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楊逍的神情極為欠揍,不過此時的韋一笑等人卻根本沒有在意,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臥室之中,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氣氛之中。
“楊……楊逍,這……玩笑可開不得,方真人是什麽人,怎麽回來這裡呢?”結巴著嗓子,周顛吞了口唾沫,顫巍巍道。顯然不相信眼前這人就是方志興。
心中好笑,方志興逗趣道:“我怎麽不能來這裡呢?顛仙人,你說我這個‘方真人’該去哪裡的好?”
瞪大眼睛,周顛目視方志興,似要將他看個清楚。過了好一會兒,才頹然歎了口氣,道:“能夠見到方真人,周某人這輩子也不枉了!方真人,有什麽命令盡管吩咐,就是取了周某的性命,周某人也心甘情願!”
這番話頗為沮喪,似乎兩人還沒有交手,周顛便有著俯首認輸、甘心聽從對方命令的意思。這種話若是對其他人說出,韋一笑、說不得等人絕對會大聲嗤笑,痛斥周顛沒有志氣,不過當對面那人是方志興時,他們便沒有絲毫嗤笑的心思了。實在是人的名、樹的影,方志興垂名江湖八十載,雖然已有數十年不出,但他的幾位弟子卻可以說是一直在為他揚名。不說方志興親來,就是他的弟子張三豐在此,韋一笑、說不得等人也只有俯首聽命的份兒,周顛這番話,實在是說出了眾人所想。
“哈哈!我取你的性命做什麽,顛仙人,我這個‘真人’可還要向你求教呢!”方志興笑道。重出江湖這麽些日子,又見到了這麽多性格鮮明的新人,方志興也漸漸從閉關的枯寂中走出,一顆心慢慢活躍起來。畢竟楊逍等後輩弟子雖然與他關系親近。卻總有些由敬生畏的疏離感,不如面對這些人時來的自然。
聽到兩人這般諧趣的話語,一乾人也慢慢從得知方志興身份的敬畏中舒緩過來。正要向方志興正式見此。黛綺絲猛地說道:“不對,方真人。楊左使說您是陽教主的師祖?義父什麽時候拜入您的門下了?”
聞言,眾人微微一愕,這才想起方才楊逍似乎提到方志興是陽頂天的師祖,同樣心生疑惑:“方真人只有六位弟子,陽教主是哪一位的門下呢?難道說……”卻是似乎猜到了什麽,一起望向楊逍。
“諸位猜的沒錯,陽教主就是楊某人的叔父,是家祖神雕俠的幼子。本名楊破天。以往隱瞞之處,還請各位見諒!”拱了拱手,楊逍不待眾人問起,搶先說道。對他來說,雖然隱瞞家世自己闖蕩江湖更合心意,但在需要報出自己祖父名號的時候,他卻也不會拒絕,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
作為方志興坐下男弟子之首,神雕俠楊過雖然已經過逝,威名卻仍在流傳。尤其在西域一帶,更是大名鼎鼎。韋一笑道:“失敬、失敬,這麽說白駝山莊的歐陽先生。也是楊左使的親眷了?”
“正是,牧之賢弟雖然改姓歐陽,卻也是和楊某人同出一脈。昔年陽教主在時,對他也多番照拂。韋兄,楊某這麽說你可明白?”楊逍道。
吸了口冷氣,韋一笑拱手施了一禮,說道:“明白了,多蒙相讓,是韋某狂妄了!”然後退了下去。
兩人這番話雖然有些莫名其妙。眾人卻能猜出緣由。如今的西域武林之中,除了明教之外。還有昆侖派、金剛門等一眾勢力,而白駝山莊。便是其中之一。承襲自當年西毒歐陽鋒,白駝山莊雖然這些年聲名不顯,卻無人敢於小瞧了去,而且這一代莊主歐陽牧之雖然耽於酒色,極少在江湖行走,但其武功之高,卻是江湖公認。往日韋一笑聯合五散人對抗楊逍,欺負的便是他勢單力孤,如今看來,卻是大大的謬誤。雖然歐陽牧之不是明教中人,以楊逍的自負絕不會邀他相助,但對韋一笑來說,卻仍要謝他的留手之恩。作為一個傳承百余年的勢力,韋一笑萬萬不會將白駝山莊小瞧了去。
“前輩是陽教主的師祖,陽教主的恩情,韋某記在心裡;前輩的大恩,一笑更是難以報答。別說是三件事,就是一百件、一萬件,韋某也都依得,還請前輩吩咐!”知道了方志興的身份,又有著這層關系, 韋一笑等人終於不再抗拒,心甘情願地聽從方志興的吩咐。
“好!蝠王果然爽快,且聽好了!第一,不可濫殺無辜;第二,不可阻撓北伐大業,更不可阻礙驅除韃子;第三,這第三嘛……”方志興頓了一頓,卻沒有立即說出來,似乎要歇一口氣,打量著眾人神情。
“第三是什麽?還請前輩示下!”旁邊,韋一笑松了口氣,問道。他剛才雖然說的爽快,其實內心卻有些忐忑,畢竟方志興武功極高不說,弟子門人又如此傑出,可以說天下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如此推想,他所說的三件事也定然極為難辦。直到聽聞具體內容,韋一笑才發覺是如此簡單。驅除韃子是明教志向所在,他當然不會阻撓;而不可濫殺無辜對於先前的他或許還算難為,但在經過方志興用內力為他驅除陰毒後,卻是輕而易舉。故而韋一笑也不爭執,直接問起了第三件事,算是代表眾人應承了前兩件事。周顛、說不得等人雖然有些沉默,卻也認可了韋一笑所言。
“第三,遵從貴教陽教主的遺命。就是這三點,諸位只要能夠做到,方某不但將乾坤大挪移交還貴教,更會親自指點,不知諸位意下如何?”打量著眾人,方志興道。他所說的這三件事,單獨看來都很簡單,但是否能夠順利收服明教,這三件事卻至關緊要。雖然以後會被他們發現自己所用的手段,但那時木已成舟,是否有些埋怨也都是無關緊要了。方志興這次前來光明頂的目的,這時才到了關鍵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