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爾與零,剛剛到達南家。
追擊部隊已經根據南家遺留下的線索,追蹤到正在製造又一場屠殺的陳慶之。
一輛被超自然力量攻擊到不成模樣的公交車倒在荒郊野外。公交車的四周布滿了殘肢斷臂。
當伊莎貝爾見到南家除靈世家的慘狀之後,她已經沒有了收編陳慶之的想法。
現在的情況,更堅定了伊莎貝爾的決心。
大量屍體的碎塊灑落在周圍,鮮血淋漓的情景讓一部分老手都感覺到反胃。
陳慶之製造了一場又一場的虐殺,現在,他正站在屍體的中央。
連普通人類都不準備放過。
“你們來了啊……”
陳慶之的側臉帶著殷紅的血跡,平穩的問道。仿佛殺的不是人。
面前的也不是敵人。
就像是往常一般,和一個組織裡的戰友,尋常一般客套著。
“先知大人,需要交涉嗎?”周圍的人問道。
除了伊莎貝爾與零,七組的許多術士都追蹤到此,南家的靈師也到了不少。及時趕到的勇者也有兩位。
見到現場的慘狀,眾人壓抑著怒火,出於禮節,還是事先詢問。
陳慶之殺戮恩師與戰友,無辜拔起南家,對普通人類痛下殺手。
喪心病狂到令人發指!
伊莎貝爾搖了搖頭,“格殺!”
“陳慶之!由我們來報老師的仇!”七組的術士。
“我們的家人……”南家的靈師,“一定要殺了你啊!”
“叛徒,連普通的人類都不放過嗎?”勇者。
周圍的術士最先發動了術式,犀利的術式化成了各種各樣的攻擊朝著陳慶之撲去。靈師擅長除靈,在這種場合能夠發揮的余地很小,但是喪親之痛讓他們發了瘋一般不顧一切。兩位勇者也當仁不讓地衝殺。
可是陳慶之早就在這裡布置好了各種各樣的陷阱術式。
以旁門左道,鬼才聞名的陳慶之,他的術式不僅強大更是殘忍,隱蔽。
最先接近的某位靈師,便中了陷阱術式,發出慘叫,等一部分人看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被撕裂為了兩半。
“陳慶之!你這家夥!”
“大哥……!”一位南家靈師悲痛地喊道。
“殺了他……”
“先知大人。”零站在伊莎貝爾身後,輕聲詢問道。
“嗯。你也去吧!”伊莎貝爾回應。
於是,零動用存在之力,像是一發利箭竄了出去。
兩位勇者已經逼近陳慶之,當他們想要繼續接近的時候,天空中突然降下了火雨。不遠處,陳慶之正在半空中刻畫著新的術式。複雜詭異的刻畫方式讓兩位勇者不寒而栗。
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後退了一步,躲過了火雨的攻擊。大量的火球砸在地面上,燃燒起了黑色的火焰。
陳慶之將手,指向另外一個方向,剛剛畫好的術式發動。
“攔下它!”
七組的術士大聲喝道,可是當他們試圖破解這組術式的時候,才發現遠不是他們能夠應付的。
術士們已經錯過了最佳躲避時間。
閃電鏈擊中了他們的身體,將最前面的一名術士電成了焦炭。
“可惡……陳慶之,你瘋了是吧!他曾經救過你一命啊!”
陳慶之的臉色猙獰無比,“是啊,我早就瘋了!”
陳慶之準備的術式很多,然而,圍攻他的人更多。
零加入戰局之後,戰況很快就呈現一面倒的局勢。
實力足以比肩首席勇者的零,她飛速地在戰場上穿梭,尋找著陳慶之的漏洞,終於在陳慶之的一個失誤之下,突進到被術式層層保護的陳慶之面前。
“你……”
陳慶之剛剛開口說出一個字。
零的手準確無誤地貫穿了他的胸膛。她的臉上帶著猶如冰霜般的冷漠。
絕對是必死的傷勢,陳慶之卻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零皺了皺眉頭,卻看到陳慶之的身體一點點變淡,最後竟然消失在眾人面前。
原本混亂的戰場突然寧靜下來,怒火中燒的七組術士,懷著悲痛心情來此戰鬥的南家人,大眼瞪小眼。
“怎,怎麽回事?!”
“死了?還是逃了?!”
“肯定是逃了……這是術式嗎?他剛才用的是術式嗎?”
疑問此起彼伏,眾人將詢問的視線投給伊莎貝爾。
伊莎貝爾皺了皺眉頭,“術士組看不出來嗎?”
幾名術士慚愧地低下了頭。
“我們沒有見過這種術式。”
“類似傳送陣的術式?”一名靈師提出質疑。
“不可能的!傳送陣這種術式,需要在目的地用龐大的存在之力構建半永久存在的超大型術式,陳慶之沒有這個能力!”
