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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霞西境,龍陽洞府……
折騰了近月的時間,方才從靈洲回到龍陽的玄上,面對著一塊團龍戰天圖的玉壁,雙膝下跪,面帶慚愧之色。
回到龍陽洞已經有數日有余,玄上真人回來之後,便對著團龍戰天圖的玉壁面壁思過,幾天以來,茶飯不思、也不修行,就在玉壁之前跪著。
玄上的大弟子立然進來好幾次,每每看到玄上跪在玉壁之前都會惋惜歎氣,此刻站在玄上身後,立然終於按捺不住勸道:“師父,不然,咱們親自去一趟錦繡福洞吧。”
玄上跪的兩眼敖青,嘴唇乾裂,聞言嗓音無力道:“你不懂,帝尊今回是真的生氣了,但此事是為師辦的不妥,失了先機,錯在於為師,為師只有跪在這,直到帝尊大人再見為師為止,立然,你出去吧。”
立然張了張嘴,但一看玄上用意已決,無可奈何又把到了嘴邊的話說了出來,躬著身子,緩步退出了龍陽洞府。
而就在立然走過不久,團龍戰天圖上陡然亮起一道耀眼的綠芒,玄上全身一顫,眼淚在眼眶裡打滾,一個頭重重的嗑在了地上。
團龍戰天圖中出現了一個朦朧的身影,同時有著厚重的聲音從裡面緩緩傳出。
“玄上,你可知錯。”
“卑職知錯了。”
“你錯在何處!”
“卑職錯在低估了嘯月宗,低估了風絕羽。”
“錯,你低估了風絕羽不假,但此事絕非因此而前功盡棄,你最大的錯誤,就在於沒有隨機應變,而是坐看事態往不好的方面發展。”
團龍戰天圖的玉壁中,聲音帶著嚴厲的口吻劈頭蓋臉的把玄上訓斥了一通,眼高於頂的玄上真人,居然一句狡辯的話都沒有。
那聲音說完,重重一歎,沉聲道:“你已跪了七日,差不多了,馬上到錦繡福洞來見本帝,七霞格局已變,山海已有應策,本帝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多謝帝尊不殺之恩。”玄上聽的全身直哆嗦,最後聽到對方給自己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時,方才把懸著的一顆心放回到了肚子裡。
團龍戰天圖光芒散盡,玄上從地上站了起來,連跪了七日,一丁點的本源神力都沒用,即使他修為深不可測,此刻也是雙腿發麻。
他連忙用本源神力驅散了身上的不適之感,然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洞外。
“立然,隨為現前往錦繡福洞,面見帝尊。”
……
整整半個月,嘯月宗大敗聖龍山的消息宛若雪片一樣飛遍了九界山的大江南北,於九界山各地傳的街知巷聞,在這段時間裡,七霞界各地茶余飯後的話題都是嘯月宗宗主紅杏夫人和副宗主風絕羽如何如何率領五十萬大軍,大破聖龍、出雲帝宮、靈洲各地聯軍等等佳話,嘯月之威於九界山一時無兩。
山海書院,地處七霞界東境最大的山脈——禹洪山,坐南望北擁三千裡沃土,有七泉九溪三十六洞天福地,禹洪山脈群當中最大的一座高山名為山海,相傳早些時候,東境有一條大淵,乃蒼海的入海口,大淵橫貫東西,內有一江,將禹洪山以巨山大江相隔,江中央便有山,晨起濃霧,映於天際便有山海波瀾壯闊、海與天一線,靈秀非常。
如今蒼海地殼變動已沒,百萬裡海域成荒野丘陵,入海口大淵猶如橫龔於禹洪山脈的一條巨龍,地勢頗為雄奇,故山海老祖立派於此,取名“山海”設立天下書院,已有近三萬年的歷史。
山海書院代代相傳,皆是儒雅文墨巨匠,其天宗是為頂級太上天宗,功名、聲望皆空前絕後,一直為九界山巨頭之首。
禹洪山上,三十六洞天福地,設六藝學派,此六藝與風絕羽前生古時六藝禮、樂、射、禦、書、數截然不同,稱呼卻是近似相仿,分為禮、樂、工、禦、雅、武。
禮,小到宗門規條、中到道教禮法、大到天地法則,是山海書院最重禮節的分院,禮院弟子遵規守矩,最重門派之見。禮院弟子修的是《大道教條》,尊的文墨先賢,神通無數。
樂,是為音律,琴、瑟、鍾、鼓、磬、笛、簫等等樂器,樂院弟子盡皆精通,所習神通玄法,也全部都是與樂器有關。
工,乃工事、軍演、兵法、煉器、奇巧、雕刻、機關、工具等等五花八門的雜學,當中也蘊含著大量天道至理,逐漸演變至神通法則。
