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終於回過身來,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頓了一下,又轉向小空,“她可以留下。”
“聽到了嗎?我可以留下。我可能成為你未來的大嫂哦,來,讓我們相處一下吧。”小空興高采烈的。
我的心卻沉了下去,再度擋住她的擁抱我的舉動,“既然以後可能是一家人,拜托你就不要裝了,我不吃你那套的。而且你這樣總是插嘴,我沒辦法把話完整說完。”
為什麽?三年來發生了什麽事?師兄一向與人不親近,就算是對師傅和我們幾個師兄弟姐妹,他也不很熱情。就算他喜歡過我,那喜歡也是如此矜持,淡淡柔柔,讓人回憶起來,似乎都抓不住那種感覺。
現在,為什麽會這樣?
小空無辜地眨眨美麗的大眼睛,慢慢沉靜了下來。看,露出本色,做溫柔精明的女人多好,冒充什麽天真直率的千人斬少女?誇張、自大、惡心!
不過既然我師兄說小空可以留下,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把最近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我和劉易斯來往、以及與裡昂親王爭鬥的細節。
聽我敘述的時候,我師兄坐在了我對面的沙發上,看起來像是神遊物外似的,但我知道,這正是他極認真聆聽時的模樣。
“劫走那顆寶石的人是你嗎?”說完,我直截了當地問。
我師兄還沒說話,小空先歎一口氣道,“怎麽辦呢,被人發現了。”
果然是師兄!
我不知心裡是什麽滋味,總之是亂得沒著沒落的。師兄為什麽這樣做?他是為誰乾的?他失蹤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一連串的問題,但我都沒問出來,隻除了一個。
“是為豪斯會長做的嗎?”
白影一閃,小空突然對我出手,而且是凌厲的殺招。
我沒有提防,別說反擊了,連抵擋也做不到。其實就算我能,我也不會。見了師兄現在的情況,我突然有些自暴自棄之感。我到底要看看師兄管不管我,會不會讓他的女人對我痛下殺手!如果他不顧念我們之間曾經那似有似無的感情,以及十幾年的同門之誼,就讓我死了吧!
嘭!
沙發翻倒了,撞倒了茶幾,因為地上鋪著厚厚的純羊毛地毯,發出的聲音很悶。小空四爪朝天,我師兄單膝跪在她身邊,一隻手直掐住她的喉嚨。
“你為了她打我!”小空很生氣,眼淚汪汪的,我見猶憐。
“為了她,我誰都會打。”師兄貌似漫不經心,但實際上卻極認真地說。
我的心瞬間揪緊,狂喜、甜蜜、得意摻雜在一起,覺得真就這麽死了,為著他這一句話也值得,可惜他下面的話馬上又讓我冷了下來。
“她是我師妹,小丁是我師弟。所以為了小丁,讓我殺人也沒關系。而且,假如我知道這件事會牽連到他們,我絕對不會出手。”
“你先放開我。”小空哀求,咳嗽了兩聲,可見我師兄的手勁兒不小,“我也是為了我們,你該知道雇主身份不能被人知道,如果泄露,必須要殺掉知情人。這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
這一行?!
“這樁買賣你是接的,你事先沒有調查清楚嗎?”師兄問,聲音突然寒冷如冰。
小空吐出了舌頭,兩手緊扳著師兄的手臂,哀求道,“你放開一點……我透……透不過氣。”
我眼見要出人命,連忙上前拉開師兄。可我知道,師兄真的生氣了。他絕少生氣,他的情緒就像冬日的陽光,明朗,卻總是懶洋洋的,變化不大,但這次不同,他突然變得可怕,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殺氣。
他不像小丙,他心裡始終總顧念著舊日的情份,不管他現在陷入了什麽泥潭之中。
“我們需要錢,他出的價很高。”小空爬起來,哭得梨花帶雨。
師兄沉默了。
他要錢是為了還賭債嗎?可為什麽他又要賭呢?我不相信他無緣無故會轉變得這麽劇烈,雖然學壞很容易,但也有句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算了,我們談小丁的事吧,再不能耽誤了。”壓得人透不氣的沉默中,我打圓場。雖然我也想知道師兄到底在幹什麽,但我不願意讓他為難、尷尬。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對我說。我該知道的時候,自然也就會知道。
學道這麽多年,莫強求三個字還是懂的。所以,當年我放開他的手。
“我發現我師妹有難,讓你救援,你卻故意拖到最後,以為我不知道?”師兄沒理我,繼續說。
“對不起,我妒忌了。”小空突然跪伏於地,請罪道,“請你原諒我。自從我們來到這裡,你就一直關注她。我愛你,不可能沒有反應。可是我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
小空說著突然站起來,開始脫衣服。
我這個驚嚇。難道她要當著我的面和我師兄上床,以色情賠罪?雖說我看過威廉十六的真人五P大戰了,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我暗戀明戀了很多年的,我怎麽受得了?
