南政權,日後天南帝國還不成為太玄大陸的笑柄?
風絕羽必須要死、上官家也要死、綠林盟、向家、刀家,都要誅滅九族,方能泄我心頭之恨……
周仁廣氣急敗壞的想著,龍顏大怒,一聲指責道出之後,便是再無二話,下令道:“來人,將這一幫反賊即刻處死……”
所謂君無戲言,周仁廣這一番話立即宣布了以風絕羽為首的三方合軍的死刑。
風絕羽倒是不以為然,反了就是反了,他也沒給自己留任何的余地。不過還是有人不想讓事情演變成無法轉圜的局勢。於是當周仁廣喝令下去之後,馬上有人站了出來。
“陛下……”
張長齡和周仁懿同時跳出車外,大步流星走上前來同時跪倒在地:“陛下,請收回成命啊……”
“收回成命?”周仁廣暴跳如雷道:“他們都反到天子腳下了,你讓朕收回成命?”
“陛下……”
二人一個是禦史大夫、文淵閣的大學史,一個是皇親國戚、文壇巨子,此時此刻明知道事情的起因,卻是無從說出口。
怎麽說?
此事本身就是天劍山和周仁廣圖謀上官家的寶貝故意引起的紛爭,說出真相代表著指責國主的不是,就算周仁廣自知錯在已身,恐怕也不會承認。
但如果不說,天下間都將知道這位仁君背後還有一張可憎可怖的陰險面具,背地裡肯定會對周仁廣指責咒罵詆毀,長此以往,民心大失,對國運昌隆定有極深的影響。
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張長齡和周仁懿羞紅著老臉自覺天下間沒有比這更加荒唐的事了。
二位正琢磨著說辭,哪知還有一人脾氣也跟周仁廣一樣臭的很,正是風絕羽無疑。
“哈哈,七王爺、張大人,你們還是省省,如此昏君無道,天下間哪還有道理可言,風某今日來此就沒打算讓事情水落石出。”
他盯著周仁廣,聲音無比的低沉:“昏君,人在做、天在看,孰對孰錯,上天自有公論,你一手遮天歪曲事實,我也沒想過尋理據證、洗雪沉冤。不怕告訴你,我今天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救人,誰敢擋我,我就殺誰……”
理?風絕羽從來不屑去講,雖然之前他做不了少扭轉局勢的事,但說到底,風絕羽的目的很清楚,今天就是來救人的,之前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能夠順利的把人救出作出的鋪墊而已,否則他根本不屑去辯解。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風絕羽也豁出去了,言罷之後對著前方被一乾天劍山高手控制住的上官凌雲喊道:“爺爺,你聽清了?這就是你要保的昏君,上官家一門英豪,難到還要屈於此等昏君的淫威之下嗎?為了聲譽,難道置自身安危於不顧,這……真的值得?”
別看風絕羽沒說,但無論是他,還是身邊的向南候、刀仲心裡都非常清楚,上官凌雲不是沒有逃走的可能,上官一族上下盡是武者,修為雖然算不是精湛逆天,但合則全族突圍,並不至於全軍覆滅,至少可以保留下幾個人。
可是上官凌雲並沒有這麽做,他一直受困在上官府,無非是為了上官府的名譽,還有當年為了保下自己時與周仁廣定的“永不出帝都”的君子協定。
為了一個並不被人看重的協定,上官凌雲寧可舍全族的性命也不逃出天南,這叫忠烈?還是愚魯?
值嗎?
不值。
絕對不值。
風絕羽心裡一個有個聲音在呐喊著,為上官凌雲不值。
“父親,小羽說的沒錯。”
風絕羽的話音方落,遠處兩道人影趕至,卻是至尊和上官驚雷。
看到這一幕,風絕羽心裡則一突:“他們怎麽在一起?”
上官驚雷淚花滾滾,雙手被縛,顯然是被至尊捉住了,一邊趕來一邊掙扎著喊道:“父親,真的不值,不值啊。”
“驚雷?”
“三叔!”
“驚雷?你怎麽會被他……”上官凌雲不由焦急起來。
“哼!”不等上官凌雲說完,至尊將上官驚雷扔在了房頂用腳踩住,冷冷的對風絕羽說道:“小子,我找了你一個月,沒想到你居然在這裡?”
“至尊?”風絕羽抬起頭,一雙冰冷的瞳子緊緊的鎖定了至尊。
“至尊前輩?”徐子陽在人群中急聲喊了一句,跳上房梁奔去。
至尊冷冷的看了一眼景卓宇,不屑道:“堂堂天劍七老之一,蓋世才華、精湛修為,有人從上官府逃出去也不知道,真是可笑。”
景卓宇老臉一紅,卻是沒有說話。
徐子陽驚咦:“至尊前輩,這是?”
至尊道:“哼,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小子就是邪皇的人,一個月前他潛入天南妄圖逃出帝都,被本尊追上,不料想他身懷火毒絕技,要不是本尊修為極深,怕是現在不能站在這裡了。”
原來上官驚雷半月前在上官府眾的幫忙下成功潛逃出上官府,不想被半路趕來尋找風絕羽的至尊遇到,直接給捉了回去。隨後,至尊並沒有回徐家,而是偷偷的藏了起來觀察天南的變化,直到今日才找到風絕羽……
至尊的一番話無可厚非的引起全場嘩然,大半年前天南驚現一名修為通天的人物,數次粉碎瓦解了金銀會的行動,並盜取了徐家的百年天雪蓮和名劍戰殤,所有人都覺得此事跟風絕羽有關系,但一直以來因為沒有證據而拿風絕羽沒辦法。
現在他們方才明白,原來風絕羽跟邪皇果然有關系。
只不過到得現在,他們也不知道,風絕羽就是邪皇化身。
饒是如此,至尊的話也足以震驚在場所有人,那些詭異的事件終於在今天水落石出。
“是你偷了戰殤?”徐烈鋒的恨意由來已久, 被至尊這麽一說更是氣的七竅生煙,沒想到最近這一年發生的事,都跟風絕羽有關系。
當然,震驚的不僅僅是周仁廣、天劍山眾老、徐烈鋒、徐子陽,連向南候、刀仲等人也是一臉的詫異。
當他們把所有事都連貫在一起的時候,這才發現,那個曾經在天南帝都紈絝的圈子裡譽為最無用的廢物居然在短短的一年裡辦出了無數間震驚全國的大事。
既然所有事都水落石出了,風絕羽也不掩飾,微微一笑,說道:“沒錯,金銀會的人是我殺的;徐家的百年天雪蓮、名劍戰殤也是我安排人偷的;不要驚訝,就連水月麒麟也是我放走的;金銀會在烏雲山的總部還是我搗毀的;恨無忌是我的人殺的;還有什麽?這些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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