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松崖……
一連月余處於緊張氣氛下的落松崖,終於在雲凝安然無恙歸山之後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風絕羽、上官若凡、章元澤順利的將雲凝和黃天爵從藥王谷中解救了出來,整個宗門都沸騰了。
藥王谷是什麽地方?方圓數千裡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是森羅鬼蜮、那是狼窩虎穴,放在往常,光是談及藥王谷三個字都為之色變,而這次,竟然有人強行衝進了藥王谷把雲凝救了出來,而且還打的嚴先烈望風而逃。
此訊傳出之後,落松崖接連數日都處於歡騰之中,大有吐氣揚眉的勢頭。
落松崖宗門大殿中一派歡天喜地的景象,歸來數日,雲凝的傷勢已然好轉,雖然還不能完全恢復往昔的修為,但將養幾日就可以恢復如初了。
至於黃天爵傷勢早已痊愈,大殿中高朋滿座,宗主雲義、五大長老、真傳弟子王錚和風絕羽等人聚眾一堂,暢談數日前的經歷。
“此次多虧風公子、上官公子和章道友相助,我們才能一舉攻破紅松林,打跑了嚴先烈,及時救下了雲凝。你們不知道,嚴先烈煉製的毒人確實十分厲害,它們銅皮鐵骨,堪比金寶法器,刀槍不入,一些靈玄妙法,都很難傷到它們,尤其是嚴先烈身邊的四名血衣毒衛,那叫一個可怕,上官公子用他的靈寶法器都難有成效,最後要不是上官公子用上了神通之術,我們還不知道怎麽對付那四個怪物呢。”
王莽這次算是開了眼界了,跟隨風絕羽等人一路行來,見識了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回山數日,幾天前的驚險仍舊歷歷在目,此時說起來也是眉飛色舞,好不痛快。
眾人豎起耳朵聽到,每每到了精彩的時候忍不住拍手叫好,風絕羽等人坐在左客居之位苦笑搖頭。
別看他們是從海外修真界過來的,但是核心地帶也有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強者,就拿落松崖這些人來說,他們一輩子的經歷,還不及風絕羽短短幾年來的精彩。
不過見王莽吹噓不停,風絕羽也有些臉上燒,打斷道:“大長老,未免太過誇獎了,我們哪有你說的那麽厲害?”
王莽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道:“哎~,我可沒有撒謊,他們那天是沒看到,否則肯定比我說的更玄乎呢,總而言之,老朽算是長眼了,幾位前輩,王莽佩服,佩服啊……”
他說著,深深一躬施下大禮,眾人齊笑,隨後雲義接過話茬道:“不管怎麽說,雲凝此番能全身而逃,多虧幾位相助,否則就算傾盡我落松崖全力,也未必能將凝兒從嚴先烈手中救出來,風公子,幾位道友前輩,請受雲義一拜。”
雲義為人耿直豁達、其心剛正,有恩必謝,說話的功夫,雲義從宗主寶椅上站起,徒步走下殿台,屈單膝跪在地上。
雲凝見父親如此鄭重,也跑過來趕忙雙膝跪地。
風絕羽沒想到雲義如此鄭重,連忙起身走過去將雲義扶起來:“雲宗,這你是幹什麽?這可折煞風某了。”
雲義堅定的屈膝跪地道:“雲某膝下只有這一愛女,若沒有公子全力相救,老朽都不知道日後該如何是好了,這一跪,公子必須接下。”他已經看出來了,風絕羽這群人,全都以風絕羽馬是瞻,別看風絕羽修為不高,但他的地位卻是無人能比。
而且之前王莽說的天花亂墜的時候,他也聽的很仔細: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可是紅松林裡風絕羽一直是做為領運籌帷幄,他的陣法之道高深莫測,更能洞悉先機,這樣一個人物,豈會是凡俗修者那般簡單。
沒準就是哪個強大的宗門的弟子,跑到靈族古地雲遊來了,本著有恩必謝的原則,雲義不惜自降身份,跪地答謝。
風絕羽被雲義弄的有些不好意思,雙臂微一運力,將雲義從地上扶了起來道:“雲宗主,你實在太客氣了,今次之事,三弟也有責任。”
黃天爵跑過來道:“對,對,對,要不是我非要取什麽藥材,也不至於害得雲凝姑娘跟我遭難。”
雲義道:“黃前輩不也是為了凝兒好。”
這時,章元澤走了過來道:“我說你們就別客氣了,不管怎麽樣,大家都安然無恙的回來,已經是皆大歡喜,而且那嚴先烈還沒有死,我想此人定不會善罷甘休,從長計議,雲宗主還是叮囑一下門人弟子,日後出外行事尚需謹慎小心啊。”
