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海岸,驚濤駭浪,伴隨著海族妖獸大舉來襲,越來越多的海族自遙遠的海域尾隨而來,試圖從沿岸海底洞府和洪荒妖獸的口中分一杯羹。
事實上,風絕羽並不知道,海族也並非心齊,大戰數日,沿岸早就被海族佔領了,只不過,他們的佔領並非像世俗中的國家,又或者門派之間佔領地盤、再圈地建設,反而因為參與的海族越來越多,就連海族的後方也發生了戰事。
起因在於,黃眉城沿岸的無愁礁原本是心螺宮管轄的地盤,可是不知怎麽的,海族與獸族之間爭鬥的消息不徑而走,慢慢的引來了一些遙遠海域的海族修士。
海底洞府和別的洞府沒有什麽兩樣,洞府和洞府之間一直以來同樣摩擦不斷,如今四方海域收到消息之後聞訊趕來,也投入到侵略洪荒的陣營當中了,只是,因為洞府和洞府之間的嫌隙,導致了沿岸後方在爭搶死去獸族的妖丹上產生了分歧,於是乎一場混戰,在沿岸後方打響。
這也難怪,畢竟無愁礁只是萬千海底洞府裡勢力相對弱小的一個,跟許多深海、甚至靠近宏圖核心地帶的海底洞府比起來,就像大象面前的螞蟻,於是乎多個勢力參與進來之後,海族的情況也變得極為複雜了。
原本心螺娘娘坐陣黃眉城外的海岸可以隻手遮天,只要黃眉不出現,她就有超過七成的勝率,可是一來二去的,竟然被一個強大的海族修者搶佔了主動,一度讓無愁礁成為了別人的打手。
當然,這樣的勢力還不只一個,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法相境高手投入到殺戮中來了。
幸虧這些高手自詡身份高貴,並沒有全都出手,只是遠遠的坐鎮的海岸沿線,等著前方的捷報傳來,而海岸的沿線經過了數晶漫長的征討之後,也慢慢劃分出幾塊地獄。
一個是將無愁礁擴張進來的深海洞府“藍央殿”;
一個是毗鄰無愁礁往東三千海裡外最大的海底洞府“魁星宮”;
還有一個洞府更遠,距離沿岸足足三萬海裡,不過這個洞府的實力也頗為強大,手下的修者大部分都是化塵境的高手,而其洞主更是一個有著金身圓滿境界的頂尖高手,這個洞府叫“青蛟府”;
僅僅黃眉城外,就出現了三個強大的海底洞府:藍央殿、魁星宮、青蛟府,洞主個個都是金身境修為,論及實力,遠遠超過了整個洪荒世界的全部力量。
此時,藍英殿殿主金槍魔魚范昆正坐鎮在海岸沿線的一把巨大的血珊瑚寶椅上,老神在在的望著前方血光衝天的戰場,神情愜意的品著美味的佳釀,可是在他的右手中,卻是有著一條鮮血淋淋的碩大獸腿。
這獸腿正是從殺掉的獸修身上撕扯下來的,范昆毫不在意血腥,一口一口的咬著,神情極是猙獰。
海族修士雖是獸妖,畢竟修煉了上千年,像此種茹毛飲血的方式,在洪荒中都不多見,可是在海底洞府卻沒有太多的忌諱。
范昆一口一口的咬著,神情渾不在意,眼前廝殺的場面,就像配給酒宴賞心悅目的節目,沒的讓人毛骨悚然。
沿岸的戰事依舊繼續著,范昆也不著急,語氣平緩的就像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什麽關系似的。
“心螺,鬥了這麽久,黃眉還沒有出來嗎?”
在范昆旁邊站著四名大妖,每一個人的修為都異乎的強大,其中一個美豔的少婦踏著蓮步走了過來,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回大人,還沒有。”
范昆哈哈大笑:“看來洪荒的主人也會怕,真是懦夫啊,想當初龍族還在的時候,洪荒還算作是禁地,沒想到時隔千年,竟然變得不堪一擊,唉,好生無趣啊。”
這時,他身邊站出一個獨角大漢,此人生的極是威武,兩臂長著健碩的肌肉,一臉的刀疤縱橫,唯一與別人不同的是,此人隻生有一隻眼睛,如同牛瞳似的大眼。
獨角獨眼魔魚,是海底洞府鮮有的一個種族,這個種族的人數不多,高手也極少,不過在范昆的身邊就有這麽一個,他叫獨龍,是范昆的四大愛將之一……
獨龍站出來道:“大人,要不要小的過去殺出一條血路?”
范昆翻了個白眼:“你忙什麽?慢慢殺嘛,反正我們也去不了西海天竣,把上層那些螻蟻引下來,豈不是更好?”
