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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菊之戀》雛菊之戀(9)
  (一)安娜的出現

  “好甜蜜的一對兒啊。”當葉靜還沉浸在蕭楠那溫柔而寵溺的目光裡的時候,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橫空打破了這短暫的美好。

  “好久不見,安娜。”蕭楠收起剛剛還柔和溫暖的情緒,隻是禮貌性的向安娜問候了一句。

  “是啊,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還願意來參加我的婚禮,真是讓人意外。”安娜略帶挑釁的看著蕭楠,譏諷地說道。

  “我覺得大家即使不做情人也是可以做朋友的。”蕭楠依然保持著禮貌的態度,看不出有什麽情緒的變化。

  “哦?是嗎?即使我們並不是什麽和平分手的關系。”安娜繼續挑釁地說。

  “不和平嗎?那又為什麽邀請我來?”蕭楠並沒有理會安娜的譏諷,隻是眼神中略帶不屑,嘴角邊帶有玩世不恭的笑意。

  “想念,我想你了。”安娜突然平靜的說,目光從葉靜身上掃過。

  “這個理由不錯。”蕭楠有些玩味的看著她,隻是這玩味的感情中還略帶嘲諷。

  “這是我的女朋友,葉靜。”蕭楠將葉靜介紹給安娜。

  “您好。”葉靜有些尷尬的向安娜問候了一句。

  “這位就是我的前女友,安娜小姐。”蕭楠又向葉靜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安娜。

  “您好。看樣子你們正在熱戀中呢,不好意思打攪到你們了。”安娜看了看蕭楠,又略帶敵意的看了眼葉靜,雖然表面上依舊保持著微笑,但是話語中已經聞出了醋意。

  “沒,沒有。”葉靜趕緊否認,尷尬的不知所措。

  “不過那也沒辦法,誰讓我家的仆人太盡責,客人剛一到就過來稟報我了呢。”她直直地看著蕭楠,語氣裡帶著明顯的傲慢。

  “那還不都是您安娜小姐調教有方。走吧,靜靜。”蕭楠禮貌上的恭維了一句,然後拉起葉靜的手順著他們來時的方向原路返回。

  一路上,蕭楠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這讓本來就有些困惑的葉靜更加迷茫起來。什麽叫並不是什麽和平分手的關系?難道不是蕭楠拋棄了安娜,而是這位安娜小姐選擇遺棄了蕭楠?那麽,他到底有多愛她?愛到可以遠赴重洋,隻為來參加她的婚禮?即使是聽著她那麽尖酸刻薄的嘲諷,也可以保持淡定從容的姿態?他一定很愛她,很愛,很愛。

  這樣想著,葉靜偷偷地看了一眼跟在他們身後的安娜。不由的從心底裡感歎,這是個多麽美麗的女子啊,白皙的皮膚,姣好的面容,還有那窈窕的身段。難怪蕭楠會對她那麽著迷,那麽念念不忘,這樣美麗的女子本來就世間難尋啊。

  (二)餐桌上的新朋友

  回到安娜的別墅,再稍微休息一陣兒就到了午餐的時間。這異國餐桌上的美食著實讓葉靜大開眼界,什麽三文魚,牡蠣,皇帝蟹的,甚至還有鮑魚。但是,澳洲好像隻是盛產鮑魚的國度,本地人卻並不太懂怎麽吃,因為做菜的水平很一般嘛,葉靜在心裡偷偷地評價道。

  “您好,蕭楠。”一個白淨的,略帶書生氣質的男生和蕭楠打了一聲招呼。不過,跟在他身後的宋佳可沒有這麽好的教養,隻是用眼睛瞟了一眼蕭楠,沒說一句話。

  “您好,宋明浩。”蕭楠禮貌的向他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這是我的女朋友,葉靜。”蕭楠向宋明浩介紹道。