章元澤一語中地,先前歡欣的氣氛驟冷。
落松崖眾人低下頭,愁眉不展,幾大長老交頭接耳,說的也盡是一些忌憚的言詞。
雲義抬起頭,正色道:“無防,既然梁子已經結下,落松崖便不會屈從退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嚴先烈不來則已,倘若來了,雲某就給他點顏色瞧瞧。”
這番話說的慷慨激昂,格外提氣,能有這種心態,風絕羽也算放心裡,更何況,在傷愈之前,他還沒打算離開,風絕羽對自己還有些信心的,上官若凡、黃天爵、章元澤,三大高手,自然不怕嚴先烈前來尋仇。
風絕羽欣然點頭,已經在殿中坐了很長時間,他準備起身回到住處進天道珠中療傷,於是說道:“如果沒什麽事,風某便回去休息了,對了,這次我們從藥王谷帶回了一些藥材,我留了一些,剩下的就交給雲宗主處置,裡面有心靈果、應懷花,可以拿去給雲凝姑娘煉丹。”
他說著,向黃天爵拋了個眼神。
黃天爵鍾情雲凝,在場誰看不出來,風絕羽舍得拿出藥材,也是有著替黃天爵討好的嫌疑。
雲義見狀,卻是受寵若驚:“這可不行,此行風公子和幾位道友傾盡全力相助,本宗的人並未出力,又怎能要這些藥材。”
黃天爵連忙走過去道:“雲宗主,您就別客氣了,藥材這麽多,我們帶著也用處不大,拿到宗內還好給門人弟子利用起來,何樂而不為,您就收下去。”這廝一個勁的賣好,看的上官若凡和章元澤嘿嘿直樂。
就連雲凝也小臉暗紅的退到一旁默不作聲,可是看她那如水般的眸子飽含深情的樣子,風絕羽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事不離十了。
“報……”
眾人推推搡搡間,忽然殿外有弟子跑了進來,那人跑進當眾跪在地上道:“啟稟宗主,嘯月山銀星嶺傳來大喪,嘯月宗宗主之女慕容雨音不久前暴斃……”
“慕容雨音死了?”
話音落下,雲義等人紛紛意外的張大了嘴巴。
而雲凝一聽此事,也是倍感意外道:“慕容姐姐怎麽死的?”
“具體原因,嘯月宗並未說明,只是對外傳出慕容雨音出外遊歷遭遇惡徒擊傷,回宗不久便香消玉隕。”
那人說完,王錚上前道:“宗主,嘯月宗與我派素來交好,您看我們要不要派人走一趟。”
雲義凝重道:“自然是要得,慕容雨音天賦異稟,是修界難尋的幻陰之體,慕容浩向來將她奉為掌上明珠,慕容雨音一死,嘯月宗幾如天塌,此事必須重視,王錚,你傳令下去,備上一些喪禮用品隨本宗去一趟嘯月宗,這修界大喪不是小事,未來九日將是嘯月宗最難過的時候,我們得過去幫幫慕容浩了。”
王莽走上前來道:“宗主,嘯月以慕容、趙、樂正三家為宗門正統,慕容雨音年紀輕輕便是涅槃境修為,本為下界宗主不二之人選,趙家和樂正一族虎視眈眈,恨不得她出事,這件事會不會跟趙家和樂正一族有關呢?”
“是啊,宗主,慕容雨音這一死,嘯月宗的天就變了,宗主此行,一定要小心為上啊。”
雲義歎了口氣道:“唉,多事之秋,慕容雨音那般人物怎麽會說死就死了呢?對了,慕容雨音的屍體呢?”
“還在嘯月宗內,聽說已經被慕容宗主派人保護了起來,正在徹查死因。”
雲義道:“去是必須要去的,不僅是本宗,凝兒你也要去,王錚……”
他正說著, 風絕羽插言道:“雲宗主,嚴先烈一事尚未安然渡過,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此次出行必須有人保護,這樣吧,我讓三弟隨你們一同前往,你也不用推辭,落松崖的事,有我在,不會出現問題。”
風絕羽不知道慕容雨音是誰,但這宗門與宗門之間的關系,他多多少少也能理解一些,為保雲義萬全,也算是能讓黃天爵多多在雲義表情表現表現,他主動將保護雲義的事接了下來。
黃天爵也是點頭道:“是啊,雲宗主,我陪你們去吧。”
雲義想了想,也未推辭道:“也罷,那就有勞黃前輩了。”
“別叫我前輩這麽客氣,叫我天爵、道友都可以。”
眾人商談完畢,各自離開,什麽嘯月宗的事,與他本來就無關,他當然不會多說多問。
回到了天道珠,風絕羽去了一趟彌留殿,說了說外面生的事,剛準備去療傷,紅杏夫人突然尖叫了一聲,攔住了他的去路:“你說什麽?幻陰之體?哪裡有幻陰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