禦,便是禦獸之法,禦院弟子入門必先捕獲本命靈寵,相輔相成,共探天道。
雅,為書墨文人,園藝、奕棋、書法、繪畫、陣法等等與風月儒雅有關的學科,皆有涉獵,並衍生大道至理,不可小覷。
至於最後一個武,便是各種修煉武學的殿堂,多以體術、十八般武器為重,少玄法重肉身修養。
山海書院擁有書樓兩千八百一十二棟,囤積了世間大量的奇門絕學,是九界山首屈一指的修行聖地。
六藝分為最後的六院,縱使在九界山也是威名遠播。
山海樓外,武院如今在六院中聲勢最大,六院首座有雄爭天下之心,故引起了錦繡福地多番抗衡。
武院在禹洪山上坐東而望西,眼下就是萬萬裡七霞疆土,這一日,武院問宇樓頂,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赤著上身,露出健碩強壯的身軀迎著七百丈高空的冷風,屹立在高達十七層的樓頂遠望西境腹地,一雙鷹隼似的眸子,不時發出充滿戰意的寒光。
武以問穹宇,是為此樓的來歷,十七層塔樓之下,一排九百九十九階的台階上,一名同樣沒有上衣的男子手裡抓著一塊閃閃發光的玉符,一步三階縱身來到樓前,並鑽進大門沿著樓梯迅速掠至。
來到老者身後,男子屈膝跪地,用雙手呈上傳訊玉符,並聲音洪亮道:“首座大尊,禦虛軒、天王塔、九禪寺三方聯名頒下了今年的新出爐的大世榜單,大世強者榜再生變化,本界靈洲嘯月宗副宗主風絕羽,成為了新晉大世強者榜首,百名大世強者第一人。”
男子話落,不再作聲。
赤身老者默然轉身,刻板自負的面孔閃過一抹濃重的不屑和憤慨。
與其地位殊為不同的是,此老開口粗鄙狂燥,絲毫沒有大家風范。
“禦虛軒、天王塔、九禪寺,哼,他們算什麽東西,他們說風絕羽是大世第一強者就是了?不就是滅了一個聖龍山,哪裡來的底氣,這大世榜一代不如一代,不看也罷。”
男子聞聲跪立不起,目光也未曾上移,但語氣卻是堅定道:“首座大尊,大世強者榜每百年更新一次,由禦虛軒、天王塔、九禪寺三大天宗道武帝尊聯名譜寫,後必由三宗領袖閱過方能昭告天下,這收集九界山各方人才的榜單,還是有些說服力的。”
“唰!”
老者再度轉身,將玉符一把抓開,鉗子一般的兩隻大手稍微用力,玉符便化作粉塵紛揚而落。
“媽的,禦虛軒的雪帝韓聖已經被陌西城趕到暴亂風眼當縮頭烏龜去了,天王塔的大天王十年前跟皓元凌家那個老匹夫鬥了七天七夜,兩敗俱傷,如今已經掉到了大世巨頭榜十名開外,這三個太上天宗,也就只有九禪寺的禿驢尚有些威名,可他卻也是閉關八百年不出,誰知道是死是活,就憑他們三人,就能決定了這天下武學之魁首了?真是可笑。”
老者說完,背著手望向窗外,冷風呼嘯而進,到其身邊仿佛遇到了一堵看不見摸不到的牆,生生的攔在樓外,一絲也吹不進。
老者繼續道:“靈洲的事,無華島辦的太操蛋,區區一個陷宇新帝,他們連靈洲的門都不敢進,白白浪費了老子的一番心血,老夫還以為悲風那個家夥是個值得重用的人才,若不是看走了眼,聖龍山如何能倒?”
男子有些害怕,卻也不得不開口言道:“首座大尊,那風絕羽橫空出世,身兼體術、陣法兩大神通修境,確實非常人可比,想來悲風真人也是沒有想到,他還跟陷宇那位有著不俗的關系, 故此才失了先機,掌教大人前些日子在山海樓內談及此事,諸位長老對風絕羽皆有褒不貶,想來此人已經正式走進大世各位帝尊中的眼中,咱們不得不防啊。”
“掌教?呵呵,他們都太惜命了,渾不知此刻的錦繡福地,已經迎頭趕上,這些年若不是老夫重兵而輕學,蠻帝早就壓過他一頭了。”老者不忿的說完,一擺手歎道:“不過你說的並非沒有道理,那風絕羽確實非同一般,可惜先機已失,靈洲正式歸屬嘯月,西境蠻帝雖然沒能招攬以成,卻可以坐享其成,用嘯月作一天塹,牽製我山海,這件事我自有主意,你下去吧。”
“是!”
男子聽完,無奈退下,他剛剛離開,老者便對著窗外道:“大世強者第一人,哼,老夫若不是有掌教牽製,動你一個小小的乾坤後期巔峰,有何懼哉,不是大世強者第一人嗎?那就讓老夫看看,你有什麽能耐坐穩這把交椅……淙壅……”
老者說著,順口叫出一個名字,很快,一個隱沒在樓屋角落中的身影迅速的掠出樓外。
“屬下明白,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