  “您好。”葉靜馬上站起來,禮貌的對宋明浩微笑了一下。

  “靜靜,這是宋明浩。”蕭楠又簡單的向葉靜介紹了一下宋明浩。

  “您好,葉小姐。我們見過面的,在我父親的送別宴上。”宋明浩溫和的說。

  “哦,是嗎。”葉靜基本上早就想不起來那天宴會上的人了。

  “恐怕當時你只看到了蕭楠,沒有注意到我。”宋明浩半開玩笑地說。

  “呵呵。”被宋明浩這麽一說,葉靜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隻是尷尬的笑了兩聲算是回應。

  “當然只看得到蕭楠,人家是蕭楠的女朋友嘛。”宋佳故意把蕭楠兩個字說得很重,話語裡帶著明顯的醋意。

  “靜靜比較單純,如有不足之處,還請大家多多包涵。”看著宋佳刻意攻擊葉靜,蕭楠趕緊幫她解圍說道。

  “呦,我也沒說什麽呀。這就心疼了?”見蕭楠這麽護著葉靜,宋佳心裡愈發來氣,就更加變本加厲起來。

  “佳佳,夠了。你是來參加婚禮的,不是來攪局的。”宋明浩有些生氣的訓斥宋佳說。

  “知道了。”宋佳不情願的閉上嘴巴,眼睛還不忘狠狠地瞪葉靜一眼。

  這所有的一切都被安娜看在眼裡,當下就對這幾個人的現狀有了幾分了解。對於目前的情勢,她還是挺欣賞宋佳的,畢竟她們都憎恨著同一個敵人――葉靜。

  而葉靜呢,面對著這尷尬又複雜的氣氛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過,好在蕭楠能及時的出來幫她解圍,還偶爾的給她鼓勵的眼神,幫她打打氣,振奮一下精神。

  (三)晚宴上的音樂

  艱難的度過了那硝煙彌漫的午餐戰場,此時的葉靜就像回歸大自然的小鳥,自由的呼吸著空氣裡愉悅的氧分,簡直就是全身心的放松嘛。

  “啊,太舒服了。”葉靜躺在房間裡的床上大聲地說。

  這一上午真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來了一個安娜,又蹦出一個宋佳,無論哪一個都足以讓她焦頭爛額。還有那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宋明浩,完全就讓人崩潰嘛。啊,不管了,不管了,她要先好好的洗個澡,然後再好好的睡一覺,管它明天會發生什麽呢。嗯,打定主意,說乾就乾。

  等到葉靜這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餐的時間了。蕭楠擔心葉靜會忘記去餐廳的路,所以就來到葉靜的住所和她一起去餐廳用餐。在澳洲,晚餐相對於早餐和午餐而言要正式得多。所以,在菜色品種上的樣式也比午餐豐盛了許多。這位澳洲的外交官為了歡迎安娜的朋友們,不但請來了樂師為晚宴助興,還特意開啟了一瓶他自己珍藏多年的法國紅酒。

  “丹尼,你知道嗎?這位蕭楠先生也是一位不錯的小提琴演奏家呢。”用餐的途中,安娜突然對自己的未婚夫說。

  “哦?那麽可以請蕭楠先生為我們演奏一曲嗎?”聽了安娜的話,丹尼似乎也對蕭楠的演奏產生了興趣,便有些期待的問道。

  “這個……”蕭楠有些想推辭。

  “別不好意思了,在這裡拒絕別人可是很不禮貌的哦。”見蕭楠想要拒絕,安娜有些不高興的提醒道。

  “不然我給你伴奏怎麽樣?”好像是交換條件似的,不等蕭楠拒絕,安娜就已經坐到了鋼琴旁邊。

  “好吧。”沒有辦法,蕭楠隻好先禮貌的向丹尼先生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走到樂師身邊,拿起了他的小提琴。

  一段優美的合奏曲很快在餐廳裡飄蕩起來,在場的賓客無不投來或是讚歎或是欣賞的目光。隻有葉靜呆呆的愣在那裡,根本沒有心思去欣賞這美妙的旋律。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蕭楠還會拉小提琴,居然還拉得那麽動聽,好像要把全世界的小鳥都比下去似的。再看看這正在演奏的兩個人兒,一個高貴優雅,一個英俊迷人,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再聽這優美的琴聲,時而婉轉時而悠揚,好像在訴說著他們之間的愛情故事是多麽的淒美動人,又多麽的令人惋惜。安娜的眼角分明還流露著動人的愛意,蕭楠的眼底也是藏不盡的溫柔。

