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業大典順利的結束了,風絕羽看過整個過程,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那場戲演的很逼真,由不得別人不相信一品金創藥的療效,這次濟世坊可以算是一炮而紅,不僅重新開張贏得了街坊四鄰的推崇,還拉動了人們購買一品金創藥的欲望。
謠言止於智者,之前濟世坊鬧鬼的傳聞隨著時間的流逝,加之李義德的良好醫德逐漸被人遺忘了。
可以說風絕羽的第一槍已經打出去了,接下來就看外界的反響和即將帶來的成效。
李義德進了鋪子裡就診,蕭遠山讓趙家三兄弟帶著人在外面忙活著,在瞳兒的帶領下,風絕羽跟上官若夢、杏兒直接來到了濟世坊的後院。
知道上官若夢要來,瞳兒早就備好了茶點,進了小院,上官若夢打眼一瞧,剛剛那幾個喊的最歡實的痞子正在後院裡圍在一起大口大口的灌著水酒,喝的那叫一個豪氣。
見風絕羽等人進來,幾個痞子紛紛放下了手中的酒碗站的整整齊齊,臉上堆著笑畢恭畢敬的向風絕羽和蕭遠山行了個禮。
“老大……”
蕭遠山從後面走上來,問道:“二狗,大孫怎麽樣了?”
大孫便是那被砍了七八刀的重傷“老大”,先前自稱吳二狗漢子咧著大嘴說道:“放心吧,老大,大孫皮子厚實,以前跟馬三虎他們打架的時候挨了二十幾刀都死不了呢,這點傷小意思。”
“你們……你們是一起的啊?”
杏兒一直跟在上官若夢身邊看完了全過程,壓根沒有懷疑那個重的幾乎快要斷氣的漢子居然是濟世坊安排的托,到現在腦子裡還全是血腥場面呢。聽完之後,杏兒忍不住驚訝的掩著小嘴問出聲來。
一眾痞子撓頭的撓頭、咧嘴的咧嘴哈哈大笑,蕭遠山則是讚許的點了點頭看向了風絕羽。
上官若夢一直在觀察風絕羽,其實打進院的時候,她就察覺到風絕羽的身上發生了某種變化,那是一種唯我獨尊的感覺,仿佛在這個院子裡,他就是至高無上的皇者。
無論是蕭遠山,還是李瞳兒,以及幾個被安排當托的痞子,在他面前都不敢造次,甚至在說話的時候,幾個人明顯半彎著腰,似乎故意要矮上一頭,突顯出風絕羽來。
上官若夢雖然心中有氣,可也看明白發生了什麽,風絕羽絕對不止一次的來過濟世坊了,他跟這群人熟的很。
風絕羽背著手,默默的走到了蕭遠山的身邊,平淡無奇的問道:“你們怎麽回事?演戲而已,把自己的兄弟傷的這麽重?”
幾個痞子都是蕭遠山城南幫的老人,深知風絕羽在濟世坊和城南幫的影響力,雖然他不經常出現,但卻明白,城南幫有今天,都是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富家公子促成的,加上風絕羽長久以來身為殺手身上彌漫出來的獨特的凌厲氣質,幾個痞子登時惶恐不安起來。
蕭遠山側過身,對風絕羽說道:“公子,是遠山安排他們這麽做的,而且大孫也是自告奮勇,不然的話怕演的不逼真啊。”
風絕羽哪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他只是覺得做的有點過了,於是說道:“遠山,命人好好照顧大孫,肯與兄弟們交心並且兩肋插刀的兄弟,絕對不能讓他們寒了心,這件事記大孫首功,等到一品金創藥賣出銀子來,厚賞。”
蕭遠山重重的點了點頭,深為欽佩風絕羽的大仁大義,說道:“公子,放心吧。”
“還有你們幾個,尤其是你……”風絕羽的目光落在了吳二狗的身上,幾個痞子頓時腰板一直,只聽風絕羽說道:“你們幾個也不錯,很機靈,
一律在遠山這記功,回頭咱們論功行賞。另外,我怕有人找你們麻煩,你們幾個收拾一下去城外避了一避,風聲過了再回來。”幾個痞子都是城南的混混,混了二十幾年換過的老大無數,還是頭一次見過有老大親自關心下屬的,聽到風絕羽說的話,心裡暖暖的,感動的一塌糊塗。就連佇在一旁的上官若夢和杏兒丫頭聽了,都隱隱有些感動。
吳二狗帶著幾個痞子恭敬的抱了抱拳,稱了聲“是”隨後帶著從後門離開避難去了,
蕭遠山和風絕羽竊竊私語了一會兒也離開了小院,此時李瞳兒已經招呼著上官若夢坐下,風絕羽走過去跟兩人坐在一起,臉上方才渙發出平日裡懶散的笑容。
“有什麽事,直接問吧,我一並回答你。”風絕羽一邊喝茶一邊對上官若夢說道。
他明知躲不過去,也不打算躲,對於上官府,有些事就應該坦白,方才便於自己繼續進行下去,所以他今天就是抱著給上官若夢解惑的態度邀請她來此的。
誰知上官若夢臉色不善的看了他一會兒,冷冷的嗤了一聲,反問道:“風大公子,這還需要問嗎?想必公子早就安排好了,先拿濟世坊造勢,再跟上官家合作,既找到了靠山,又賺的盆滿缽滿,最關鍵的是,濟世坊和懷仁堂日後是合作關系,利潤均攤,互惠互利,卻互不干涉。我的風大公子,你的算計的確妙不可言啊……”
