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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銘背著手意氣風發的說完了在肚子裡搗騰了一百來回的“經典對白”,瞬間就感覺到自己高大上了,而其人也是豪邁、果敢了許多,徹徹底底的蛻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殿主,只是他這番話,說的有點太江湖,導致上官若凡在其身後和封一血一個勁兒的搖頭,覺得這小子有點裝大發勁兒了。
不過還別說,正是這番略帶江湖的言論,氣的段家三兄妹渾身直抖。
段飛虎脾氣暴躁,修為也極高,目前已經逼近承道大圓滿,一看管銘這副小身板都敢對自己三人指指點點、呼呼喝喝,頓時取出那貼身懈怠了多年的八寶晃金銅錘,怒氣衝衝的就站了出去。
“媽的,小小的嘯月宗還目中無人了,當年要不是鳩奇木力保,你以為嘯月宗能站到今天,好,老子今天就看看,誰能卸了老子的腿。”
唰!
性子直接的段飛虎,舉錘就奔著管銘的頭頂砸去,而他出錘之前,上官若凡和封一血便做好了準備,前者伸手拔劍,但後者快一步縱出,並攔了一句道:“我來會他,你守著管銘。”
低聲道出之後,封一血拔劍就往前方一遞。
而這時,看見段飛虎動手的眾人,都下意識的往後散開,但這不是因為他們這些人的實力不夠跟段飛虎交手的,最起碼聞震、秦明、盧天揚都有這樣的能耐,不過他們今天來的立意非常明顯,他們隻管對付顧柏澤和姚子期,聖龍山的人,他們不負責去得罪,所以就沒必要插手,不然的話,嘯月的價值體現在哪?
人群一散之際,就瞧得一道血紅的劍光閃過,眾人耳畔瞬間爆起一團清脆到令人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
當!
這記金鐵交鳴還帶著徐徐擴散的回音,眾人一抬眼,便看見封一血持劍架住了段飛虎的八寶晃金錘,並且氣勢空前瀟灑道:“段飛虎,我聽過你的名,就是不知道你的身手如何,吾乃封一血,嘯月宗內一名門人,敢不敢跟我試試身手?”
態度強硬、滿面不屑冷酷的封一血,用激將法先行將段飛虎羞辱了一番。
段飛虎這人的脾氣就是火爆,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看不起他,聽得對方豪言中的輕蔑,段飛虎想都沒想撤去了八寶晃金銅錘,並往地上啐了口濃痰道:“媽的,看來嘯月宗是早有準備了,試試就試試,小子,有種你就過來。”
段飛虎明白了封一血是想跟他單挑,拎著銅錘就飛到了遠處,而封一血收劍,回頭掃了一眼管銘道:“你辦你的,他交給我了。”
“當心。”管銘深知段飛虎的修為精湛,極其嚴肅的叮囑了一句。
而後者卻是微微一笑,化作一道血虹,破空而去,須臾之後,與段飛虎戰至一處。
二人打起來之後,顧柏澤、聞震這些人心裡算是哆嗦起來了,因為段飛凰和管銘把車馬炮擺的很明白,一方是我就要進長嶺,就要在你們嘯月宗眼皮子底下再等三十年,然後一舉將靈洲鏟平,而另一方的態度也是無比的強硬,你想進長嶺,一點門都沒有,就要長嶺南線,荒原之上,挖一座大墳,來多少埋多少。
這樣的態度表現出來,沒有乾坤境高手護佑的天羅劍派一下子成為大海中的孤筏,開始承受狂風暴雨的猛烈襲擊,但雙方都沒有說話,因為段飛凰這邊還沒有出氣。
段飛凰根本沒管自己的二哥,目光陰沉的盯著管銘的身後,因為他看見,在管銘後面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上,還有幾個人一直接關注著這邊的動向,段飛凰心知肚明,這個管銘肯定是紅杏夫人推出來惡心自己的,故意看低自己,沒有出動嘯月宗真正有權勢的高人。
段飛凰心裡不爽衝著管銘說道:“看來要進長嶺,還得費一番手腳,我段飛凰到是不怕,可這位管殿主,你真的覺得就憑嘯月宗能擋住我聖龍山的人馬嗎?”
