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以千計的光柱密密麻麻的衝射而起,仿如一把把利劍,擱在敵人的咽喉上。
西境修士多達兩百萬,有一半以上都衝到了仙虹山附近的區域,那些光柱變成了索命勾魂的利器,瞬間將一個又一個西境修士像串糖葫蘆一般串在了一起。
嘶喊聲、慘叫聲,在這片區域接連想起,那聲嘶力竭的沙啞和慘叫,直叫人聽的頭皮發麻。
這一刻,仙虹山的巍峨雄壯完全消失了,人們好像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地獄,在向西境修士招手。
大地、荒野、深山、老林,到處都是死者,西境各宗弟子,足有十幾萬人在瞬間丟掉了性命,而其中近百萬修士全部受了重創,能囫圇著躲避開來毫發無傷的,不足十分之一。
太慘了。
整片仙虹山所在的區域都太慘了。
但這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隨著密密麻麻的光柱衝射進空中,仙虹山的上空出現了一片彩雲。
這彩雲,比杜名禮的汪洋還要大,還要波瀾壯闊,姹紫嫣紅的異彩在空中彌漫匯聚,漸漸將方圓數裡全部籠罩了起來,那彩雲不斷向下潰壓,速度極是緩慢,但其中所蘊藏的恐怖威壓,卻足以讓道武初窺境的強者瑟瑟發抖。
兩境交戰整六日,雙方都有比重極大的損傷,七霞修士死去百萬余人,那壘壘白骨就堆積在平天嶺的腳下,有的被山石掩埋,有的曝屍荒野,跟著他們的法器,散落在大地上,無人問津,淒慘無比。
然而那彩雲出現之後,情況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恐怖的威壓直接落下,仿佛天要塌陷一般,許多修行者抗不住那彩雲的壓力,紛紛爆體而亡、化作血雨肉泥,只有實力較為強橫進入承道境以上的強者,才會保住性命,但傷上加傷,也讓他們無力再戰,全部敗退而走。
彩雲此時就在蠻帝的頭頂上,它的目的顯然不是為了群殺西境修士,反而是專門針對蠻帝一人,但彩雲的氣勢,足以讓出現在它下方的所有強者為之膽戰,稍加不注意就會丟了性命,西境修士亂作一團,人人都在為活命奔走。
此時那片彩雲的來歷人們還看不出,邊緣地帶的外界高手個個極目遠眺,希望能從那彩雲變化中看出些許端倪。
八荒六合,到處都是淒慘無比的求救聲,那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就像一把把尖刀剜割著所有修士的心,看的人心驚肉跳。
“這……杜名禮這個老狐狸,居然準備了這樣一座慘無人道的陣法?”
嘯月宗和天坊的修士全都看呆了,不知不覺,冷汗如雨一般滑落而下。
剛剛若不是紅杏夫人及時阻止他們追擊,恐怕這個時候,兩派人馬將會遭遇滅頂之災。
那座陣法簡直不要太恐怖,所有入圍的西境修士,都無法逃出陣法的傾覆和湮滅,死傷無數。
“夫人,你早就知道……”眾人難以置信的看向紅杏夫人,熟不知,運籌帷幄的紅杏夫人也在心驚肉跳。
“我不知道,幸虧有他……”紅杏夫人喃喃自語,剛剛要不是收到了風絕羽的寒跋玉傳訊,她就算再聰明絕頂,也猜不到大名鼎鼎、高高在上的杜名禮,居然早早的在此地設下了埋伏,而且還是如此可怕的大陣。
這是要誅殺所有西境修士嗎?
杜名禮太狠了。
“他?”眾人對紅杏夫人口中的那個他充滿了好奇,但夫人沒有開口,在如此緊迫的關頭,他們也不好多問。
……
陣法,果然是陣法!
風絕羽站在大石後方,其實他就在這座來歷不明的法陣之中,其身邊一道道衝天而起的光柱正在天空中匯聚,湧入那龐大無比的彩雲之內,不斷增強彩雲的氣勢和威壓。
雖然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人間界的頂峰之境,可面對這座大陣,仍舊產生了一種卑微和渺小的感覺。
那片彩雲,似乎代表著天,真正的天道,無可比擬,無法超越。
若想站勝那片彩雲,必須動用目前他所學到的所有本領才行,甚至要全神貫注的推演無名法陣,方可有一戰之力。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言勝。
可這座陣法到底是什麽呢?
風絕羽百思不得其解。
“放眼天下,論陣法修為最出名的便是十嶽道塔的湘竹塔帝,聽聞此人的陣法修為已經達到了六級中階左右,再有就是瑤璣老人了,雖然沒見過此人親手布置陣法,但他手裡的太極圖,卻是一件了不得的陣器?難道是瑤璣來了?”