而在我還目瞪口呆的時候,小空已經脫光了衣服,重新趴伏在地。原來她是在做傳說中的裸體跪拜求饒,不得不說這方法很變態。
我愕然看著師兄,沒想到他根本無動於衷。這令我突然感到奇怪,就算老夫老妻,以小空的完美身姿和肌膚,是男人就不會沒有反應,何況他們在一起頂多兩三年,應該還在熱情期吧?
可是師兄這反應……他們真的有關系嗎?我很懷疑。而且看小空的態度,甚至有些懼怕師兄似的。而我師兄,平時也不是喜歡追究的人,他若惱了一個人,就絕不理他,說這麽多話質問是不可能的。
那麽,他是心亂了。因為小丁,因為我,或者還小丙,他宛若無波秋水樣的心,亂了。
我要幫他,讓他靜心,於是我說,“師兄,當前最重要的,我認為是取回寶石,把小丁救回來。你忘記了嗎?你的那個秘術……”我沒有說得太直接,畢竟那個日本女人還在場。
師兄呆了一呆,垂下了眼睛,我知道他這是在思考,所以沒有出聲打擾。
旁邊,小空也不說話,可惡的是也沒穿上衣服,看我不能理解的目光,她很自然、很驕傲地一笑,“人的身體是最美麗的,何況我這樣完美的身材呢?”
“你學美術的?”我問。小空氣質優雅,可行為癲狂,所以我做出這樣的判斷。
“不是。”
“你是天體主義者?”
“不是。”
“那你……”
“遇到你師兄前,我是職業演員。”她很認真的說,“我的名氣曾經很大。”
“大作是?”
“看你的樣子還沒開竅,不可能看過。”她輕描淡寫地說,“除非你看AV。”
天哪,師兄搞上了一個AV女星!
我崩潰。
“那顆寶石已經交到了豪斯會長的手裡。”在我為小空的身份而震驚的時候,師兄突然插嘴,“我不知那寶石的具體作用,但顯然它還沒有被利用,正被豪斯會長收藏著。或許,他是在尋求更大的利益。”
“我查過他家,沒有。”我說。
“不在他家,在他的辦公室。”師兄很肯定。
“我去偷。”我轉身要走,師兄卻拉住了我。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一時沒有放開我手。
“那地方你進不去。”師兄皺緊了眉頭,“他的辦公室有一處法陣,西方稱之為魔法屋,是不知哪兩個東西方高人在幾百年前共同設立的,假如你讀一下獵人手冊就會知道。曾經,有無數吸血鬼想攻打那個地方,但都沒有成功過。”
“這麽厲害?我們東方法術也不行嗎?”我慚愧,我從沒讀過獵人手冊,都不知扔哪裡去了。假如這回小丁能平安救出,我會找出來,好好學習一下。
“因為好奇,我上回探過。我料想,當初參與設計這個魔法屋的兩位前輩非常強大,我破不了他們設立的禁製。”師兄又垂下頭,半晌才抬起道,“不過那個魔法屋的禁製像是一層層的大門,一道東方,一道西方,自動開啟和關閉口訣據說已經失傳了,後來的歷任會長進進出出, 都要逐層打開或者關閉,耗時大約在兩小多小時,所以會長們真正辦公的地方是在別一處。魔法屋,應該只是一種權威的象征,並且存放貴重的東西。”
“比如……那顆寶石對嗎?”我心頭一亮,突然明白師兄要怎麽做了。
那顆寶石如此重要,豪斯會長必定格外緊張小心,也必定會存放在魔法屋裡。假如我們放出消息,說寶石已經被偷,他就算覺得不可能,以他深沉謹慎的個性來說,也會打開魔法屋,進去看看才能放心。這時,如果我們突襲,應該比較容易得手。
不過,那麽老謀深算的人,在進入魔法屋前,必定會派很多看門狗吧?我們只有兩個人,就算師兄特別強大,可我特別廢柴啊。這樣彼此搭檔起來,就算能贏,也不可能速戰速決。而時間拖得越久,我們離失敗越近。
小丙和小空是不安定因素,不能算在我方力量中。
“調虎離山。”我想了想,突然記起電子病歷上的事,幾乎與師兄同時說出這條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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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後天有事,(平安夜嘛)反而明天比較有閑,所以調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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