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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如鉤的冷夜,三道劍芒凌厲的刺來,一下子將風絕羽逼到了房門前,左右皆無退路,看這三道劍芒來的路數,分明使的是上乘武技,劍氣看似凌亂卻布滿了章法,並且充斥著巧妙的變化,雖然是三個人出手,但風絕羽一時之間卻是無法找到劍法中的破綻。
不過風絕羽並無意外,須知道,此地是域外大澤深處,臨近穹海岸邊,如此凶險之地,敢自由出入的武修身手絕對不會太低,最起碼,得有妙渡境的修為,不然的話,是人都不敢進入域外大澤的。
而對他出手的這三個住在西廂的住客,身手明顯還要比妙渡境高明太多,估計得有承道境前期和中期的修為。
三人的劍法犀利如冷箭,一點破綻都沒有,但風絕羽絲毫不為吃驚,沒有破綻的劍法說來高明,但遇到他這種身手實力已經在乾坤中期徘徊的高手來說肯定不夠看。
當!
風絕羽飛起一腳先行踹偏了一柄長劍,同時左右開弓,各伸出兩指將劍鋒夾住,但他沒有采取反攻,而是站在門前輕吐內勁兒,利用四兩拔千斤的技巧輕而易舉的兩柄長劍穩穩蕩開。
當!
當!
兩道悅耳的清脆聲響起,西廂飛出來的三名黑衣高手瞬間散開,而這時聽到外面動靜的飯五鬥等人也跑了出來,林烈手裡提著長槍定晴一看自己的大哥跟三個不明來路的黑衣人對上了,頓時一個健步掠出站在了院子當中。
“媽的,什麽人,敢動我大哥,找死不成。”
那三個黑衣人一看東廂這邊也出來了七、八個高手,紛紛為之一怔。
風絕羽見狀趕緊攔下了林烈道:“都別動,是誤會。”
他這句話喊完,林烈沒動,三個黑衣修士也沒動,但眾人身上的氣勢卻沒有散去,一股股雄渾的本源在狹窄的院子裡激烈的碰撞著,崩濺出數朵豔麗的能量光花。
風絕羽搶著往前一站,衝著對面抱了抱拳道:“幾位,是不是誤會了?”
三個黑衣修士臉上都帶著黑巾,看不見樣貌,但其中一人聽完風絕羽問起,方才操著帶著磁性的沙啞嗓音說道:“夜半三更不休息,出來亂晃什麽?”
“怎麽回事?出什麽事了?”飯五鬥帶著魏序等人下了台階,另一間屋子裡巫映雪和許真真也是並肩走了出來,長興、青海、德子呈品子形站在風絕羽和林烈的身後,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
“沒事,是誤會。”風絕羽再度重複了一句之後,才衝著三個黑衣人道:“適才去見蔣老的時候,在下看見院子裡進來一個黑影便喝了一嗓子,嚇的那人翻牆跑了,在下等與幾位都是這院中的住客,還請幾位明見。”
風絕羽說完再度拱手,隨即目光凜凜的直視向那被三名黑衣劍手撞的粉碎並往裡面灌著夜風的窗戶,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雖然這三個黑衣劍手的修為不低,但他們並非真正的首領,如果蔣吉的話說的沒錯,東廂裡面一共住著四個人,那最後一個沒有出來的,才是他們的頭目。
果不其然,他的話說完沒多久,裡面就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多謝道友提醒,是在下的人唐突了道友的好意,在下給道友賠禮了。”屋子裡的人說是賠禮,但人卻沒出來,此舉引得林烈、德子等人大為不滿。
“還賠禮,連面都不露,一點誠意都沒有。”林烈撇了撇嘴,但也沒多說什麽。
三名黑衣劍手收了長劍,紛紛退去,但由始至終一言未發,他們的態度給人的感覺很冰冷,就好像沒有人情味似的,也難怪林烈對他們沒有好感。
咣當!
正當三個黑衣人轉身走向東廂住處的時候,正屋蔣吉的房門從裡面被人推開了,隨後穿著灰不拉璣土布長袍的蔣吉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見滿院子是人,蔣吉脫口就問道:“出什麽事了?這麽大動靜?”
已經行至東廂門口的三個黑衣人唰的一聲同時轉身,黑巾遮面只露出來的雙眼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蔣吉,但都沒有說話,風絕羽用目光在這些人的身上掃過,無奈之下方才衝著蔣吉抱了下拳道:“適才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引起了不必要的誤會,現在人已經走了!”
蔣吉面帶狐疑的看著院子裡的兩夥人,目光突然停在東廂被撞爛的窗戶上,不由問道:“打起來了?”
