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下耳光看上去很多,實際上真打起來卻是很慢很慢的。
謝燃不如紅杏夫人和風大殺手充滿了惡趣味,其人更是一本正經的讓人挑不出毛病,畢竟由夫人指派,他本身只是代勞行使處罰權力而已,跟徐義驍一點恩怨都沒有,就談不上報復不報復的了。
可謝燃越是這樣,徐昊就越生氣,心說你能不能快點打,打下停一會兒好玩嗎?還嫌我徐家父子不夠丟人,非得讓我們父子顏面掃地才善罷甘休嗎?你們嘯月宗也太欺負人了。
其實這怎麽能怪謝燃呢,他跟徐義驍一點過節都沒有,還不是因為風大公子的那句話引起的。
其實那天在滄溟山偶遇段飛鶴的時候,風公子大扇耳光將段飛鶴打成了豬頭時,紅衣劍侍有少人都參與進去了,但是謝燃並沒有動過手,剛才風公子一句話提示自己,謝燃便開始分析了:像那天一樣?那天把段飛鶴打成豬頭,並沒有形成內傷,打到吐血不打飛,這樣的力道想要駕馭起來可不容易啊,應該讓徐義驍每挨一下之後緩解一下,給他時間調動神力增強抗擊打能力,我要是打的太快,把他打死了怎麽辦?就算打不死,打到一半打暈了打不下去了也不行啊。
於是乎,謝燃開始一本正經的扇著徐義驍的耳光,每一記耳光扇完都會停留幾個呼吸,給徐義驍緩解的時間,讓對方重新調動本源神力增強肉身的抗擊打能力,而當徐義驍的神力剛剛調集起來的時候,還沒有完全緩解臉上的痛疼,謝燃又趕緊一巴掌甩過去,謝燃的想法是,我不能把你死或打昏,但也不能讓你白挨打,你得知道什麽是疼。
不得不說,謝燃這股“恪盡職守”的精神頭兒委實讓徐昊胸悶氣短,而他的臉上還沒有半點輕蔑得意的態度,反而認真的讓人覺得蛋疼,就連紅杏夫人都覺得風絕羽挑了一個“好”人,硬是讓喜歡挑刺的徐昊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知不覺,徐義驍的腦袋徹徹底底的變成了豬頭了,可能是因為不夠圓,謝燃還故意把扇耳光的角度往上挪了一點,在徐義驍的太陽穴上面拍了幾下,讓徐義驍的腦袋上也腫起了幾個不大不小的肉包,直到一百二十下打完了,徐義驍已經天眩地轉的找不著北了。
這個時候,徐義驍心裡不僅把風絕羽、紅杏夫人罵的狗血淋頭,甚至連他的父親徐昊都沒有幸免,真尼瑪是親爹,出的什麽餿主意,還讓你親兒子上山挑釁,這不是把兒子當炮灰嗎?就沒見過這麽坑兒子的爹。可是現在又能怎麽樣呢?自己的老爹何其猖狂,然而在嘯月宗卻是一點也猖狂不起來,人家一個“下人”就把老爹打的上躥下跳,要是紅杏夫人出手,那還了得。
徐義驍咬著牙,義憤填膺,他知道今天自己這個虧是吃定了,不過他更加明白,紅杏夫人沒想要自己的性命,這口氣老子先忍了,紅杏,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老子要你在我徐義驍的胯下求饒。
一百二十記耳光終於打完了,徐義驍從俊雅英偉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豬頭,當謝燃扇完最後一記耳光退後幾步之後,徐昊快速飛奔到兒子的身邊,用本源神力幫兒子疏散淤血。
到底是親兒子,徐昊怎麽會不心疼,對方這一百二十記耳光看似不要人命,可是臉上的淤血都已經快成血塊了,再不救治,恐怕會落下一個面癱的後果,而就算用本源神力強行疏散淤血,短時間內兒子的樣子也無法恢復正常。
“義驍,你怎麽樣?”徐昊關心倍切道。
“還死不了,哎喲!”徐義驍勉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說完話,就感覺自己的臉要爆炸似的,疼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謝燃連看都懶得看,還是一副中規中矩的模樣,仿佛打了徐義驍一百二十記耳光的人不是他而別人似的,默默走到風絕羽身邊說道:“公子,一百二十下耳光,不多不少。”
風絕羽輕輕的點了下頭道:“很好,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下去吧。”
揮了揮手,謝燃躬身退了出去,風絕羽看了紅杏夫人一眼,後者像個沒事人似的笑了起來:“既然徐公子已經賠過禮了,本夫人也不是毫無氣量之力,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吧。”
徐昊和徐義驍氣的直想撞牆,對,你不是毫無氣量,你壓根就是小肚雞腸,這尼瑪也太狠了,看看把人打成什麽樣子了?
