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紅霧橘煙中,恍恍惚惚的幾道人影風馳電掣的飛到了近身,而離著老遠,風絕羽便看到這幾道人影中為首一人,正是紫光閣的班琮,不禁暗歎,到底授天族的事還是把這個無孔不入的家夥引來了。
隨著那聲呼喚,班琮帶著數人來到了鑄冶殿的入口前。
這次班琮帶來的人不多,僅有十二人,不過看著這些人身上都有一些傷勢,想必來的時候人數可能還要再多一些,半路上也避免不了犧牲和損失,不過在人群中,有幾個熟悉的面孔,風絕羽還是見過的,其中就有碧琮苑銀老,還有廉沅,剩下的人,風絕羽多半沒見過,也沒有孫朝英。
“風兄,你怎麽在這?你不是……”班琮急匆匆的飛來,看見風絕羽在此略顯意外,但當她看見曲綾昔在風絕羽身邊時,頓時把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風絕羽見狀不以為意,介紹道:“這位是曲綾昔曲前輩,沒關系,自己人。”
班琮自然是知道曲綾昔的大名的,但聽完風絕羽的介紹,他還是深深的吃了一驚,低聲道:“這位不會就是風兄說過要請來的幫手吧?風兄,你真的是深不見底啊?我還不知道,你跟大名鼎鼎的炎戎仙子有如此深的一層關系?”
風絕羽聽著一怔,旋即就知道班琮誤會了。
黑泉山的事,時間還未到,但出來之前,他便承諾班琮替他拿下黑泉山的礦脈,並聲稱可以找到精通境的高手助拳,但那個人,分明指的是吳戰廣,可班琮畢竟不知道,現如今一看炎戎仙子在,班琮便自然而然的誤解了那助拳之人是她了。
風絕羽苦笑著搖了搖頭道:“班琮誤會了,那個人不是她。”
“不是……”班琮先是錯愕了一下,但緊跟著細思極恐了起來。
這個家夥真是深不見底,與炎戎仙子關系密切也就罷了,他居然還能請來其它高手,這風絕羽究竟是什麽人?
如此這般的想著,班琮愈發的覺得當初浣碧的選擇是正確的,別看風絕羽區區一介散修,認識的能人可不少啊,只是這炎戎仙子似乎跟諸葛一氏也有撇不清的乾系吧。
胡思亂想的班琮並未接話,風絕羽一看他小心眼頗多的在那一聲不吭,連忙引正話題道:“班兄,你也聽到消息了?”
班琮頓了一頓,道:“是啊,我才知道,青瑤幻墟裡面藏著一個混沌古跡,還是消失了一千三百多萬年的授天殿,這不,我收到消息之後,只能馬不停蹄的趕來了,連人手都沒湊足,抓了銀老來給我撐腰。”
銀老的底細,風絕羽並不是十分清楚,不過能負責守著班琮最看重的碧琮苑,想來此老身份絕不簡單。
風絕羽衝著銀老點頭示意了一下,也沒問此老的修為如何,不過既然班琮信任,那必不是一般人物,風絕羽道:“我來的時候是因為發現了諸葛逾和鳳氏的行蹤,其實之前我已經去了黑泉山了,在那安置了一處洞府,後來覺得時間來得及,便想看看他們做什麽,沒想到發現了此地,後為本打算給班兄傳訊來著,可是想不到,受火神封祭大陣的影響,授天殿封祭的所有的靈訊傳識的神通。”
班琮連連搖頭:“哎?風兄自責什麽人?班某還不知道風兄的為人嗎?不過諸葛逾他們已經到了嗎?”
