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哥，你似乎用心不專啊！”練劍場中，聶道行終於來了。(

　在練劍場中出現極其優秀的弟子，聶道行通常都會過來關注一番。指導修行，提點技法，盡管挖掘弟子們的潛力。聶道行的善意關心任何人都感應得到，所以他的師名遠揚，人人稱頌。然而大家也聽說過聶道行大師他的想法:我隻想培養一個對手。

　對此，人人都希望自己能成功登頂。

　“嗯，太過急於求成。”杜南浮在水面上，整個人就好像睡著了一般。

　聽到聶道行問話，他也猜到來人是誰。

　在練劍場中。

　在‘劍意’上面能超過自己的人只有一個。眼前老人絕對不會是那‘百名內’懂得斬水劍的人物，而是唯一懂得斬風劍的人。

　“急於求成嗎?”聶道行搖著頭，說道:“不像。你似乎摸到斬水劍的邊上了，現在卻不急於修練，這算急於求成嗎?杜小哥，老夫看過你畫作和雕刻，那是令人讚歎的作品。老夫認為你是最有可能練成斬風劍的十個人之一。所以你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老夫知無不言。”

　“有件奇怪事，你為何不去找劍祖打一架?”杜南聽到這話還真就問了。

　“我找不到。”聶道行很老實應道。

　“會不會覺得你自己劍力未足，那位劍祖正在避開你?”杜南就好像一位新聞記者。

　“萬事皆有可能。不過，哈哈哈，我有信心挑戰劍祖。”聶道行信心十足。

　杜南笑了。

　的確。擁有這種自信的人物才能成為劍術宗師。如果害怕劍祖，擔心自己力量不足……這種膽小鬼會登上高峰才怪。聶道行能夠練成斬風劍。確實擁有非常良好的心態。但讓人奇怪的是，聶道行的魔能神力並不算太高。他超過十星神將好幾倍。卻沒有一種真正‘名動星空’的神威。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位世界冠軍級運動員的……擁有名氣，擁有世界第一的記錄。

　相對的。

　在這滿天滿地戰士和將軍的世界，運動員並不能彰顯強大。

　“老夫懂了。”

　看到杜南的眼神，聶道行笑道:“你用心不專，原來是為了星神力量。呵呵，無妨，年輕人追求力量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現在大概……七星左右，擁有神器和神軀，還有戰軀增強?真不錯。底子好到無法形容。不過呢，星心不足還是第一大缺憾。銀鈴和洛青那兩位女娃子，自誕星心都超過十顆了吧。看你的模樣肯定懂得不少奇技，很想要蛻變成神技，一試真正的威力?”

　“我可沒有單獨核心成技的奇技。”杜南微有苦笑。

　“兩枚核心，二十顆星心，這倒不難。”聶道行笑著，又說道:“你要願意吞噬星心……以你的天資，二十顆星心四五年可成。不過看你模樣。肯定不取這種方法。想要自誕星心修行肯定慢得多，老夫倒知道一些速成辦法。”

　“速成?聽起來很危險?”杜南笑道。

　“當然有危險。杜小哥，你就跟老夫來吧。”聶道行飛身而起，展施神速外一處無人沙海飛去。

　在這片地方。

　隱隱還有無數鋼鐵高樓從沙海中透出。如尖刺參天。整一大地好像是荒廢了的繁華帝國，從這些巨型建築中還能看到少許昔日的光華。杜南看到這樣的情形，心中也有一種莫名感觸。從繁華到凋零。這裡就是一個巨大的縮影。看來聶道行故意將自己帶到這裡也是有理由的，成與敗。在這種地方能有最好的體會。

　“奪天地變化，鑄萬世基業。”

　聶道行一句奇怪的話之後。笑著對杜南說道:“這是我的一位弟子說給我聽的。他說劍道修行靠領悟，神力修行靠搶奪。劍道的修練是越貪求越會壞事，神力的修行則是越仁慈越顯無能。關於劍道我就不詳細說明了，你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路，今天我們來說說神力的修行。”