伊莎貝爾的眉頭越皺越深,“零,你接觸他的時候有什麽感覺?”
零考慮了一會,回答道:“對方擁有實體,卻出乎預料的弱。就算陳慶之是術士,面對剛才那種攻擊,也不可能連一點反應都做不出來!”
更何況陳慶之在成為大術士前,可是一名勇者輔助,他的體術與戰鬥能力都不弱。
“不是虛體嗎?”伊莎貝爾喃喃自語。
“他逃了?!”
“逃了?”
“南家已經失去了主心骨,剛才大哥也死了……”
“閉嘴!”
“可是……”
“南家還沒有完!”
不,南家已經完了。只剩下了一群殘兵敗將。
兩名勇者也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他們身上多少帶著傷。
“先知大人”零突然開口說道。
“嗯?”
零的神色有些古怪,她猶豫了一會,在伊莎貝爾的注視下,還是說道:“西區,東區,北區都出現了虐殺事件,凶手都是……”
伊莎貝爾等人在南區,也就是說,除了南區之外,剩下的地方也發生了意料之外的狀態。
“陳慶之……”零將某位大術士的名字吐了出來。
現場的眾人已經驚訝到無法言語了。
怎麽可能,應該只有這種想法吧!
“我知道了。”伊莎貝爾淡定的回應,“陳慶之應該是創造了一種製造分身的術式,襲擊南家後,他害怕被追擊部隊追上,所以才在四個方向都放置了分身,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
“什麽!剛才那個陳慶之只是分身?光光是分身就有這麽強的實力嗎?”
“是也不是。”伊莎貝爾解釋道,“恐怕是一種需要付出不菲代價的術式吧!現在的陳慶之應該很虛弱,只要發現他,就能夠將他殺死了。只是,他現在究竟在哪裡?”
剩下的三個方向都有陳慶之的影子,就算明知是假貨,也不能置之不理。無形中就將追擊部隊的力量分散了。
陳慶之就可以在這張嚴密的大網裡找到缺口,逃出生天。
“就地分散,三人一組!在城市裡追尋陳慶之!”
伊莎貝爾在眾人仍舊處於混亂的狀態下,下達了命令。
“是,是!”
原本混沌的眾人立刻四下分散。
“先知大人。”
“嗯!你也去吧,零。”
“如果我離開了,誰來保護您呢?”零詢問道。
“哈哈哈。”伊莎貝爾笑道,“我又不是沒有戰鬥力。”
“不行,還是太危險了,這條命令我絕對不能接受!”零固執的回答,“等,等下!”
“嗯?!”
“這裡有動靜!”
“什麽?還有幸存者嗎?”
“好像是!”
零吃了一驚,她趕緊將腳下的身體分開,在屍體掩埋下,一張沾滿了鮮血的稚嫩臉龐出現在她面前。
“小孩……”
一雙黑色的眼瞳。男孩渾身沾滿了血跡,沒有傷口。
他無神地望著前方。
“這兩人是?!”伊莎貝爾指著剛才被零翻開的屍體。
零仔細辨認他們的面容,推測道:“好像是他的父母……”
“……”
伊莎貝爾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
“先知大人。”
“嗯……”
“怎麽辦?!”
男孩仍舊無神地望著遠方,對周圍的話置之不理。
“孤兒院?”
“先知大人……您是認真的嗎?”
伊莎貝爾緩緩度步到男孩面前。
“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伊莎貝爾輕聲問道。
原本呆呆愣愣的男孩,渾身一震。他搖了搖頭,眼睛變得赤紅起來。
“不準哭喔!”
男孩咬住了牙,沒有哼出聲。
伊莎貝爾就這麽定定的看著他,後者則咬著牙倔強的不肯退縮。
組織裡一直都有一個流言,伊莎貝爾能夠看到一個人的未來。
“你叫什麽?”
“陳默!”
“我叫伊莎貝爾。”
“伊…貝?”
“噗嗤……”
伊莎貝爾蹲在陳默身前,用衣袖輕柔地替他擦了擦沾滿血汙的臉。
翠綠色的長發隨著伊莎貝爾的動作,緩緩拂過陳默的臉龐。
陳默沒有抵抗,任由伊莎貝爾擺弄著,原本有些驚悚氣勢的臉,硬是被她擦成了花貓臉。
“叫我姐姐就可以了!”
伊莎貝爾展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一直烙印在陳默心底深處的溫柔笑容。
“姐姐……?”
“嗯!”伊莎貝爾重重點了點頭,“以後,我就是你姐姐啦!”
“姐姐……”
伊莎貝爾俯下身子,緩緩接近陳默的側臉,在零震驚的注視下,啄了陳默一口。
“我在呢。”
伊莎貝爾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