他說完了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獸腿,鮮血沿著嘴角流下,血腥猙獰。
范昆身邊的幾個大妖不予理會,神情多少有些厭惡的味道,本來嘛,做為一個修煉有成的高手,像這種茹毛飲血的事早就不需要幹了,偏偏范昆就好這口。
心螺憂心忡忡,這跟她剛來的時候的心態截然相反。
起初當獸族侵入無妄海的時候,心螺率領著無愁礁數十萬海族反撲,一舉將巨鹿營的獸修打回了岸邊,並借勢攻到獸淵之下,本來黃眉城裡的一切都將唾手可得,然而范昆的出現,卻是打亂了他的計劃。
不僅如此的是,范昆不僅他自己可惡,就連他手底下的也都窮凶極惡,他們不僅在屠殺獸族,甚至連擋在他們前面的無愁礁的人也都盡數屠殺,而且心螺還不能管,也不敢管。
眼睜睜的看著一場勝券在握的戰事變成了一場亂戰,心螺恨不得活活吞了范昆。
奈何范昆的實力遠在她之上,能保條小命就錯了,他根本不敢對范昆流露出半點不悅的表情。
當然,這還不算讓心螺更鬱悶的,最讓她鬱悶的是,海族和獸族苦戰了數日,洪荒一方除了出現幾個法相境的高手撐撐場子之外,黃眉、獅馱、霸虎這樣的領軍人物一直都沒有出現,就是這樣的情況下,黃眉城外的獸淵之下居然固若金湯,一直無法撼動。
出現此類狀況,哪怕是個傻子也能猜的出來,獸淵的下方一定出現了問題,那裡有極其頑強的抵抗,海族修士的數量都在減少,面對這種情況,范昆竟然置之不理。
如果不是修為遠超眾人,他有什麽本事統領藍央殿幾十萬裡海域,真是個白癡。
雖然心下像壓了塊大石一般時時刻刻的關注著對面獸淵下方的情況,但是心螺沒有權力督管這場殺戮,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獨自懷恨。
……
與此同時,獸淵之下,戰事已經到了最為緊要的關頭。
海族利用人數上的巨大優勢以近乎碾壓的勢態將所有巨鹿營的獸修全部逼到了城牆之下,數十萬的獸修背靠著城牆做著垂死的掙扎,此時此刻他們沒有逃,因為根本就逃不掉。
西海天竣是宏圖的隔淵,倘若回到西海天竣,像騰畢那般一個人獨行的,只要不妄起殺戮還好說一些,可是這麽多人一起逃到西海天竣的另一邊,就等於違犯了天規。
更何況,海族人根本不給他們逃掉的機會。
天上地下,到處都是海族的獸修,他們猙獰可怖,他們窮凶極惡,他們甚至將所有法器全都使了出來,漫天都是刀光劍影、奇珍異寶,根本沒有可以逃離的空隙。
當然,在這般無法挽回的劣勢之下,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潰敗如流的,漫天的烏雲中,一群群展翅翱翔的鐵翼大鵬,像無數把尖刀一樣,硬生生的插入到敵人的心臟之中。
那是孔翎率領的大鵬一族的修士,實力雖不強橫,勝在數量眾多,齊心協力,他們並沒有加入到戰場之中,反而帶著不少妖奴分散八方。
頭腦簡單的海族自然不明白這般做法的用意,還以為是給他們送來寶物,鋪天蓋地的湧了過去。
大鵬一族豈是好惹的,見四面八方的海族雲集而來,孔翎煽動著雙翅發出一聲嘹亮的尖叫,近百萬的大鵬修士分作數百股洪流,一舉將前言攔路的海族強行衝散。
獸淵之下,看到大鵬一族所向披靡,風絕羽放心的點了點頭,神識動處,五色金寶長劍騰空而起,以其為中心布下了遍布方圓數百米的五行誅殺劍陣, 並帶著劍陣化成一道流光衝向海族最為密集之處。
“妖孽,給我受死……”
低沉的冷喝聲中,風絕羽甩動長袖發出數十道光線,變成繩索不斷的擊打在天上滴溜溜亂轉的五色金寶長劍上,接下來,從五把金寶長劍分離出無數劍氣,如暴雨一般灑向了地面……
在洪荒十幾年,風絕羽快要忘記了浴血殺場的快感,他一直在鑽研陣法,而忽略了靈法、玄法的修煉。
不過修煉陣法也是修行一種,感悟天機、領悟天威,同樣可以將在陣法中領悟得來的天地至理應用在武訣和靈法玄法上。
雖然多年未曾動過手,但使出五行誅殺劍陣的時候,風絕羽卻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
那是一種睥睨天地的力量,遠比他進入洪荒之前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甚至連五行誅殺劍陣,也不需要專注的駕馭了,只需要將五行誅殺劍陣中注入自己的神力本源,劍陣就能自行的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