“是誤會。”風絕羽知道那幾個黑衣人不可能說話,再度強調了一句。
這時,屋子裡那個陰沉的聲音傳了出來:“損壞的窗戶,我們負責賠償。”
話音落,其中一個站在門口處的黑衣劍手往地上扔了兩塊價值不斐上品靈寶玉髓,然後進了屋子,把房門關好。
風絕羽苦笑了一聲,蔣吉愣了一會兒才將地上的玉髓撿了起來,並衝著東廂的房間表情嚴肅道:“穹海古鎮歷來不許爭鬥,這是幾萬年來定下的規矩,諸位既然到了這,就該入鄉隨俗,幸虧鬧的動靜不大,否則老夫還怎麽待下去。”
院子裡沉寂了半晌,屋子裡從未露面的聲音才回道:“知道了,抱歉。”
蔣吉不悅的嗯了一聲,再沒說什麽,轉身的時候,衝著風絕羽等人道:“剛才是不是有人敲我房門啊?”
“是我……”風絕羽聞言回應,旋即衝著林烈等人擺了擺手:“你們先回去吧,我找蔣老聊聊。”
飯五鬥不動聲色的向他使了個眼神,意思是讓他小心,風絕羽心領神會,點頭間來到蔣吉的面前笑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蔣老,聊聊可好。”
“呵呵,聊聊就聊聊,請。”說話的功夫,蔣吉就把風絕羽讓進了屋子裡。
而進了屋子的風絕羽就開始打量房間的陳設。
這是一間極其普通的四合院的正房大屋,分為裡外兩個空間,外面的空間正對門的中間擺著一張紅香木的八仙桌,靠牆是一張茶桌和兩把陳舊的椅子,上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副用來裝飾房間用的水墨畫,而屋子往裡間的中間擺著一個半透明的屏風,依稀可以看見屏風的後面有一張離地不高的茶幾和兩個蒲團,茶幾上方有玉筒簡、蠟燭等等一系列的瑣碎之物,還有幾塊玉髓和獸骨類的東西,不知道用來何用,然後就是一張木床,收拾的很平整,想來不經常利用,除此之外,屋子裡的陳設就跟普通人的書房一樣有書架、文房四寶一類的東西,特別簡樸。
但是風絕羽要看的不是這些,他想找找這間大屋裡面是否有暗門、密室一類的東西,因為之前他敲門的時候並沒有聽到蔣吉的回應,那麽如果這間屋子沒有密室,蔣吉為什麽聽不見呢。
更何況後來那三位劍手現身對自己出手可是撞爛了窗戶的,這種聲音絕對要比自己敲門大的多,但是蔣吉就像後知後覺一樣等了很久才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究竟是沒聽見?
還是不想聽見?
其實從院子裡夜間發生了夜賊事件之後,蔣吉過分遲鈍反應就讓風絕羽心中起疑了,雖然這中間並沒有發生什麽別的事,但是天生敏銳的他總感覺這個院子裡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同時他又想問問蔣吉關於淚石亭的事,所以就跟著蔣吉進來聊聊。
兩個人進來之後,蔣吉就十分客套的邀請風絕羽坐下,風絕羽也沒有推諉,就坐在那陳舊的椅子上,而這時蔣喜坐下的時候伸手在額頭上擦了一下,這個動作讓風絕羽準確的捕捉到了,並且發現蔣吉的額頭上留有很多晶瑩的汗珠,但這也有可能是因為修煉造成的,所以風絕羽只是看,並沒有問。
二人坐下之後,蔣吉就著桌椅子上茶壺拿起來給風絕羽倒了熱氣騰騰的茶水,後者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假模假式的打量了一下屋子裡的陳設之後,開口就問道:“蔣老剛剛在修煉嗎?在下可是敲了好一陣子門呢。”
蔣吉聞言也喝茶, 並順嘴就答道:“是啊,藝業不可荒廢,否則就被人比下去了。”
“呵呵,這話說的沒錯,可是在下見這間屋子也不大,難不成有什麽密室嗎?”
“密室自然是有的,像古鎮這樣的宅子多的是,誰又敢在真正在屋子裡修行,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蔣吉答的很順暢,並且言語出也吐露出來,你不用試探我,我剛剛出來晚了,就是因為在密室修煉,而不是什麽別的原因。
風絕羽一看蔣吉跟人精似的,就知道這個話題不好再進行下去,於是他也不打算讓蔣吉主動發問,便說道:“這麽晚了,打擾到蔣老了吧。”
“你到是沒有,不過後來聽到院子裡鬧出了動靜,老朽是真的擔心。”
“哦?這又是為何?”風絕羽疑惑道。
蔣吉投給他一個“你明知故問”的表情,然後語氣委婉道:“還能為何,不就是怕鬧出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