　說話間。

　聶道行鼓動神力將地面沙子抽起。

　半分鍾內。

　幾十道沙龍衝天而起，席卷並匯集到空中形成一個極大的沙球。隨著聶道行神力運轉，沙球慢慢飄升壯大，半小時之後它足足有數百座山嶽的大小。

　此時，異象再生。

　在奇異的不明壓力下，沙球周邊開始出現無數黑點……來自於空間破碎的斑點。

　這些斑點透出超強能量，紛紛會匯到沙球之內。沒有三分鍾沙球開始發熱熔化，迸發出奇強的熱量。在沒有水流澆灌的情況下，它無法達成一個種穩定的狀態。然後，正待熔岩大球要大爆發之際，聶道行收回了神力，並且將熔岩大球的能量一迸‘搶’奪回來。

　奇能回流。

　聶道行混身赤紅，皮膚不斷被熱力燒焦。

　但是，同樣擁有神軀體的他回復很快。在這種焦煉與回復的過程中，足足持續了兩個小時之久，熔岩大球終於崩碎消散，再一次化為沙暴灑落沙海之中。

　而聶道行的手背上，已經多了一枚閃亮的星辰點。

　“幸好。”聶道行也像松了一口氣，說道:“沒出什麽亂子。看清楚了沒有，杜小哥?”

　“非常清楚。”

　杜南點頭，卻又說道:“聶老‘偷’取異空之力煉鑄星辰，的確是一番壯舉。但是你沒有想過一旦回流失控，你很可能失去一切神力，甚至連性命都得丟掉。而且要是異空裂縫無法複合，它引發的災難也無法想象，這個女兒國都得崩毀一角。再來第三點，這種方法極其有效，卻不是百分百成功的，對嗎?”

　聶道行點頭。

　笑了笑。

　拂散眼前的沙塵。說道:“杜小哥心清神醒，不但對劍道獨具天資。神力修行也慧眼過人。沒錯，此法的確害處多多。也不宜多用。但是老夫剛才就說了，神力修行，仁慈就是無能。老夫並不是什麽嗜殺之人，對害人也沒有興趣。不過換成其他人，他們未必會在意‘異空崩裂，禍延全星’的事情。”

　聽到這裡，杜南愕然。

　沒錯。

　如果賭一賭可能提升一個星等，這女兒國會不會有災難跟自己有什麽關系。

　最重要的。

　自己成功得到力量，或者失敗了自己能無恙跑掉。

　“這裡是混沌宇宙啊。杜小哥。天地無形，萬物無序。無論你創造一個提供生存的鋼盟，還是毀滅一處眾生安居的地方，從力量角度看來……毫無區別。這好比一柄劍，斬殺好人或者斬殺壞人都是‘終結一條生命’，是好是壞只不過憑你自己給予的定義。”

　“也可以說，在壞人眼中他們自己就是好人。”杜南領悟了。

　對力量的追求。

　本質上只有‘你要’或者‘你不要’的問題，沒有道德上的區分。這個過程也必然是‘奪取’的方式，哪怕自誕星心也是一種奪取。聶道行今天的舉動。只在說明一種更簡單的奪取方式。這種教導，跟教導他一種劍法是一樣的。

　學，或者不學。

　“為什麽教我?”杜南問道。

　“沒有很特別的理由，可能我覺得你很有機會飛得更高。所以在你半路中加油一聲。”聶道行說道。

　聽到這話，杜南沉默了。

　他不太相信這世上有無緣無故的‘幫助’，但是此刻聶道行真正沒有任何壞心思。指引自己修練神力。這跟劍道一點關系都沒有。聶道行要是需要‘對手’，他更應該指點自己劍術才是。然而。年輕人再怎麽思考，也無法弄懂一位老人家的想法。

　這種經過數萬年歷史的人瑞。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麽思想方式。

　“我用最簡單的方式回應，我練。”

