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魂劍再次沉默，說道:“你神力不強，信心倒高。既然你擁有匠神星界，了解這一切，為何不鑄煉忠於自己的萬魂劍呢?我源於匠神，也忠於匠神……但是，這不代表我要忠誠於你。”

　杜南微笑:“很簡單，第一點，我不想浪費前人的心血。第二，我不想浪費時間，花一千幾百年時候鑄煉劍基。雖然我擁有用不完的時間，卻不想花費這麽長時間培養一名屬下。我現在需要大量戰鬥力，不是三兩個縱橫無匹的精銳。萬魂劍，我聽得出你的自信和驕傲，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的實力不盡人意，我可是會殺‘人’的，別指望我會手下留情。”

　“我無法死亡，也無懼死亡。”萬魂劍露現鬼笑面孔。

　聽到杜南的說話，整具軀體馬上有無數幽魂翻湧，有一種殺戮之前過度興奮的感覺。

　杜南也笑了。

　萬魂劍不會死，不會被‘真神’以外的凡人殺死。但自己是匠神，擁有殺掉它的可能性和武力。聽到萬魂劍的自信說話，杜南倒不會反駁它。因為除了銀葉團的眾人，萬魂劍是目前最接近自己戰力的存在。現在這時候，自己正急需這種‘絕對忠誠’的超凡精銳，為千年帝國樹立一面新旗幟，所以無論戰果如何都不可能下殺手。

　…萬魂劍以劍為本體，本身擅長卻是多種性的。

　它的靈魂中擁有什麽，它就懂得什麽。

　杜南看到萬魂劍仗持本體劍器，他馬上知道:上一任匠神的萬魂劍‘侍衛長’。最擅長劍術。

　“這是五輪劍的斬風劍技。”

　萬魂劍抬劍之後，生成一種無法想象的鋒銳感覺:“神尊閣下。在我的武魂靈海中，擁有五位熟知斬風劍技的靈體。這些‘我’本來沒有達到這種程度。當眾靈匯成一源，這些‘我’就融全貫通了。現在，神尊閣下還有信心一戰嗎?”

　杜南微笑問話:“憑你集萬魂於一體的能耐，依然無法匯源成斬空劍嗎?”

　“不能，我認為它需要特殊的機緣和靈悟。”

　“好。既然有這種水平，你出劍吧。”杜南沒有再問下去。葉相思懂得斬空劍，因為她借助‘放棄一切’的靈悟，而自己是‘遺忘一切’的靈悟。雖然五輪劍是可以學習修練的東西，歸根結底。它還是一種太古神威。沒有特殊的符合度，它不可能展示全部。

　萬魂劍也不多話。

　一劍揮舞。

　空域的氣流仿佛在一瞬間改變了，零散的能量在一劍下匯聚，形成一條大河朝杜南衝來。

　“順風劍式?不錯。”杜南祭現火牙神刀，輕拔劍氣大河。

　劍招輕松被破，萬魂劍也不意外。

　眼前人沒有一丁點能耐，他不可能獲得匠神神權，更不敢挑戰集萬魂於一體的自己。無論杜南有什麽能耐，五輪劍技‘止。破，順，聽’四技自己都修習到完美境界，萬魂劍可不認為自己會輸。

　禮尚往來。

　杜南破招之後也慢抬神刀。刹那，整個空域仿佛都凝固了。

　“止風?”當杜南在完全寂靜中揮出閃電一劍，萬魂劍卻早有預料似的。以長劍輕彈神刀，消除一切威力。下一秒。萬魂劍遞劍，杜南的身影卻半透明化。更凌厲的劍鋒已經從旁側刺來。這詭異一劍……萬魂劍依舊不驚不慌，長劍挽花，二度禦止了杜南的奇襲。

　二人看似你來我往，劍下卻完全不留情。

　空域中。

　二人在半空留下數百組半透明的殘影，都是一劍一擋的組合。萬魂劍精通‘聽風劍技’，能夠料敵先機，杜南同有一模一樣的技法……不，論算真正技巧，杜南還有一張底牌未出。現在較量只是一種測試，評估萬魂劍的劍法技巧。

　在外人看來。

　這種劍鬥如同舞蹈一般美麗。只有他們才知道:只要差一拍慢一刹，自己就會被一劍分屍。

　叮叮奇響中，二人比拚了數千劍還不停手。

　在他們的心目中，這是一次極限較量，也是一次難得的體會。武技到了他們這種程度，尋常比試已經無法引發興趣了。擁有一位旗鼓相當的對手，也算是生平之幸事。

　“神尊閣下，你還有保留?”劍鬥越來越慢，萬魂劍忽然飄遠問話。

　“嗯。”杜南也不否認。

　“為何不用?”萬魂劍表示自己不需要‘敵人’手下留情。

　“這種技法有點特別，不利於演藝發揮。它需要敵人作出最強力的攻擊，然後才能發揮最大作用。”杜南解釋道。

　萬魂劍聽了也不多話。

　揮舞神劍，斬出撕天裂地的一劍。

　杜南微微有笑。

　不閃不避，輕輕舉起火牙神刀劃動奇形，將整道劍氣全部承接下來。在硬接一招後，瞬間轉身，還以一刀……這時候，跟萬魂劍一模一樣的劍氣再度出現，反過方向斬向萬魂劍本身。

　被自己的招式反斬……萬魂劍沒有動。

　劍氣一記將聚魂軀體斬成兩半。

　萬魂劍的臉上出現了驚訝之色，沉聲道:“這一劍的威力，速度，鋒銳，殺傷力都跟我使用的一模一樣。為何?神尊閣下，你做了什麽，為何能夠將威力原原本本返還於我?”

