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此事也並非什麽大事,跟陣法關系真就不大,只是今日山下懸天林宮祠傳來消息,一群高手進入了懸天林的大陣,這些人是七天前出現的,第一次現身是在小行天,用了兩天時間輕而易舉的闖過了小行天九九八十一門大陣,說來也沒什麽,一級陣法乃是世間最低級的陣法,旦凡懂得一點陣法的人都可能看出其中的門道,修為高深一點的,能看出陣中禁製所在、機關要害也不足為奇.
這消息五天前就接到了,小行天的主事起先沒有在意。
可是隨後幾天,陸陸續續有消息傳上來,都不怎麽詳細,直到今天,大都天門嶺的陣侍傳來消息,那群高手用了五天的時間又把大都天門嶺的三十六門大陣給踏平了,此訊傳來,大都天門嶺的主事就找到了小行天的主事相商,然後從山下調來了當初親眼見證闖陣過程的整整一百三十八名陣侍全部叫到了傾世閣一一盤問,全力理清那些人闖陣的詳細過程。
之所以有如此舉動,是因為近八百年來,能在短短幾天之內便闖過小行天和大都天門嶺的人並不多,屈指說起來,也就是名劍公子、天香仙子和廣霄真人三人而已,這其中,名劍公子花了九天的時間、天香仙子用了七日,只有廣霄真人,隻用了五天。而且府主和長老們早就交代過,如有特殊出類拔萃的強者輕而易舉的闖過了四座大陣,酌情之後必須盡快稟報宗門高層。
一群人一下子把名劍公子比了下去,能不驚動嗎?
可是這群人是一行五人的隊伍,明擺著是商量好了聯袂前來的,修為皆是妙渡前期,齊唰唰的五人修為極高,能花上七天就闖過小行天和大都天門嶺倒也不是什麽奇事,不過這些人皆是習陣之人,五人聯手以最快的速度闖陣,讓人摸不清他們的底細,到底陣道修為有多高。
於是小行天的主事和大都天門嶺的主事碰了個頭一商量,得把這事跟長老說上一說,豈知三長老樓敬業打從早上來開始心情就沒好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二人站在角落裡打量著那張陰晴不定的老臉很是為難,過去少不了一頓臭罵,不過去這麽重要的事不上報就是失職,去好呢,還是不去好呢?
兩人正備受煎熬呢,這時,一個陣使拿著一卷竹簡跑了過來,小聲道:“兩位主事大人,懸天林宮祠又傳來新的消息,一個名叫風絕羽的高手連續七日闖過了小行天、大都天門嶺一百一十七門大陣,經陣中陣侍弟子沿路尾隨觀察,此人闖陣居然不曾觸動任何禁製,這是記錄,請二位主事大人過目.”
“什麽?小行天、大都天門嶺一百一七門大陣,居然連一處禁製都沒觸動過?沒搞錯嗎?”
小行天和大都天門嶺的兩位主事不可思議的吸了口氣,連搶帶奪將竹簡搶了過來,打開來一看,上面有諸陣陣侍的簽名,確鑿無誤。【】
“這怎麽可能?即便是再強大的陣道高手也不可能一處禁製都不觸動啊,那大陣中不是還有別人嗎?”
小行天、大都天門嶺的大陣到處都是禁製,雖然天底下有些陣道高手擁有洞察秋毫、無與倫比的本事,可畢竟陣中還有別人,你不觸動禁製,有人可以觸動,觀察下來,闖陣之人用什麽本事避過禁製結界就可以一目了然,而這個人居然在大量修士干擾的情況下仍舊做到一個禁製都沒觸動,無驚無險的闖過來,這般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該有的。
更何況,此人居然也用了七天的時間,跟師奉友那些人一模一樣。
小行天的主事疑惑道:“那人是何修為?”
陣使弟子苦澀答道:“這個,還真看不出,因為此人從頭到尾隻施展了洞察術和一種十分精妙的玄法仙人指路,除此之外未曾動用任何法器、陣盤,至始至終都沒暴露出自己的修為,以弟子們的淺見,此人怕是修為不低。”
“廢話,還用你說,此人現在在何處?”大都天門嶺的主事問道。
陣使弟子道:“這個不太清楚,據懸天宮祠的人說,那日風絕羽離開之後再沒有出現過,弟子也去了懸天林的入口,都宣稱沒有見過此人,不過有人看到師奉友、紀瞻飛、房千澈、莫北行、雨梅五人於今日一早已經進了雲空天座,如今剛好闖到第三陣。”
“行了,你下去吧。”
兩位主事揮退了下人,眼神交換間,小行天主事道:“師兄,一連出了這麽多強者,總不能再瞞著了吧,萬一讓長老知道了,我們吃不了兜著走啊。”
大都天門嶺的主事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應該和長老說明此事,想來有這麽多高手出現,長老應該不會有時間斥責我們。”
二人打定了主意,快步走到樓敬業的面前,事無巨細的將近幾天來發生的大事詳述了一遍。
樓敬業眯著眼睛看著手裡的竹簡,沉默良久之後,語氣平緩的自言自語道:“師奉友?紀瞻飛?嗯,他們幾個都是炎洲赫赫有名的高手,時常鑽研陣道法門,到是不奇怪,咦,這個風絕羽哪來的?”