徐家父子眼晴裡直欲噴火,然而他們知道,今天這場交鋒,他們已經完敗了,根本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而且他們也真正認識到了紅杏夫人的可怕,這娘們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行,這筆帳暫且記下,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咱們青山不改,綠水常流。
徐昊也確實挺害怕,他怕自己再說出什麽讓人挑出毛病的話,指不定紅杏夫人又會借機鬧出什麽么蛾子,那就得不嘗失了。
“多謝夫人大度。”徐昊咬著牙回了一句,算是服軟了。
而這時,清靜真人怕徐昊繼續說下去壞了他們的大事,連忙上前道:“夫人,既然徐公子已經道過歉了,咱們是不是該說說正事了。”
紅杏夫人莞爾一笑:“哦,對了,原來兩位是有事相商的,看看我這腦子,差點給忘記了。”
徐昊鼻子都氣歪了,你是忘了嗎?你是故意的好不好?
清靜真人也頗為無奈,他現在總算明白了,鄒昌龍父子是怎麽輸的,跟這樣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交手,想佔便宜的可能性委實不高啊。
清靜真人索性無視了紅杏夫人的諷刺,心平氣和道:“夫人,我們是在這裡說話嗎?”
紅杏夫人這次沒有不依不饒,反而十分乾脆的轉過身,大喊了一聲道:“來人,殿中奉茶。”說罷,扭擺著那窈窕的腰肢移邁蓮步從容入殿。
風絕羽自然跟上,當然,既然這個配角已經當上了,那就陪夫人演到底,可是夫人到底在打什麽如意算盤?雷音閣和玄淨齋到此又有何目的呢?
他到現在都沒能看出紅杏夫人的想法,只能跟著入殿聽個首尾了。
慕容浩和雲義看了一場好戲,適才的惱火早就被謝燃那一百二十記耳光而衝散了,看著眾人入殿,慕容浩更是感動的無以複加,臉上也浮現了欣慰的笑容。
過不多時,眾人在殿內落座,這次雷音閣一共來了五個人,三名隨從的實力都不低,不過剛剛風絕羽大戰徐昊的場面他們也已經看到了,自然沒有膽量在紅杏夫人面前耀武揚威,除非腦子有病,不想活了才去找人家的麻煩呢。
玄淨齋清靜真人帶來了六個人,都是清一色的道袍,年紀有大有小,不一而足,來的時候也是趾高氣揚的,可是在迎客居外面那一百二十記耳光卻是把他們身上的傲氣一絲不留的全部給嚇回到了肚子裡,說實話,雖然這六個人表面上看來不動聲色,其實心裡正震撼著呢,看看人家的隨從,能跟承道境拚的不相上下,咱們這群人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啊。
正因為有這樣的想法,玄淨齋的六大高手才不敢亂說話。
徐昊立威沒有立成,反倒連累兒子被暴打了一頓,此時心中有火,卻也存著一絲忌憚的心思,來之前和清靜散人商量好的計劃也被打亂了,等到紅杏夫人命人奉上了茶水,大殿中仍舊處於冷場的氣氛之下,誰都沒有開口。
其實按照徐昊和清靜真人安排,兩個人此次上山應該由徐昊作主導,首先他先在嘯月宗立威,為接下來的談判作鋪墊,等到紅杏夫人服軟了,清靜真人再出現調和,盡可能的把利益最大話。
可是紅杏夫人的強勢,果斷的破壞了徐昊先前的安排, 威沒立成,反倒被人擺了一道,盡情的羞辱了一番,徐昊心裡正憋著火呢,當然不會再衝鋒陷陣了。
清靜真人也知道徐昊現在正處於暴走的邊緣,倘若由徐昊開口,勢必會惹出更大的爭端,想到此處,清靜真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打破了場間的沉寂道:“夫人,想必十日前已經收到老朽和徐閣主的拜帖了吧,不知夫人對我們二人的提議,是否感興趣呢。”
這老頭到也算直白,知道多余的客套話已經沒有任何必要了,於是選擇了開門見山。
而這,也恰恰是風大殺手疑惑的事情,不過他再好奇,此時也不打算插嘴了,相信夫人情願把這二人請上山來,已經有了一番精密的計劃。
紅杏夫人抿了口茶,輕輕的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仿佛之前的事兒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兩位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只不過霸空城乃是嘯月宗上上下下數十萬弟子用命換來的,二位想來霸空城分一杯羹,怕是說不過去吧,二位讓我跟嘯月宗數十年弟子如何交待?”
紅杏夫人平近的說著,但他的言辭卻如同拋下了一個令人震驚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