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後,那個看上去搖搖欲墜的釣魚山仍舊堅如盤石的立在刀光劍影中,這個時候的流民才知道上當了。
攻不下釣魚山這個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宋行將他們釘在這兒的同時,也為渝州、果州兵馬爭取大量的時間。
上山打老虎不容易,下山摘桃子則是爭先恐後的,當然以這兩個州的兵將還不足以對流民發動毀滅性的攻擊,但要扼守幾個險道,將他們困死在合州還是做得到的。
宋行沒有理會那些流民的恐慌,也不怕其他的州縣來摘桃子,鎮壓流民在他的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什麽功勞。
如果真要讓他選擇的話,遠不如平西夏征遼國滅倭奴來到實在,這幾件事只要自己完成一件,那就是名留青史、受萬世敬仰的大英雄。
宋行是個比較務實的人,這麽遙遠的事他根本就沒去細想,所以這個念頭也只是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比曇花一現還要短暫。
他現在想得最多的就是自己的那個股份公司,該收的錢已經一文不少的收上來了,就堆在童大爺的那個倉庫裡,童三每天都拿著那面破鑼就躺在銀山上睡覺。
“宋大人,咱們的錢都已經上繳,你現在總該說說那個股份公司倒底是啥玩意兒吧?”自從梁三斤繳完他的份子錢後,每天都在提心吊膽,他真害怕自己的錢財打了水漂。
“對頭,宋大人,你還是同我們好好說說吧?我聽梁老爺說你想將外面那些流民都收進公司,那可是好幾萬人呀,咱們合州城老弱病殘加起來也不過幾萬人,咱們到底要做啥子才能將他們安排得下呀?”
這話是豬頭說的,也是代表著眾多商賈還有那些大地主說的,說到底他們對宋行的能力還是有點不信任。
不管以前宋行在釣魚山混得如何的風生水起,但那畢竟只是個小山村,人口不過幾百人而已,如今卻是要一口吞掉數萬人,懷疑自在情理中。
宋行沒有說話,而是帶著他們來到釣魚台,釣魚台下就是嘉陵江,嘉陵江就是長江的分支。
宋行指著滔滔江水,對著眾人道:“大家都是生意人,你們都說說吧,咱們的貨物要從合州城運出去靠的是什麽?”
“如果貨物比較少,咱們就走陸路,靠的是雞公車或者是牛車,如果是大宗的貨物,咱們就只能走水運。”眾人雖然不明白宋行問這話的意思,但還是非常老實的回答道。
宋行遠望著合州城,緩緩地道:“雞公車也好,牛車也罷,它們是撐不起整個合州城,靠那些纖夫來拉船,雖然撐得起合州城,卻撐不起大宋,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前無古人之事!”
林大人見宋行不停地在那兒買關子,忍不住說道:“宋大人,你看把他們急得,你就別在那兒賣關子了,說說你的具體打算吧?”
宋行微微笑道:“咱們的船在長江中行走,靠的就是那些纖夫,而我宋行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梁老爺的造船廠接過來,我要在上面安裝一些設備,以後的船不用人拉,也不用人劃!”
“不用人拉?不用人劃?”宋行的想法太瘋狂,以致於包括梁半城在內都沒人相信他的想法,眉頭也開始變得深鎖起來。
柳青青見狀,呵呵一笑道:“我不管你們相不相信宋大人,至少我柳青青是相信的,大家還記得天玉瓊花吧?在他沒做出來前,誰敢相信這酒還能燃燒?”
“就是,你們連娃的話都不相信,那還留在釣魚山幹什麽?童三,拿出你的破鑼把他們都趕下去!”童大爺見大家不停地懷疑宋行,這種行為簡直比割他的肉還要難受,此刻也忍不住下起逐客令。
宋行笑道:“大爺你也別生氣,他們的懷疑都是正常的,也是極好的,他們現在行使的正是自己的股東權益,作為這個股份公司的發起人,自然有義務為他們解答。”
說到這兒,便讓童三搬來一個瓦缸,架在三塊大石上,做成一個臨時的灶台,然後在瓦缸上的口子上墊上厚厚的布墊,最後才在上面壓上一塊平整的青石,隨後吩咐童三道:“童三哥,你現在帶兩個人把這缸水燒開。”
“燒水這麽簡單的事哪裡用得著兩個人?”童三不以為意,當即挽起袖子就在缸底架起柴火。
前後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缸裡的水便滾沸起來,冒出的蒸汽頂著那塊青石不停地跳著舞,宋行指著那塊青石道:“梁老板、朱老板,你們兩人過來,用盡吃奶的力氣,看看能不能把這塊青石壓住。”
宋行口中的梁老板自然是梁三斤,在聽到宋行的話後,跟豬頭對望一眼,心裡想到,要壓住這塊青石又有何難,別看本老爺瘦削,單隻手就能把它壓住,當即說道:“朱老板,不用你動手,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說完之後, 跨前兩步,伸手按在青石上,那青石原本還在顫跳著的,果然安靜下來,不無得意地看著宋行道:“宋大人,看到沒有,這有何難的?”
宋行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梁三斤,直看到他的心頭有點發毛,剛想說兩句,忽覺不對勁起來,手底下那塊青石又不安份起來,直往上跳。
一隻手已經沒法壓住,加多隻手上去,情況同樣沒有好轉,當即對豬頭道:“朱老板,這東西有點邪門,你也過來搭把手!”
豬頭看著滿頭大汗的梁三斤,也是快步上前,兩隻手直接壓在上面,同樣的情況在他的身上得到再現,那塊青石安靜不到半分鍾,又開始在那兒歡騰的跳著。
宋行若不是擔心那個瓦缸承受不住太大的壓力,真想叫幾個人站在那青石上,電飯鍋爆炸的新聞他也看過不少,這種事還是不要出在自己身上為好。
當即讓童三將火熄掉,那塊青石也跟著安靜下來,梁三斤跟豬頭帶著一臉的詫異回到宋行的面前,怔怔地道:“宋大人,這是為何?”
宋行沒有說出為何,因為這些理論知識說出來他們也不懂,要打消他們的疑問,就要說出他們聽得懂的話,也是他們想要知道的結果。
所以,他的話是這樣的,“我們在做飯的時候,都知道會產生汽水,卻沒人知道這汽水的力量是無窮的,我現在就要把這種力量利用起來劃動船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