近半個月來,風絕羽的變化極其明顯,上官若夢也一直看在眼裡,但他並不覺得風絕羽突然有了幾分才學就叫能乾,然而今天看到的卻是顛覆了她有生以來對風絕羽的認知。
上官若夢把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風絕羽曾經的作為以及每一段讓他記憶猶新的話翻出來回味,恰是這些零零散散、支離破碎、毫不相乾的片段,突然間整合在一起,她忽然發現,每一件事上都有著讓人難以置信的根本聯系,好像被人一手操縱著,接續性的發展了下去。
這種感覺異常的強烈,甚至在上官若夢的心中達到震撼的地步。
很難想象風絕羽的變化如此之大,有那麽一瞬間,上官若夢發覺自己不認識風絕羽了,自己和他離的太遠。
仿佛風絕羽站在挺拔的峻嶺高峰,為自己仰望矚目,便是抬頭看一眼,都會心生自愧不如的感覺。
上官若夢默默的注視著風絕羽,想從他的眼神中尋找到他變化的答案,然而那雙眼睛清澈無際,沒有任何可以讓她值得在乎的信息,仿佛是一死水,不泛起一絲波瀾。
再次面對風絕羽,上官若夢忽然萌生出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凝視半晌,無法從風絕羽的眼神中獲取可用的信息,上官若夢終是失落了在內心輕歎了一聲,開口問道:“押運物資走漏風聲的消息,是你命人通知我的?”
風絕羽微笑著點了下頭:“沒錯。”
“目的是什麽?為什麽幫我們?”
“什麽你們、我們,我們不是一家人嗎?”風絕羽看似不正經的笑了笑。
“少跟我來這套,我不信你沒有別的目的。”上官若夢氣惱的皺了皺柳眉。
旁邊的杏兒聽的是無比驚愕,據她所知,大小姐向來不會因為一件事亂了心緒,可是小姐今天顯然在和姑爺交鋒下失去了方寸,再聽到押運物資走漏風聲那等大事竟然是姑爺暗中命人相助的,登時吃驚的差點叫出聲來。
面對上官若夢的盤問,風絕羽保持著和平時一樣的慵懶與無賴:“我說的是真的,你不用問消息從何而來,因為我說了你也不會信,其實我真的不想上官家出事,才讓人通知你,畢竟我在上官家待了八年,誰對我好,我心裡有數。”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找我,偏要通過濟世坊?”上官若不依不饒。
風絕羽氣苦的搖了搖頭:“我看出來了,你不問明白是不肯罷休的,這就回到剛才這個問題上了,其實發現上官家有內應的人不是我,而是蕭遠山,既然是他們發現的,自然由他們通知你才是,我只是做個中介人而已。”
上官若夢露出一個“鬼才相信你”的表情,戲謔道:“你這個中介人,其實是想為濟世坊找個靠山,因為你知道妙善堂要壟斷整個城南,以濟世坊李老爺子的背景如何也鬥不過徐家,所以你才出了這個主意,是嗎?”
呃,這妞果然聰明絕頂啊,本少還沒說的,她就猜到了,厲害。
風絕羽讚了聲,點頭道:“是有這個想法來著。”
“哼!”上官若夢把頭扭到了一邊, 她實在有些憋不住火了,沒想到一直以來自己把風絕羽認定為廢物,卻不料連人家偽裝都沒有看清,八年啊,整整八年,我堂堂上官家的大小姐、聰明絕頂的人物,居然沒有看清一個在自己身邊八年的人,我真是傻,真傻。
平複了一會兒,上官若夢自述自說道:“現在你得償所願了,剛剛徐子雄來過,也看到了我親自為濟世坊揭匾,上官家和濟世坊已經是拴在了一根繩上的螞蚱,無論如何也摘不出去了。如果上官家不負責濟世坊的安全,用不了兩天,金創藥的配方就不會被上官家所有,你的目的終於達到了,風公子,高人?”
“別這麽說啊,風某可承不起“高人”二字,實在是有人授意風某這麽做的。”風絕羽談笑風聲、面容不改,事實上背後已經滲出了冷汗。
這妞不好對付啊,還是把所有事都推到“前輩高人”身上吧。
上官若夢聞言,倒是沉思了一會兒,心想也對,要是這一切都是風絕羽主使的,那才奇怪呢,這家夥在上官家窩囊了八年,怎麽會被人拍了一磚就變得聰明絕頂了,看來自己誤會他了。
想到這裡,上官若夢才覺得心裡好過了些,畢竟身為懷仁堂的掌櫃的,上官若夢有屬於自己的傲嬌,豈會希望被一個廢物比下去。
“好,我再問你幾件事,你不能瞞我,如實回答,我就原諒你。”上官若夢說道。
風絕羽嘿嘿一樂,知道自己又糊弄過去了,“胸大無腦”這句話,果然是至理明言啊。
風絕羽往上官若夢的胸前掃了一掃,奸笑道:“好啊,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