管銘得聶人狂授意,底氣足著呢,旦聽此言,一點都沒哆嗦道:“能與不能,你可以試一試。”他說完,衝著身後擺了擺手,而跟著他過來的紅衣殿主謝燃和副殿主衛一航,鬼旗殿主刹仙羅和副殿主梅鑒友,鐵衛殿主韓大同和副殿主駱言繽全部站了出來。
紅衣殿主謝燃是六殿首席中最早跟著紅杏夫人的,這三十年來,在紅杏夫人的嚴格敦促之下,六殿弟子全部進入金霄塔流光殿修行,每人至少等於在人世上多待了一百二十多年,六殿的殿主副殿主,早在多年前就得到了太虛灌頂,成為了承道強者了,身手實力自然是不弱。
謝燃看見管銘擺手示意,頓時轉身往地面上投出一道令牌,這道令牌上,刻著的是一個月牙,上有群星閃耀,下有浮雲縹緲,整塊牌子巴掌大,卻是通體漆黑,唯有鐫刻的圖樣線條分明。
嘯月令,這就是如今嘯月宗掌尊宗主持有的令牌。
嘯月令一出,六殿聚集的三萬人馬迅速集結在一起,再加上內門弟子派來的兩萬徒眾,按照提前安排好的位置,隻十數個呼吸之後,就拉成一排站在了長嶺和荒原之間最靠外邊的無數座群山上。
整整五萬人馬,密密麻麻的站在長嶺的邊界線上,一個個嘯月弟子,宛若標槍一般挺直,有的人身邊可以兩三米外才有一個同門,但沒有人退縮,而是緊緊的握著法器和靈符,目光凶厲的望著聖龍山的人馬,個個殺氣騰騰。
段飛凰一看嘯月宗如此這般陣仗,娟秀的雙眉不自然的皺起,的確,她這次來是奉了段星皇的命令前來打探嘯月宗虛實的,但在段飛凰的主觀想法當中,也曾有過,一旦發現嘯月宗實力不濟,就可以直接踏平嘯月山這樣的想法,可事情發展到現在,段飛凰比來之前更迷糊了。
因為紅杏夫人派出來的管銘,完全是一個上上不去、下下不來的角色,給他打了一個馬虎眼,讓她無法辨別出,這嘯月宗到底有多大的底蘊;然後她還發現,那接下二哥段飛虎的人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而且年紀應該不大,暫時判斷不出此人是不是嘯月宗強者隊列中的一人;再加上那五萬修士,其中有三萬人馬明顯受過訓練,而另兩萬雖然不能完全算作湊數,但跟自己帶來的三萬精銳是肯定沒法比的;這樣一個組合,究竟是不是嘯月宗目前掌握的所有力量,如果不是,它佔多大比重呢?
還有就是,嘯月宗到底有沒有高手,都是一些什麽人,身手是否高明到天下皆知。
思來想去間,段飛凰發現自己誤入了一個怪圈,那就是她原本在昆洲的聖龍山本來掌握了一些情報,但今日親眼所見,完全跟自己掌握的情報對不上號。
這就跟一個名氣極大的美食家到一個著名的餐館去品嘗美食一樣,本來要了一道菜,嘗了一口,美食家瞬間就說出了這道菜所有細節並且還很美味,然後就在美食家準備再來一道的時候,廚子卻是告訴他,這道菜其實是用屎做的,而且還是臭狗屎,你想美食家能不憋屈到爆炸嗎?
是的,現在的段飛凰就是這樣的心情,她本來覺得自己掌握的資料很多很細,可是一到奇遊真正跟嘯月打起來才發現,自己手裡攥著的不是有用的資料,而是她找人辛辛苦苦二十年花了無數財富換來的一泡屎,不但一點用處都沒有,而且還很惡心,段飛凰能是怎樣的心情呢?
自然是氣的要死。
“混帳,一群沒用的東西。”認真的看過了嘯月宗的陣仗,段飛凰憋屈的差點沒哭了,但一想到這次來是要打探嘯月宗虛實的,如果不能有所收獲,就這麽灰溜溜的回去,那豈不是丟盡了顏面。
想到此處, 段飛凰心裡一發狠,抽出腰中寶刃,臉色鐵青道:“今天我非要進長嶺,我看誰敢攔著,給我殺……”
長劍揮動,段飛凰直接下了格殺令,而其身後陪伴多年的飛虎、飛凰、飛鷹三大精銳修士軍團,早已磨刀霍霍、按捺不住,一聲令下之後,催動身下坐騎,喊聲如雷的朝著長嶺方向撲去。
高空中,聞震、顧柏澤等人眼睜睜的看著段飛凰揮劍下令,紛紛跳出圈外,聞震一看三萬人馬即將進入長嶺,憂心忡忡的就衝著管銘問了一句道:“管殿主,不會出事吧。”他怕這近十萬人馬一旦在長嶺開戰,那遭罪的就是天羅劍派弟子了。
但管銘卻是沒理會,一擺手道:“放心,我們隻對聖龍山,不會動長嶺一草一木。”
這話說完,鬼旗殿主刹仙羅已是將號令傳了下去,頃刻間,長嶺南線的高空中,足有四、五千人人手祭出一塊巨大的黑幕帆布,齊唰唰的拋了出來,瞬間就把天空中的光亮而全然遮擋起來。
長嶺南線的天色瞬間從白晝變成了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