　杜南一句話，聶道行笑了，跟這種天才人物交流的確比任何人都輕松得多。

　兩人交流良久。

　臨走前聶道行扔下一句話:“盡管別在人多的地方練，嗜殺有損劍道。”

　杜南點頭。

　回到修劍場中，杜南找來了銀鈴，葉冰華和洛青三女，跟她們說明聶道行的指引。這些話一說完，三女馬上有所明悟:聶道行並不希望他們在修練場中鑽研，這個框架對四人來說有點太小了，而且閉門造車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們還不適合進來綠蛾神殿。”銀鈴說道。

　“嗯，混沌宇宙萬物萬象，我們的見識確實太少了。”葉冰華也點頭道。

　“去找轉生石吧。現在我們才三枚根本不夠使用。我知道一個擁有轉生石的地方，而且這個叫做‘車蠍之淵’的地方正適合我們練劍。起碼掌握斬水劍之後，我們再回來接下這創生石的麻煩任務。”洛青說道，其他人都點了點頭。

　窩在一個地方憋修行，這對他們已經無益了。

　混沌宇宙廣寬無邊，不到處逛一逛增長一下見識那才叫浪費呢。五輪劍弄到手，一切要看以後的修行成果。現在對他們四人來說，利用實戰機會磨練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車蠍之淵嗎?”杜南微一皺眉。

　“杜哥知道?”洛青奇怪問道。

　“不，我不知道車蠍之淵。但是在混沌宇宙中，凡是叫做什麽‘之淵’或者‘之境’的地方肯定都是非常危險的。這些地方大部分是遠古神國的遺境，有很多地方甚至直接禁絕魔能神力的使用。它們跟神殿不同，不是隻容許你使用風火水土一種，而是徹底禁製，直到你完全退出為止。”

　“比神殿更嚴酷的地方?”葉冰華聽聞沒有害怕，反而興趣盎然。

　“叫車蠍之淵，很多蠍子嗎?”銀鈴也不怕。

　“未必，車蠍也可能是一種機甲。某些遠古神國連泰坦巨神都模製過，大部分是巨型的人形機甲，少量是超巨型鬥艦。所以，這些‘之淵’和‘之境’比想象中危險。在黃金巨龍的記憶中有一個叫做無魂之境的地方，它是活人無法進入的遠古遺跡。”

　“活人不能進，那麽……”銀鈴剛想反問，瞬間想到‘魔能分身，智能機甲，擬形能量團’等等東西都能活動。

　無魂之境限制再高，也有能夠探索的東西存在。

　聽到這裡。

　三女開始反向思考了。刹那間，三女齊齊望向杜南，洛青開口問道:“杜哥，你的意思是……我們不知道它是什麽環境，所以才有危險吧?”

　“沒錯。好比紅蓮神殿，非‘火神力’不能進， 這綠蛾神殿男星神不能進來。這些限制我們是知道的，所以提前有了防備。然而車蠍之淵和無魂之境，我們只知道它的名字和位置，卻不知道它們的范圍。神殿限制進入，這些遠古神國的遺境卻沒有限制，你們能想象，自己已經走進無魂之境中央會發生什麽事嗎?”

　“噢……”三女愕然無語。

　這時候才意識到，遠古神國的遺跡並沒有那麽好玩。

　沒有邊界，這才是真正的麻煩。

　神殿會提醒‘這個不準那個不讓’，遠古神國的遺跡卻永遠是‘歡迎歡迎’，然後就好好招呼你了。

　“那我們還去嗎?”洛青猶豫問道。

　“當然。”杜南笑道:“如果害怕危險就舉步不前，那不如躲在家裡睡大覺好了。放心吧，今時不同往日了，我不會讓你們這麽輕易遭遇不測的。雖然說力量上未有大成，自保能力卻絕對足夠。走吧，遠古神國的遺跡也有無數技術和資訊，說不定正有一份巨大的驚喜在等著我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