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是顧承意想太多了。
顧千城不願意和景炎走得太近,但沒有想過阻止顧承意和景炎來往。
顧千城不想顧承意誤解,認真的解釋道:“承意,我不喜歡景炎這人,和你跟他學並不相衝突。
我不喜歡景炎這人,是覺得他這人心思太多,心機太深,我怕惹麻煩才離他遠遠的,但不能因此就否認他的優秀。
毫無疑問,景炎很優秀,不管是為人還是學識都值得你學習和尊重。你以後要入朝為官,就要學學景炎的做派,還有和景炎結交對你有好處,當然不能交往過深,更不能參與他的事。”
顧承意眉頭緊皺,似乎不能理解,“萬一景炎大哥,又和之前一樣利用我接近你怎麽辦?”
顧承意不是笨蛋,雖然顧千城和景炎都沒有明說,可他用眼睛看也明白,景炎大哥並不是真的喜歡他,不過是借他接近千城姐姐罷了。
顧承意對景炎利用他一事,一直耿耿於懷,雖然平時沒有表現出來,可他這句話就能聽出來。
顧千城歎了口氣,安慰的拍了拍顧承意的肩膀,“承意,景炎接觸你雖然別有用心,可他對你的教導也是實打實的,他這人不宜深交,但也不能交惡。這件事你別往心裡去,你們之前怎麽交往,以後還是怎麽交往。”
“可是……”顧承意一臉為難,他怕自己又再次被人算計,萬一害得千城姐姐出事就慘了。
“沒有什麽可事,景炎接近你只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不算什麽壞心思,這是很正常的交際手段。”好比她想找一個大人物,不得其門而入,就會從他身邊的人下手,景炎這麽做並沒有錯。
顧承意懵懂的點了點頭,也不知他聽沒聽明白,反倒是封家小弟著急了,拉著顧承意就道:“你鑽什麽牛角尖,景炎大哥雖然利用了你,可也是真心教導你。你看那些經常帶女兒來找我娘的夫人,她們不就是想通過我娘,和引起我大哥的注意嗎?這又不是殺人犯法的事,大家心裡都明白。”
在人情世故方面,封家小弟比顧承意高出不止一個等級,這個時候就看出封家的教養。封家並不是死讀書的人家,也不是不知變通的人家,封家對下一代的教養更像是現代的精英教育。
“我明白了。”顧承意終於理解,為什麽明知景炎大哥利用了他,千城姐姐和封大哥,還和景炎大哥來往。
“大人的世界真複雜。”顧承意故作成熟的搖頭,引得顧千城哭笑不得,卻又不知怎麽教育顧承意,隻得道:“你有空多去封家,找延宸玩。”
“好。”顧承意忙不迭的點頭。
封延宸雖然比他小,可讀的書卻比他還多,見識也比他強,他是要多多學學。
封家小弟也很樂意有年齡相仿的玩伴,雖然顧承意比他大,可在封家小弟眼中,顧承意差不多就是他同齡的玩伴,兩人很聊的來。
馬車外,騎馬走在前面的景炎和封似錦,要顧慮馬車的速度,根本不可能放開手腳跑,只能慢悠悠的晃著,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話題自然是京中發生的事。
“榮王也算是求仁得仁了,用全家的命,保重了榮王世子的地位。”景炎搖頭歎息,隱隱有幾分惆悵。
榮王的反擊是釜底抽薪,可太悲壯了,差點就壞了他的事。
“對榮王一脈來說,他的死成全了很多人。”榮王用自己的死,保全了大部分,也拖死了對手,給周王、趙王致命一擊。
景炎不扭頭看向封似錦:“我怎麽覺得,他隻成全了秦王殿下。”
“不……”封似錦搖頭,眼中溫和被凝重取代,“榮王沒有成全秦王,反倒讓秦王處境更難。在這次的事情中,秦王獨善其身,雖然得到皇上的信任和百官的看重,但他給自己樹了兩個大敵,而這個對手沒有意外的話,已經聯手了。”
“有皇上的信任,對他來說還不夠嗎?”景炎眼眸微閃,似乎想到什麽,可他卻沒有說出來的打算。
封似錦也沒有追問的想法,隻道:“皇上本身就信任秦王,錦上添工公有什麽用處?除非皇上下旨立儲,不然秦王殿下會越來越危險。”
原本皇上對秦寂言的寵愛,就引得三位王爺不滿。好在三位王爺自己內鬥個不停,也沒有人去管秦寂言,可現在不同……
經此一事,趙王和周王一定會聯手打壓秦寂言。
“立儲?立了儲又如何?”景炎神色黯然,看著前方……
立了儲,一要會被人害死,先太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封似錦也想到了這一點,頓時失了談性,景炎更是不想再說話,整個人似被悲傷籠罩,陽光灑在他身上,卻溫暖不了他的心……
皇儲之爭,死得最多的不是皇子,而是被遷連的普通人。
一路沉默,直到城門口……
雖說城門重開,可因為之前的事,進出城門檢查得非常嚴格,整個皇城也是外松內緊,皇上並沒有放棄追查幕後主謀。
這段時間,不管是進城還是出城,都要接受嚴格的排查,按說封似錦的身份擺在那裡,他完全有特權,可封家人一向不愛用特權,封似錦也不趕時間,無意與民搶道,按序排隊入城。
進城的人很多,不過守城的士兵效率很高,不過等了兩刻鍾,就輪到了他們。
守城的士兵是生面孔,封似錦和景炎不認識他們,同樣他們也不認識封似錦和景炎,只是看封似錦一行騎著高頭大馬,還有輛一看就知價值不菲的馬車,猜到他們定是富家、權貴公子,便客氣了幾分。
封似錦和景炎下馬,小廝牽著馬上前,兩人走在後面,景炎詫異的道:“咦,居然有人不認識你家的馬車標志?”
“你什麽時候看到我家馬車上標志了?”自從上次在城外出事,封家的馬車就再無標志,景炎之前還沒有發現,封似錦一提他才注意到。
“上次的事,查出來了嗎?”景炎壓低聲音問道。
“草寇。”拿錢辦事的人,哪裡知道背後主使者是誰。
這麽一說,景炎就明白了,搖了搖頭,隨人流往城門走,等守城的小兵例行檢查馬車,只是……
小兵敢想上前讓馬車裡的人下來,就被人呵住了:“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