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杜南的成長速度是一個猜想不到的意外,微姬的成長就是一個巨大的驚喜,而四雀那就是一個奇跡了。
雪老回報西之位庭長老團的時候,在場所有的長老都愕然了。本來,使用特殊的雙修奇法相互配合,由杜南這位曾經是虛空8的真祖引領,再配合微姬那生命生靈中最高的天賦資質,在短短三年時間,微姬攀上虛空3並不算很離奇的事情。
早之前,微姬已經修成了虛空力量,只是剛剛入門,還沒有到達虛空1的層次。
在雙修和真祖引領的情況下,她短時間登上虛空3的境界雖然很驚人,卻不算不可能的事情。她那威力逆天的黑色雷電既然源於杜南,三場勝負也勉勉強強說得過去。
但是。
四雀的進步無論怎麽解釋都說不過去。
一個天人合一體,連神祖都不算,居然獲得虛空3級力量修為,這簡直要逆天啊。雖然說沒有規定虛空力量一定就得是神祖才能修行,神祇甚至武神也有可能,可是話說回頭,光憑神祇和武神的軀體素質根本無法承受虛空能量。這就跟紙飛機上面裝大炮一樣,不是不給你裝,而是你載不起。
這本是人所共知的事情,然而,四雀明顯違背了這條定律。
“回稟各位長老,我的身上擁有杜長老烙印的特殊力量,請原諒我不能說它是什麽。反正只要它還烙印在我身上,我就能夠保持本身不被虛空力量反噬。杜長老答應過我,在我擁有足夠實力承受之前,他不會撤掉這個烙印。所以,我可以憑著它自由修練虛空力量,不用擔心自己的身體承受不住。”被召來的四雀簡單應話,並沒有泄漏杜南烙印了什麽力量。
一眾長老自然不會追問,這是杜南的私人秘密。
雪老代替大家問話:“原來有這種保障,好。四雀小姐,我多問一句,你可以使用真祖原型嗎?”
四雀應道:“可以。需要的準備時間會長一點,畢竟我還不太懂虛空力量的使用。”
長老們聽著都無語了。
理論上。
擁有虛空1的力量修為,本人已經非常熟悉戰鬥了。
可是。
眼前的四雀不是這樣,她擁有了巨大的力量,卻沒有正常人的戰鬥經驗。如果說力量是財富,那別的真祖是一筆一筆賺的,深悉賺錢之道。四雀卻不是,她是中了一個巨獎,很有錢,比很多富豪都有錢,本身卻完全不懂經營之道。
“雷神小哥說可以帶你到虛空6,然後根據你的天賦再評估一次。如果還可以,你還能往上走?我想問,你相信嗎?”
雪老再次開口,長老們也關注四雀的回答。
四雀想了想:“雪老,諸位長老,我相信。我不能說杜長老在做了什麽,我只能說:只要我的資質還夠,沒有離群掉隊,杜長老和微姬小姐能攀登多高我就能夠攀登多高。在那種修煉中,我們相當於一體的存在,我們的修行所得都是共享同分的。”
一眾長老眼瞳微縮。
雪老再問:“四雀小姐,你認為雷神小哥是想修練到虛空9嗎?你估計,微姬小姐能否跟進到這一步?”
“是。”四雀先肯定這一點,然後才說道:“杜長老百分之一百想要修練到虛空9,否則他不會棄力重修。諸位長老,我得先說明一點。無論微姬小姐還是我,戰鬥能力都很弱。微姬小姐還好一些,她是杜長老的妻子,杜長老暫時借用強大的力量給她。在虛空甲大賽中,微姬小姐也苦練了一番。比起她我要差得遠了,即使以後能夠晉級虛空6,我相信有可能打不贏虛空5的老手。
”聽到這話一眾長老笑了。
戰鬥經驗。
這種東西確實傳授不了,只能依靠自己的歷練和感悟。但是,只要擁有足夠的虛空力量,經驗可以慢慢累積。虛空甲大賽是生死戰場,不適合新人磨礪,可是其它地方和其它武者不危險,指導一個新人很容易。要是四雀擁有虛空6的修為,在場的長老都不介意親自指導一番。
現在聽到四雀打心裡相信,她又是靈雀的身份,這不可能會胡吹亂誇了。
雪老早前想到這一點。
所以,他才想要更直接地推一把。
“四雀小姐,既然你打心底相信,我們也不妨賭一把。雷神小哥說你能夠跟到虛空6,之後需要看天賦我們猜你可以更進一步,但是未必能夠走到虛空9的境界。四雀小姐,你也知道我們西之位庭沒有虛空9的長老,我們極度需要一位這樣的人物。需要他的威名,也需要他的修練經驗,更需要他對中位神祖這個層次的展望和窺測。所以這樣的人物,越多越好。”雪老凝重道。
“即使不是你們?”四雀微訝,真心問了一句。
“即使不是我們也無所謂,四雀小姐。西之位庭不是我們的,也不是某某人的,我們肩負是整整一個人類種族。我們不介意誰人超越,也不介意有人凌駕於我們之上。只要他對整個西之位庭有利,是前輩是後進都可以。話說回來,如果雷神小哥能夠比我們強,也許我們還能借鑒一下他的修行經驗呢。”雪老微微笑道。
“諸位長老,你的胸襟有如宇宙廣闊。那請問,你們需要我做什麽?”四雀是靈雀的一員,自然不是笨蛋。
雪老當著杜南的面要人,必有所求。
對女神來說,最大作用莫過於繁育子裔。四雀心裡非常抗拒。擁有力量之後,她不喜歡被當成一種工具使用。特別是呆在虛空星上見證了杜南對微姬的寵愛,四雀打心底希望自己也能擁有這樣又溫暖又安心的懷抱。
“請放心,我們不會勉強你的。武者跟女神是不同概念,哪怕微姬那樣的天賦,我們也不會要求她育子育女。”
長老們都是人精了,一眼就看出四雀的抗拒。
另一方面。
一位擁有力量的真祖比一位多育優育的女神,前者明顯價值更高。同等的人與工具,兩者根本無法比較。例如虛空甲擁有虛空1的力量,它跟一位虛空1的真祖相比如何?傻瓜都知道,虛空1的真祖比虛空甲重要一百倍。
女神是稀罕物?
