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的反應比比方志興預想的要快的多,他和張君寶、文天祥三人雖然乘雕而行,但還未到達海邊,便見到蒙古人大隊人馬向著四方調動,海面上也舟師雲集,禁止一切其它船隻下海。想來是蒙古人猜到他們可能經海路逃脫,故而飛鴿傳書下令禁海。見此,三人也隻得轉而向南,從陸路返回流求。一路上,幾人喬裝打扮,時而乘雕而行,時而徒步而行,令蒙古人無法摸到蹤跡。但如此一來,時間卻慢了許多,也讓他們探聽到了更多的消息。
“忽必烈沒有死、真金也沒有死嘖嘖這兩人命還真夠大啊”山林中,方志興聽到張君寶探聽到的消息,感歎道。雖然他對那兩個震天雷的殺傷力並沒有抱多大希望,但聽到忽必烈和真金都沒有死的消息,卻還是免不了有些失望。“不過我記得那真金身前可沒有人阻擋,估計此人沒死也要身受重傷。太子被稱為國本,一旦動搖,蒙古人內部必然不穩,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平息下的。那些儒生在民族大義上沒有什麽骨氣,但關系到這種禮儀之事,卻必然會盡力相爭。更何況董文忠、王恂那些人在真金身上花的功夫不少,蒙古人內部必然要亂一陣子。等到平複了,忽必烈估計也沒幾年好活了,這樣的話,流求看來是安穩了”方志興心中想道。他* 在那日刺殺時雖然扔出的是震天雷,但主要還是將它們當成了石子來用,雖然因為距離很遠威力衰減許多。也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住的。真金此次縱然不死,也絕對沒有幾年好活了。這點信心方志興還是有的。
“那焚經的事情呢蒙元那邊可有什麽旨意”方志興又問道。
張君寶有些欣喜地道:“焚經的事沒有細說,但各地並沒有再收到焚經的旨意。想來此事不了了之了。”他和方志興此次前來大都,最重要的還是阻止忽必烈焚經,至於救出文天祥、刺殺忽必烈等等,都是次要目的和手段而已。眼看蒙古人之前信誓旦旦的焚毀道經之事就此悄無聲息,張君寶心中自是極為高興。沒有了這個,全真教的道統總算是保住了。
點了點頭,方志興道:“看來忽必烈已經知道利害了,這次的道劫,也總算算度過去了。只可惜可惜”說著他長歎一聲。似在感歎著什麽,卻又沒有說出。
“可惜什麽”文天祥道。他這些日子和方志興、張君寶在一起,雖然不說是一言不發,卻也少言寡語,也不知在思量些什麽,今日不知為何,竟然也插入兩人談話了。
看了他一眼,方志興道:“其實也沒什麽可惜的,就是全真教以後再蒙元境內。估計就要慢慢衰落了,雖然忽必烈限於威脅不敢迫害全真教,卻也絕無可能再推崇它。道門盛世,估計是自今而止了”即使對對全真教內有些弟子的家人投靠蒙元看不過眼。但想到以後門派凋零,方志興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感慨,全真教興盛數十年。終於要盛極而衰了。
聽到師父的話,張君寶同樣心有戚戚。他雖然在終南山時間不長。但對全真教也是有感情的。眼看著全真教以後在蒙元境內要被刻意無視,他心中也有些悵然。不知前路如何
文天祥卻對這些並不關心,說道:“既然貴教再也不可能受到信用,何不揭竿而起,召集四方英豪共同舉事呢全真教百萬之眾,即便十人出一丁,也有十萬大軍,有此兵力,何愁漢家不興”說著他目視方志興,慷慨激昂道:“方兄,你武功高強,想來在教中地位非同小可,文某懇請你為天下百姓計,發動舉事吧”縱然對全真教了解不多,文天祥卻也聽說過這個當世第一道門擁有著百萬之眾,若是將他們發動起來,大宋復國可就有望了
“舉事”方志興聽到這話,卻沒有什麽觸動,反而是苦笑起來,想到了四十年前的往事。大勝關英雄會後,他也曾這麽勸過郝大通等人,只是當時他人微言輕,所行又頗為冒險,自然沒有得到采納。而到了如今,他雖然在全真教內威望也有一些,但要說發動舉事,卻也可以說是水中捉月。這麽多年下來,全真教內部早已是派系林立、各派內也有不少弟子的家人在蒙元為官,哪裡是那麽容易能夠發動的。何況經過大都這件事後,不說蒙古人必然調集兵馬防備,那些加入全真教的道人不走掉一半已經是好的,又談何發動他們舉事。對於這些人,方志興早就不抱什麽希望了。
“文山先生,全真教的事情你不了解,我師父雖然武功高強,卻幾乎從不插手教中事務。就像周曾師叔祖,他和重陽祖師一輩,武功又是全真之冠,卻沒有多少人會聽從的。”張君寶見到師父苦笑,解釋道。若說全真教在武林中的事情,方志興雖然不是說一不二,卻也無人能夠輕視,但全真教說到底是個道家門派,更看重的是道學功夫,方志興遠離終南,在這方面的名望可就差的太遠了。
眼見兩人不為所動,文天祥失望地歎了口氣,卻也不再多說。見此,方志興道:“不說這些,文山先生,你可還有什麽知交故舊,能否邀請過來一起前去流求”如今流求即將建國,最缺的就是各種各樣人才,無論文天祥存著什麽心思,只要他到了那裡,至少也能借重一下名望,而如果人數再多一些,那聲勢可就會更大了單靠文天祥一人,在士林中的聲勢到底是弱了些。
沉吟了一會兒,文天祥道:“我在北上之時,曾與光薦兄同船,後來他重病留在金陵就醫,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光薦兄”張君寶道:“可是廬陵鄧剡聽說他在金陵為張弘范的兒子講學,想來病已經痊愈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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