他抖著竹簡嘩啦啦的直響,這一問,到是把兩位主事問住了。
“這個……此人很是陌生,以往也沒聽過此人的名頭,不知道是不是外來的散修。”
“笨蛋,連底細都沒查清楚就來請奏,你們幹什麽吃的?何況此人身手都沒搞清楚,有沒有注意到他身邊有什麽人幫忙啊?大陣中那麽多人,就憑你們那幾個實力低微的陣侍能看出來什麽?派幾個高手進去看看,打探清楚了再回來,這也要老夫教你們,你們是怎麽做事的?”
沒頭沒腦的挨了一頓痛批,兩位主事滿頭大汗的退了出來,眼神交換間露出的委屈的神情互可憐見,不過樓敬業交代下來的事不敢不聽,二人忙不跌出去安排了。
……
而這時,風絕羽正待在流光殿裡修煉天眼術神通,殺神在旁邊守著。
二樓的境門呈打開的狀態,聶人狂、蕭嶽河、項破天三個老怪物耷拉著眼皮沒好氣的瞧著。
“慢,這麽久了還沒練成,要等到什麽時候?”項破天打著哈欠。
蕭嶽河不知道鼓搗著什麽玩意,手裡捧著一本冊子翻來翻去:“天眼術神通很難的,聽說從古到今學會這門神通的不超過十人,有很多得到以後練不成。”
聶人狂點頭道:“嗯,雖然我沒見過,不過也曾有過耳聞,天眼術神通需要元神修為極強才能練成,而且對入定的心境要求也很高,若心不寧,事倍功半。”
三個老怪物不愧是數千年前數一數二的高手,即便道聽途說,也能猜個不離十。
此時的風絕羽就處在一個關鍵的階段,按照流光殿的時間來算,他已經在裡面待了整整一年了,外界過去也就是一個多月,可是一年的時間以風絕羽的悟性就連陣法都能得到突飛猛進的提高,唯獨這天眼術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口。
正如聶人狂所說,他的心不靜。
而修煉天眼術的關鍵就在於一個“靜”字。
四平八穩的坐在流光殿內,風絕羽幾乎與世隔絕,整個人沉浸在識海中心,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天眼術的法訣。
靈台一片清冥,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已經是入定的境界的,神思無外、內有乾坤,他的心靜如止水。
可就算這樣,還是無法找到天眼術的玄機。
一遍又一遍的嘗試讓風絕羽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別說他一個凡人,就算真正的神,在千百次失敗之後也會產生氣急敗壞的情緒。
漸漸的,接下來的修煉更大不如前,有幾次連入定都難做到了。
“該死,怎麽可能這麽難?”風絕羽有些氣急敗壞的攥了攥天眼術神通的秘笈。
恰恰這個時候,一直坐在不遠處的殺神說道:“你的心不靜,有雜念。”
“雜念?我已經入定了,有什麽雜念?”
“入定,不代表沒有雜念。”
殺神面無表情道:“你目的不純……”
“什麽意思?”風絕羽不解,撓了撓頭。
這時,境界之上的三個老怪物突然咦了一聲,三人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殺神好像說到了點子上。”
“嗯,有點道理,難道真是那麽回事?”
“一定是。”
聶人狂想著,對風絕羽說道:“風公子,你為什麽要學天眼術?”
“為什麽學?”風絕羽氣的一樂,揚頭道:“這還需要理由嗎?天眼術神通如此強大,學一技傍身不是修界中人必行之舉嗎?”
“不是這個原因。”殺神不知怎麽的,突然話多了起來:“你如今每行一事,皆為家人,你的雜念,就在於他們。”
風絕羽微微一震,居然發現沒辦法反駁。
捫心自問,自己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無論是修行、遊歷一舉一動都是為了能在日後擁有更強大的能力救出家人,但這本就沒什麽錯,怎麽就成為雜念了?
雜念,是心魔催生的誘因。
聶人狂笑道:“看來你明白了,沒錯,你的雜念就來自於你的家人,這是潛藏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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