回到宏圖大世的幾場戰役,其中一次,便遇到了瑤璣,還有當年在幽冥城外的時候,瑤璣老人救走了盧九幽的一幕,風絕羽永遠都不會忘記。
“瑤璣這個人能說服修鈺仲,他到底算是那一邊的人,如果是瑤璣在幫杜名禮的話,莫非羅世宏那件事後,杜名禮也親自插手過?”
風絕羽越想越覺得此事複雜,千頭萬緒總是理不清、想不通,就在這時,此前他曾親眼目瞪花甲素袍老者取出來的四杆小旗,突然從仙虹山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衝天而起,在空中風卷殘雲了起來。
一股異常恐怖的巨大風暴,在仙虹山頂猝然席卷而起,這場風暴來的實在突兀,甚至令那壓頂彩雲為之旋轉而起。
可怕的彩雲在風暴的牽引之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滅頂之力,竟然引動四方五行元靈瘋狂爆動,化成一隻巨大的牢籠,將實力強大無比的蠻帝困在其中。
此一時,天地變色,無數光柱消散,聚集在牢籠之上,將蠻帝牢牢的鎖死。
但這牢籠並非一蹴而蹴,它飛快的變化,最終化作一座高大的九色神山,其光芒比九彩叱天的羽翼還要絢爛,並伴有九玄神力化作炫彩雷電,在蠻帝的身上接連鳴爆了起來。
“這……人、地、天……三才相匯……萬象寂滅?”風絕羽神識無比強大,頓時悟出了那座大陣中些許的精妙法則。
就在他疑惑之際,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你在做什麽?你怎麽走到這裡的?”
大石後方,玉憐不知何時到來,一雙鳳眼冰冷無情的盯著風絕羽。
她臨走前,特地用封禁的手法封住了風絕羽身上多處竅穴,雖然不至於全力施為,但以她的修為,要想製住風絕羽這個“妙渡後期”根本是很輕松的一件事情。
風絕羽沒想到玉憐複又歸返,而他又在觀戰的緊要關頭,一時間思緒沒跟上,愣了一下。
不過他馬上恢復過來,面無表情的回道:“我就是看看。”
“臭小子,你想逃?別做白日夢了……”玉憐臉色奇冷,玉掌隔空一抓便把風絕羽吸了過來,牢牢的控制起來,並陰測測的問道:“你居然破了我的封禁之術,說,你是怎麽辦到的?”
風絕羽眨著眼睛,正在心中盤算著說辭,忽然間,一個身負長劍的青年駕馭神虹飛至,來到玉憐的身後:“師叔,神山大陣已經開啟,酌寧師叔讓您過去。”
玉憐回頭,看向青年,被他打斷,也沒有繼續追問,直接將風絕羽丟給了青年道:“你給我牢牢的看著他,跟我走。”
啪!
青年伸手接過風絕羽,抓住他的手臂,點頭稱是之後,玉憐已經飛起,但是青年轉頭看了一眼風絕羽之後,竟莫名其妙的愣住:“哎?你是……”青年訝異的看著風絕羽驚咦了一聲。
風絕羽看著青年有點眼熟,但一時間沒想起來在哪見過此人。
那青年看著他也是有些發懵,不過風絕羽出來的時候刻意用變化之術稍稍修飾了一下自己的容貌,沒有完全改變,但與他的本貌還有一些差別。
這麽做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那個花甲素袍的老者修為不凡,如果用千幻面具的話,必定會被人看出破綻,弄不好直接收了他的面具,讓他露出原形,而要是稍稍對容貌作以修飾的話,即便對方也能看出來,卻不會太過懷疑,畢竟,人總是在乎自己的外貌的,有些人為了好看一些,以易容之法稍用修飾的例子很多。
青年瞧著風絕羽眼熟, 但沒能認出來,語氣頗為不善的抓著他飛起,不一會兒的功夫,躍過兩個山頭,跟酌寧、景延等人匯合。
這青年顯然跟酌寧等人是一路人,此前並未出現,而眾人也沒有理會風絕羽,會面之後,酌寧看了一眼風絕羽,便對青年道:“連慶,你看著他,待會宗主師尊會出手,我等需要陪在宗主師尊身邊,你不要讓他逃走了。”
“沒錯。這臭小子有些古怪,他居然能破了我的封禁手法,你一定要小心。”玉憐說著,抬掌又在風絕羽身上連拍了幾下,鎖住他幾處關鍵的竅穴。
“師叔放心,連慶一定好好看著他。”
連慶?
風絕羽聞聲一怔,腦子裡瞬間想起青年的身份。
“南極四境神山?具連慶?”
一個熟悉的畫面浮現,風絕羽無比愕然,終於知道了這些人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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