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方興見到定靜師太,見她正在和令狐衝敘話,急忙行禮拜見,談了幾句,兩人便走到一旁,商議事端。
“家師這些日子另有要事,未能前來,還請師叔見諒!”嶽方興歉然道。
定靜師太甚是客氣,說道:“此番叨擾各派,貧尼已是深感不安,怎敢煩勞嶽師兄前來。”
嶽方興又道:“我師兄這些日子在恆山,倒是給貴派添麻煩了!”這些日子不斷有邪魔外道來找令狐衝報仇,想必給恆山派帶來了不少麻煩,是以嶽方興如此說道。
定靜師太搖了搖頭,說道:“敝派遭逢大難,多蒙令狐師侄援手,嶽賢侄此言再也休提!”
“兩位師叔之事……”嶽方興提起此事,正要代父親正式表達歉意,卻聽定靜師太念了聲佛號,雙手合十道:“兩位師妹為了消解武林爭端,命喪奸人之手,也是求仁得仁。善哉!善哉!”
嶽方興也隻得隨著念了佛號,就此避過不談。其實他心中對於上次少林正邪大戰,也是有些不自在。雖然外人不知,他卻是知道若非自己的原因,上次大戰絕不會如此慘烈。縱然他對於那些邪魔外道極是痛恨,但目睹那麽多人因此死傷,心中也有些不好受。
“嶽賢侄此番前來,想必還有要事吧?”定靜師太道。此番嶽方興來的如此之早,應該是在華山報信的弟子回山後就立刻趕來了,定然還有其它事情。
嶽方興聞言回道:“小侄此番前來,一是恭賀師叔就任掌門之位,並代家師獻上賀禮;二是有一件關乎五嶽劍派的大事。要與師叔商議。”
“哦!關乎五嶽劍派的大事?是說嵩山派左掌門合並五嶽之事吧?”定靜師太道。她聽到嶽方興說是關乎五嶽,頓時就想起了此事,至於前面所說的賀禮什麽的,她倒不太在意。
嶽方興點頭應道:“正是此事,小侄此番就是要和師叔拿個主意。商議如何應對。”他對於定靜師太猜到此事並不奇怪,畢竟她雖然嫻靜,卻也不是糊塗,對於左冷禪馬上就要要合並五嶽之事,哪會看不出來?更何況恆山派上次在浙江龍泉遇襲,她對左冷禪的野心也早已一清二楚。
“定閑師妹在世時。就已經言過,不再奉左掌門號令。此次並派之事,我恆山派絕不奉命!”定靜師太輕聲道,語氣中卻是斬釘截鐵。上次恆山派在龍泉遇襲,雖有令狐衝在。卻也死了幾個弟子,其中就有她的門人,她縱是出家之人,又如何不恨!
“家師之意也是如此,不過左掌門若是提議會盟,貴我兩派卻是不可不去。五嶽聯盟上百年,總不能因他一人,就此解散。何況如今魔教任我行出山。還不知要攪動多少事端,五嶽劍派向來和魔教水火不容,必然首當其衝。少不了要應對這些麻煩!”嶽方興道。
定靜師太歎了口氣,說道:“是啊!如今武林中紛爭又起,又有誰獨善其身呢?”話鋒一轉,向嶽方興道:“不知貴掌門可有應對之法,貧尼必定鼎力相助!”
嶽方興對她說出此言,也不奇怪。如今恆山派實力大降,依附華山派也在意料之中。他並不隱瞞。把前些日子和嶽不群商議的計劃說了出來,探詢定靜師太的意見。
定靜師太聽聞嶽不群武功又進。又有心爭奪五嶽盟主之位,心中極為歡喜,說道:“嶽掌門武功精進,當真是我正道之福!若是能由嶽掌門做五嶽盟主,當真再好不過!”旋即又道:“只是左掌門武功高強……不知令師有幾分把握?”
“左掌門得了《辟邪劍譜》,想必武功又有精進,家師也沒有完全把握。只是當此危難之時,卻不得不奮力一爭!”嶽方興道。他雖然對父親能勝過左冷禪極為自信,但也不能說的太容易。
定靜師太微微點頭,左冷禪積威甚重,她也不太相信嶽不群能勝過左冷禪。但如此情況,不奮力抗爭又能如何?她雙手合十,念了幾聲佛號,說道:“賢侄能否向嶽師兄討個方便?五嶽會盟之時,就由令狐師侄代我統領恆山眾人,他劍法高強,想必能大有幫助!”如今令狐衝被嶽不群禁足在恆山,是以她如此說道。
嶽方興聞言微微一驚,沒想到定靜師太竟會如此。這樣恆山派雖然有隱在幕後的嫌疑,卻也可以說徹底倒向華山派,讓他一時不知該喜該悲。不過他還是勸道:“師叔武功高強,見識不凡……”
定靜師太打斷道:“貧尼生性喜靜,實在難以應對如此事端,此事就全仰仗貴派了!”
嶽方興聞言,知道她心意已定,隻得點點了頭。他內心也覺得定靜師太去不去無關緊要,不去的話,反而能讓華山派更好的發揮,到時候嶽不群一人代表兩派,誰能忽視?
恆山派如此信任,他當然要投桃報李。想起父親讓自己帶來的賀禮,嶽方興拿了出來,向定靜師太道:“師叔,這是我華山前些日子發現的一些恆山派的失傳招式,家師讓小侄帶來,以為賀禮!”
定靜師太不知何物,本來就要推辭,見嶽方興說是恆山派的失傳招式,就接了過來。展開一看,果然和恆山派武學一脈相承,還有些更為精妙,不由大是歡喜。不過看到後面的破法,卻心中一驚。縱然以她數十年的禪定功夫,也不由有些變色。
“那些破法師太不用在意,招式本是死物,若是學藝不精,總會給人破去;若是武功深湛,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式也能有莫大威力!”嶽方興見她神色變幻,說道。
定靜師太聞言不語, 良久,長出一口氣,說道:“唉!貧尼見到這些招式,還是有些著相了,多謝賢侄提醒!”說著向嶽方興拜謝。
嶽方興當然不敢受她之拜,轉而道:“小侄還有一事,想要煩勞師太。敝派六師弟陸大有和貴派鄭萼鄭師妹兩情相悅,還請師太成全!”說著深深一躬。
定靜師太將他扶起,說道:“此事我已得知,萼兒這孩子有個好歸宿,我也放心了。等來日江湖平靜,就給他倆操辦此事。”鄭萼是她收的俗家弟子,她當然能夠做主。
嶽方興聞言當下連連拜謝,如此兩派關系可是又深了一層,讓他怎能不喜?他和定靜師太又談了一會兒,說些江湖形勢、武功技藝,直到日色將暮,方才回返。
回到令狐衝處,陸大有和鄭萼還在那裡,見到定靜師太回來立刻上前拜見。定靜師太見此心中喜悅,又說了幾句,便領著鄭萼離去。
嶽方興定靜師太沒有將此事說出,就自己向陸大有言明,直把他喜歡的抓耳撓腮,又連連道謝。令狐衝見他模樣,也不由哈哈大笑,恢復了幾分往日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