“嗯,來了,已經進去了,下面是鑄冶殿,帶隊的人是諸葛山,還有三名精通境的強者。”
“韓鮫、黃滄、祁連山……”班琮身後的廉沅接了一句道:“目前在紫陽星域,諸葛逾最信任的就是這幾個了。”
“沒錯。”風絕羽到是驚訝於廉沅對天水宮那邊的了解,用力的點了點頭。
班琮或許是在班氏族地壓抑慣了,拿下了紫陽星域兩處避難所坊市的大權還覺得不夠,急於立功,於是催促道:“既然都來了,那就下去轉轉,這授天族可不簡單啊,倘若能在裡面找到什麽價值連城的至寶,貢獻給族地,那我又是大功一件了,風兄,黑泉山那邊的事到現在不是那般重要了,也來得及,不過大家一下結伴下去吧。”
班琮說著,很是機敏的掃了一眼曲綾昔,他知道自己是要求不動曲綾昔的,不過可以通過風絕羽為紫光閣這邊再拉攏一個高手。
但是他顯然想多了,曲綾昔聽見之後極為厭惡的撇了撇嘴,理都沒理班琮,隨手從懷裡掏出一塊圓形的赤耀佩,交給了風絕羽道:“我就不跟你一起了,這樣東西帶在身上,千萬不要摘下來。”
說著,他用神識傳音道:“天水、紫光素有恩怨,我雖想全力幫手,甚至不聽命諸葛逾,但再怎麽樣也不能摻合到兩大氏族的爭鬥之中,要是讓別人看到我跟他在一起,那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不過你別擔心,你帶著這塊赤耀佩便可,這樣無論發生什麽危險,我也可以通過赤耀佩上的氣息,盡快找到你。”
風絕羽聞聲,感動的無以複加,隨後曲綾昔獨自一人進入了鑄冶殿,頭都沒回,她由始至終沒有跟紫光閣的人半流半句,從而可以看出,此女已經決定好了不摻合兩大氏族之間的爭鬥了。
“曲前輩,慢走……”班琮一看人家不愛搭理他,頓時無語一歎。
這個時候,銀老卻勸道:“炎戎仙子是六虛道人的師妹,諸葛逾是六虛道人的關門弟子,公子不必惋惜,有這層關系,她是不可能跟我們一路的。”
“唉,我知道,好了,不說了,快進去吧,再晚,好東西就都讓他們帶走了。”
看著班琮愈發變得貪婪的目光,風絕羽不覺皺了皺眉頭,這是一個急於在班氏族地出頭的男人,他對於時局的把握要比別人更加敏銳一些,但同樣也會因此急攻進利,顯得有些冒失。
雖然風絕羽不知道班琮等人是依靠什麽如此順利的找到了鑄冶殿的入口的,但他卻明顯班琮決心有多麽的鑒定,可是鑄冶殿是那麽好闖的嗎?他難道看不出來光是鑄冶殿的入口便有大量火焰凶氣魚湧而出?
在這般危險的領域之下,若不能冷靜處事,必會損一傷百,班琮的一個錯誤的決定,很有可能導致許多的喪命,銀老這樣的高手也不例外。
想到這裡,風絕羽又看了看那宛若火山口一般噴著濃鬱火焰凶氣的鑄冶殿,心裡有了一番主意。
“走吧。”
班琮一個勁兒的催促著,顯然銀老和廉沅也看出了問題,不過二人都沒有出言勸阻,反倒是銀老,暗暗歎了口氣道:“廉沅,你護著公子,我走前頭,大家跟緊了,莫要走散。”
剩下的人齊聲領命,隨即一行人等大步流星的走下了樓梯。
橘紅色的北陽焦火大霧,此時已經徹底泛濫起來了,人走在樓梯中,便能清晰的感受著周邊的燥熱。
這種燥熱,可不是凡人處於高夏季節的那種悶熱,而是一種令人絕望的焚燒之感,就好像一個活人走進火海裡,身上的皮膚乃至於靈魂都在承受的烈火的炙烤和焚燒,稍有不慎,就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為了保證所有人的安全,銀老在步入樓梯之後就從百寶袋裡取出一把紙糊的藍傘,此傘寒氣逼人,有降溫的效果,滴溜溜的飄飛而起,傘面自行撐開,一下子飄到了班琮的頭上。
而此時的班琮剛剛察覺到鑄冶殿的溫熱與別處不同,體內本源神力也跟著循息運轉了起來,抵住了一部分熱量,短時間內還沒有什麽不適的感覺,是以並未怎麽在乎,但嘴上卻是衝著銀老感激不已。
銀老沒說什麽,寬大袖子在身前舞了一舞,便將四周的熱浪推開了一些,他體現表閃爍著銀亮的光芒,好像一團巨大的銀繭將其包裹在其中,銀繭上銀光泛濫掠動不休,橘紅色的北陽焦火濃霧遇到銀繭無法滲透,但絲絲白氣從銀繭上不斷溢出,顯然也是北陽焦火霧氣和這銀繭上的本源正在相互消磨著。
說不上誰比誰更厲害一些。
畢竟北陽焦火霧氣是充斥著整個授天殿的,論規模,銀老自是無法相比,可要是光看個體的實力更可怕一些,那便是銀老略勝一籌了,畢竟,他是以自身的修為去抵禦整個火神封祭大陣中的北陽焦火,能不依靠避火符就擋下如此可怕的焦火之霧,看著還輕松無比,這般實力,風絕羽就比之不足了。
尤其是銀老的銀繭還能驅散一些北陽焦火霧,令得身後的人變得更加安全,不必承受太大的火力,從這一點看來,銀老的實力就頗為不俗。
饒是如此,魚貫而入的眾人依舊是感覺到漫天徹地燥熱的火焰凶氣撲面而來,廉沅先是皺了皺眉頭,抬起寬厚的雙掌往左右祭出兩道法訣,直接化成兩道青色的蔽障將北陽焦火霧往兩側推開。
後面的人跟著都快想要脫衣服了,隨著大霧一分為二,眾人眼中閃過了感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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