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寂言不是第一天認識景炎,自然知道景炎不是什麽正人君子,秦寂言就沒有指望,景炎會光明正大的叫陣。依他猜測,景炎十有,會尋個不可能出兵的時間,然後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和顧千城碰面後,秦寂言就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是以,當景炎半夜突然開城門突襲,秦寂言一點也不例外。
“於謙,你帶人正面迎戰;唐勇,你帶人從兩側攻城。”城門還未開,聽到馬蹄聲的秦寂言,就把鳳於謙和唐勇招來,立刻下達命令。
“是。”唐勇聽到命令,轉身就往外走,同時在心中暗道:皇太孫殿下果然料事如神,說三天內必有大戰,果然就來了。
鳳於謙雖說謹記君臣本分,可也沒有與秦寂言太生疏,在唐勇出去,鳳於謙問了一句:“就是今天了,對嗎?”
“嗯,拿出鳳家軍的實力,讓景炎看一看大秦的江山有多牢固。”這一戰,秦寂言很重視,他希望通過這一次交戰,讓景炎看到他與大秦的差距,別再做無畏的努力。
私心裡,秦寂言還是希望景炎能放下仇恨,就算報仇也不要玩這麽大,直接派人進京宮刺殺皇帝就行,他保證會當作不知道。
“殿下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鳳家軍也不會讓你失望。”鳳於謙沒有在秦寂言面前,解釋鳳家軍這個名號。
秦寂言這麽稱呼,是對鳳家的看重,他不能不識好歹。而且他也相信秦寂言的為人,只要他們鳳家把得住,這幾年內鳳家都不會有事,至於日後?
盛極必衰,鳳家還沒有到盛極的地步,但也該給自己尋退路了,不然真要達到鼎盛,他們鳳家就無路可退了。
鳳於謙鄭重的行禮,弓身退下。
交待完戰場上的事,秦寂言又對站在他身側的焦向笛道:“替於謙守好後方,別出亂子。”
“殿下放心,我會做好的。”這個時候焦向笛也不敢貧了,即使秦寂言什麽也不有說,焦向笛也知道這一戰的重要性。
這一戰要是輸了,不僅鳳家軍會被人置疑無能,就是秦寂言也要受牽連。
看著焦向笛瞬間成熟的臉和堅定的眸子,秦寂言點了點頭,什麽也沒有說,抓起佩劍就往外走……
城門前,熊熊燃燒的火把,將黑夜照的如同白晝。景炎帶著三千騎馬率先出城,一字排開,列陣於城牆下。身後,還有咚咚咚的腳步聲,應該是城中的步兵。
“秦寂言呢?”看到領兵在前的人是鳳於謙,景炎一臉不滿。
不是說正面交戰嗎?
人呢?
“打你還不需要我們殿下出手。”鳳於謙看似好脾氣,實則傲得緊,他也就是在秦寂言和焦向笛面前好說話。
鳳於謙狂,景炎比他更狂,“鳳家的小子,果然狂妄。”一句鳳家的小子,生生把鳳於謙的輩份踩低了。
“年紀不大,譜到是挺大的。”鳳於謙不知景炎的身份,當然,他就是知道也不會客氣。
鳳於謙出生時,昭仁太子的事早就平息了,他壓根就沒有聽過昭仁太子的事,甚至不知這個人。
“我不想為難你,把秦寂言叫出來。”景炎面色沉穩,眼眸平靜,看鳳於謙的眼神就像是看不懂事的小孩。
如果是兩年前,鳳於謙也許會被激怒,可現在?
兩軍交戰,罵陣也是打仗的一項,在戰場上,再難聽的話他都聽過,景炎這幾句話對他來說還真是不痛不癢。
“景莊主不動手,我就不客氣。”鳳於謙冷冷地掃了景炎一眼,不等景炎再開口,拔劍,“殺!”
劍指蒼穹,氣吞山河!
鳳於謙一聲令下,身後的騎兵如同泄閘的洪水,“嘩啦”一聲往前,動作整齊劃一,“殺呀!”
景炎眼前一亮,“不愧是鳳家軍,果然名不虛傳。”
不僅僅是兵,就連戰馬也是訓練有素。成千上百匹戰馬,在紛亂的戰場上,卻能做出相同的動作,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和鳳家的騎兵相比,景炎手中的騎兵就弱了許多,當鳳家的騎馬衝來,江南的騎兵很快就被衝散了,有幾匹戰馬甚至受了驚。
當然,這並不是說景炎手底下的人練兵不行,而是江南這一帶並不適合騎兵作戰,配的騎馬數量有限,給的戰馬也是前線不用的老馬或者小馬。
而且,江南平原少,並不適合騎兵練習,是以江南的騎兵是最弱的。
與之相反,鳳家軍常年駐守北齊,北齊平原多,北齊的騎兵十分厲害,鳳家軍能克住北齊,可見鳳家的騎兵有多麽了得。
景炎以弱對強,怎麽可能取勝。
鳳家騎兵一出,戰事就一面倒,可這只是暫時的,當步兵推著戰車、帶著盾牌出來時,鳳家騎兵的優勢就沒有了。
地方太小了,騎兵不好施展!
鳳於謙十分機警,立刻下令騎兵撤退,把路讓出來,推戰車,派重兵迎戰……
鳳於謙是鳳家精心培養出來的繼承人,不敢說用兵如神,但在年輕一輩中,也只有經驗豐富的言傾能與之一較高下。
單打獨鬥,鳳於謙確實不是景炎的對手,可在戰場與景炎對上,鳳於謙有信心將他打敗。
哪怕景炎手中的兵馬,有改良後的武器,鳳於謙也半點不懼。
鳳家軍雖不敢說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可至今他們還沒有打不過的軍隊,而此刻亦然!
景炎天資聰穎,凡事一學就會,看到鳳於謙進退有度,指揮若定,眼眸半眯……
他明白秦寂言為何讓鳳於謙打頭陣子,秦寂言這是在給他學習的機會。
他……畢竟沒有帶兵的經驗,也沒有上戰場的經驗。
“秦寂言呀秦寂言,你以為你這麽做,我就會感激你嗎?”他確實是拿這一戰練手,借此熟悉鳳家軍的打發。
因為他很清楚,他想要攻打大秦,最大的對手就是鳳家軍。
他相信秦寂言也知曉,他一直以為秦寂言之前隻圍不攻,就是不想如他的願,現在看來,倒像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不知,秦寂言到底在想些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