對啊。
不過真祖更加稀罕百倍。
“那麽”
“四雀小姐,你聽過天瞳長老嗎?”雪老忽然問道。
“當然。身為靈雀姐妹的一員,我怎麽可能沒有聽過天瞳長老,她的故事我能夠倒背如流。要不是那場驚世大戰,天瞳長老是最有希望登達虛空9的人,比蛇母蛇祖更有機會成功。可惜天瞳長老已經徹底隕滅,連重生的機會都沒有。”四雀說到最後微微一傷。
對於這位西之位庭的傳奇人物,四雀一直當成偶像敬拜。即使消逝了數億年之久,這份敬意仍然不變。
在人類種族中,也有無數人傳唱天瞳長老的故事,心中敬為英雄。
“其實她還沒有死。”雪老淡淡道。
一句話。
四雀愕愣發傻了。
雪老再歎:“不過,她也不算活著。說起來,原本她是不用死的,因為她不想毀掉最有價值的東西,所以將她的力量保存了下來,自己卻失去死亡轉生的機會。你不用驚訝,在那時候神術力量還是很珍貴的東西,比現在稀罕一萬倍不止。天瞳長老擁有的更好一些,所以她選擇給後人保留一份力量而犧牲自己。”
四雀震住了,緩了緩才說:“諸位長老,你們要將這東西給我?”
雪老笑了:“不,嚴格來說是我要帶你去見天瞳長老,至於她給不給你這份力量就看你自己了。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天瞳長老也是天人合一祭式的成功者,西之位庭史上的第一例。我想,這算是你們靈雀四姐妹的機緣。”
四雀低頭,行禮。
這不但是感激,還有對西之位庭長老們的敬意。
正是這群胸懷坦蕩,無私奉獻的人們支撐了西之位庭,支撐了整個人類種族。他們是最強者,卻甘願化為基石,為所有新銳新秀鋪路排障。
“我們能不能走得更遠,心中早有數了。有些層次,天賦和悟性不足是很難爬上去的。與其我們花費大量精力和時間嘗試,不如多給後輩們一些機會。也許我們有一天能熬到頂點,但,如若你們走得更快,我們衷心希望你們成功,也樂意在中途伸手推動一把。這是我們的工作,也是我們的榮幸。”雪老微笑道,表情無比平靜。
忽然間,四雀有所明悟了。
也許,他們這副老人模樣就是一種說明。神軀變化老幼太容易了,為什麽他們偏偏選擇老人模相。
深想一層,這才是他們的真正用意。
他們老了,很難再疾步猛進。但,他們還有老到的經驗,老練的手段,老成的管理治禦方法。他們以老示人,表示不與青少爭鋒。同時這副老相也說明:他們可以作為一時之師,可以在你的人生道路上援力相扶。甚至還表明,這不單是對天才精英們而言的,也是對那些失敗了重生了的人說的。
他們在說:輸了?不要緊,爬起來。我們這些老人還能護著你,扶著你,等著你看著你重新站到最高處。
忽然間。
四雀感覺自己生為西之位庭的一員是一種幸福。
想想。
也許杜長老早就看透這一點,所以才貢獻虛空甲技術。以人類身份回饋人類種族,也在回敬這些可愛的老人們。
一個人的強大是一時的,一個種族的強大也是短暫的,一種信念的強大才是永遠的。
這句話四雀忘了是誰說的。
因為這句話,靈雀姐妹們才一直緊密相扶,無論力弱力強都抱成一團。這麽多年來靈雀姐妹們越來越多了,發展也越來越好了。再回頭一看,一群弱女子居然能在神祖之地生存得如此之好?這是一件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啊。
今天。
四雀看到西之位庭的長老們,心裡徹底明白了。
永遠不敗的是信念。
“我會成功的,諸位長老,一定會。”四雀低頭,恭禮,心中有一股無法想象的堅韌意志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