　杜南平聲道:“五輪劍還有第五種技巧，稱為‘逆’。這一句，算是‘逆風’斬擊。”

　萬魂劍默然。

　低聲自語:“在止，破，順，聽……之後，還有第五種‘逆’式劍決嗎?”

　杜南看著萬魂劍沉喃思苦，也不再多話。

　以對方的‘武學智慧’，它很容易理解這是什麽意思。止，破。順，聽四式各有奇效。而最後一式‘逆’訣……自己剛剛演示了它的作用，用來返還萬魂劍的驚天一斬。已然做到這種程度。萬魂劍再看不懂，那就不值得自己招納了。

　好一會之後。

　“斬我一劍。”萬魂劍忽然說道。

　杜南依言，揮出一道劍氣。

　此時，萬魂劍以同樣動作接承劍氣，然後……在後退三步之後，勉強將劍氣彈飛另一方向。沒能返還杜南，不過它的身上也沒受到損傷。

　萬魂劍沉默，杜南也微微驚訝。

　在完全沒有接觸過斬空劍的情況下，萬魂劍能夠‘模仿’逆式劍訣……雖然結果不算成功。這種天賦已經很驚人了。初次接觸這種新劍技，又沒有經過練習，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驚人了。在劍道天賦上，除了自己，跟它能夠與之媲美的人恐怕只有葉冰華一個。

　“神尊閣下懂得斬空劍?”萬魂劍忽然問道。

　“嗯，不過只有小成境界，距離大成和圓滿還有很遠。”杜南也不否認。

　“令人驚訝的言論。我不相信神尊閣下會說謊，但是，既然閣下未達到大成和圓滿境界。怎麽知道還有二層境界未成?我只是好奇一問，神尊閣下請放心，即使我沒有效命於你，也不會泄露這些秘密。如果閣下不放心。我可以永遠留在匠神星界，永不離開。”萬魂劍疑惑發問，同時也表示不會泄露。

　杜南對此倒也放心。

　身在在匠神星界。對方又是匠神的‘作品’……萬魂劍的‘存亡’都在自己掌控當中。

　“我見過劍祖，練成斬空劍的劍之主宰。”杜南解釋道。

　一句話。萬魂劍可以聽出很多東西。

　劍祖和主宰二字，它絕對知道真義。

　“還有。我擁有另一種技法達成了圓滿效果，它是借助五輪劍研發的技巧。”杜南又說道。

　“即使真神之中，我也很少聽說有誰‘自研’出一種太古神威。神尊閣下只有初級工匠神權，這種可能性又無限縮小。”萬魂劍不是不信，而是沒有這種例子。

　它此時還不知道。

　杜南沒有得到工匠神權之前，已經自我研發了五輪破。

　現在……

　杜南也不多解釋，隻問:“要試一試嗎?我出拳，你可能會‘死’噢。”

　“萬魂劍無懼死亡。”

　“很好。”

　簡單幾句話，戰火再起。這一瞬間，劍鳴不響，空域卻異變換面。杜南握緊拳頭之際，整個世界變成了黑色，無論上空下域還是星體鋼城，一切東西都變成了純黑顏色。然後，如同光芒回聚，所有黑色回歸杜南的拳頭之前，形成一枚黑色的珠子。

　那恐怖威力，仿如黑洞的縮影。

　萬魂劍軀體遊魂駭變，刺出最大神力的最強一劍。杜南放棄雙拳齊轟的全力，隻以一拳轟出。

　然後……世界再一次被黑色吞沒了。

　隻余十絲八縷的劍光微微閃華。

　良久。

　良久。

　杜南孤身站立的空域中，數萬道魂絲如靈蛇遊動，聚合成一尊高大的身影。因為杜南隻用一半威力，萬魂劍沒有死亡。這一拳讓它明白到，對方自我研生的太古神威是完美技法，不是半吊子的冒牌貨。

　萬魂劍慢慢從胸口抽出長劍。

　屈跪一膝。

　雙手獻劍。

　“從今天開始，神尊主人，我侍奉於你，直至永恆。”萬魂劍緩緩奉劍，輕喝說話。

　“我接受你的忠誠。”杜南接過萬魂劍本體，瞬間獲得了‘神主權限’。身為匠神接受上一代匠神的遺產，這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萬魂劍從‘神尊閣下’改口‘神尊主人’，他也知道萬魂劍心服口服了。哪怕沒有神權限定，萬魂劍也會忠於自己。

　好像它這種級別的存在，不需要虛偽假裝。

　接納萬魂劍。

　杜南又跟它說了一會話， 講解了一下自己的勢力，也打聽了一下匠神之錘的消息。

　萬魂劍有點驚異‘超凡雙生’的誕生，也奇怪葉冰華的神脈，聽到主人打探匠神之錘，萬魂劍只有這樣一句話:“神尊主人，我不知道匠神之錘在哪裡，它的存在只有黃金聖甲蟲才知道。只不過，黃金聖甲蟲是很懶散的家夥，它未必會給主人獻上情報。”

　杜南從頭髮上摘下一個蟲子。

　萬魂劍點頭:“沒錯，它就是黃金聖甲蟲。神尊主人，一直以來，萬魂劍以匠神‘第一侍衛’的身份存在，而黃金聖甲蟲是‘匠神的朋友’存在。主人，我這樣說你應該明白了，即使你擁有它，它也未必會對你有反應。在歲月長河中，有無數真神找到黃金聖甲蟲，它卻不曾被誰威服，也不曾出賣過匠神之錘的情報。”

　杜南懂了:“無欲無求的存在，最無法破解。它，隻憑自己的意志和喜好而生活。”

　萬魂劍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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