  那她算什麽呢?一個陌生的過客,還是這段淒美愛情裡的乞討者?對,乞討者。而且還是在乞討著根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一滴淚珠從面龐悄悄劃過,留下一道隱隱的淚痕,可是她卻不曾察覺。

  “擦擦吧。”宋明浩小聲的提醒她,從身上拿出一塊手帕遞給她。

  “謝謝。”葉靜接過對方遞來的手帕,輕聲的向他道了句謝。

  一曲演奏過後,迎來滿堂喝彩,蕭楠和安娜也各自回到了餐桌的位置上。此時的蕭楠,似乎察覺到了葉靜心情的變化,想要低聲詢問,卻又被賓客們的稱讚聲給阻礙住了。他不得不一一感謝,一一回應。與此同時,安娜的未婚夫丹尼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可是他卻沒有明顯的表露出來。

  (四)安娜的故事

  從到達澳洲的第一天,接著是那場難忘的晚宴,葉靜的心情幾乎從來就沒有平複過。尤其是晚宴過後,蕭楠和安娜演奏時的情景總是反反覆複的出現在葉靜的腦海中,攪得她心緒不寧。

  “要出去嗎,葉小姐?”正當葉靜想出去走走,散散心的時候,碰見了昨天才認識的宋明浩。他現在正坐在一個露天的白色咖啡桌前,品嘗著一杯香濃的德國產進口咖啡,剛好看見葉靜要出去,就向她打招呼問候道。

  “嗯。宋先生……”葉靜看見宋明浩,記起昨晚的事來,想和他道謝,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想喝杯咖啡嗎?”見葉靜走過來,宋明浩對她提議說。

  “嗯。”葉靜點點頭,不一會兒,女傭就端上來一杯咖啡。

  “很好奇蕭楠和安娜的故事,對吧?”宋明浩幾乎馬上就猜透了她的心事。

  “嗯?嗯。”葉靜先是吃驚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尷尬的點點頭。

  “其實我也不是知道很多,更多的是關於安娜的。想聽嗎?”宋明浩溫和的向葉靜解釋道。

  “嗯。”葉靜仍然點頭,眼睛裡充滿期待。

  “安娜8歲的時候被一個人販子從城市裡拐到了鄉下,被賣給了一戶農家做童養媳。”宋明浩緩緩地說道,眼睛裡散發著說不出的憂傷。

  “啊?”葉靜被他的話驚呆了,沒想過這麽美麗動人的安娜會有那麽淒慘的童年,一時間長大了嘴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宋明浩微笑著點點頭,示意這是真的。然後繼續說道:“不過這家的兒子不久就遭電擊身亡了,她的養父見自己的兒子沒了指望,就把安娜賣給另一戶山裡打獵的人家做媳婦,所以她在10歲左右的時候就被那個山裡的人給強暴了。”說到這裡,宋明浩短暫的停頓了一下。小小的喝了已經偶咖啡,似乎要平複那有些失落的情緒。

  “到了13歲左右,她的父母才找到她。然後給她安排學校,念書,上學,直到你現在看到的這樣。”他後面說的很簡單,因為他覺得後面的事葉靜大概知道一些。

  “哦。”葉靜會意的點點頭,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她被拐的那幾年,人生觀被扭曲了。直到她遇到蕭楠。”說到這裡,宋明浩定定的看著葉靜,心裡好像有著某種期待。

  葉靜被看得不明所以,隻是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他們的愛情很戲劇化,是她主動追求的蕭楠,在一次校際籃球運動會上,他們一吻定情。”宋明浩說的很簡單,因為他也不是特別清楚安娜和蕭楠之間的愛情故事。

  “那……為什麽會分開呢?”葉靜好奇的往下問。

  “大概是因為我吧。”宋明浩輕輕地歎了口氣,猜測道。

  “你?”葉靜被搞得更糊塗了。

  “我說過,安娜的人生觀有些扭曲。”宋明浩向她解釋道。

  “嗯。”葉靜點頭,表示同意宋明浩的說法。

  “所以,她看上了我的家世,所以才主動追求的我。”說這些的時候,宋明浩自嘲的笑了笑,好像並不介意安娜對他的所作所為。

  “那蕭楠不是很傷心?”葉靜有點低落的說道,為蕭楠的愛情感到惋惜。

  “也許吧。”宋明浩的眼睛望向遠處的草地,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見宋明浩沒有再交談下去的意願,葉靜就輕輕地起身告辭了。

  她沿著草地漫無目的的走著,想要消化剛才和宋明浩之間的談話內容。他們剛剛都說了些什麽?有關安娜的身世,有關蕭楠的愛情。想不到看起來那麽金光閃閃,那麽自信滿滿的蕭楠,居然會有一段這麽憂傷難忘的感情。難怪他要來參加她的婚禮,是對舊愛的不舍亦或是對那段感情的留戀嗎?

  那她又算什麽呢?

  (五)蕭楠的情緒

  晚宴的時候,蕭楠就察覺出葉靜的心情不佳,待要想去安慰幾句,卻又被賓客的稱讚給阻攔了過去,整個晚宴都無暇照顧坐在身邊的人兒。所以第二天的上午,計算著葉靜差不多該醒了,才過來找她詢問一下昨天不舒服的原因。

  誰知,他剛一過來就看見葉靜和宋明浩坐在那裡聊天。雖然他們的行為舉止並不親密,可蕭楠的心裡卻莫名的生出一股怒火,連他自己都搞不清這是怎麽一回事。驀然地,脾氣就暴躁起來,好像要發泄些什麽似的。他到底怎麽了,這可不符合他一貫沉穩內斂的性格。所以,他不得不找個地方好好散散心,以緩解這內心突來的不適。

  不知不覺間,蕭楠走到了那天他和葉靜一起走過的,生長著許多美麗的小雛菊的大花圃裡。雖然現在已是晴朗的午後,可是他卻分明看見了那個霧靄的清晨,一個天上掉下來的仙子,正穿著白色的衣裙快樂的在花叢中翩翩起舞。蕭楠錯愕的眨了眨眼睛,想從這奇妙的幻覺中掙脫出來。可是那美麗的仙子還在,還在那兒不停地起舞,空氣裡還飄蕩著她快樂的笑聲。

  “天啊,真是瘋了。”蕭楠不禁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

  “蕭楠。”遠處,葉靜正向他這邊走過來。其實,跟宋明浩聊過天以後,葉靜也是漫無目的瞎走,誰知在這裡碰見了蕭楠。

  “葉……葉靜?”蕭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是出現了幻覺。

  “你……還好吧?”葉靜看蕭楠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 有些擔心的問。

  “我?”蕭楠被葉靜問得有些不知所措,以為葉靜知道了些什麽。

  “我知道了一點點有關你和安娜的事。”葉靜小心的說,不時觀察著蕭楠的情緒。

  “我和安娜?”蕭楠的心情立刻放松下來,原來是這事兒。他在心裡說道。

  “嗯。你一定很難過吧?”葉靜點點頭,有點難過的說。

  “哦,就還好。”蕭楠的心裡不禁一樂,就這事兒,當然沒事。

  “哦。”葉靜以為蕭楠還在傷心,所以就安靜的站在那裡想陪陪他。

  “小傻瓜。”蕭楠無奈的笑笑,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他的動作是那樣輕柔,輕柔的好像怕傷著這柔弱的小動物似的。

  葉靜愣愣地被他抱在懷裡,感受著那熟悉的氣息。漸漸地不自覺地抬起自己的雙手,輕輕地環抱住蕭楠的腰,似乎這樣才能撫平他受傷的心靈。

  她一定不會相信,他在這裡沮喪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為安娜,而是她――葉靜。安娜早在幾年前就已成為他的過去式,一個不曾進駐他心房的過去式。而她,這個頭腦簡單的家夥,在九年後的相遇時給了他那樣篤定眼神的葉靜,卻已經不知不覺的融入到他的心房,牽動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他現在終於開始承認,他是喜歡她的,不是一點點,而是很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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