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痕正式生成，虛空世界的能量不停湧入杜南的軀體，這一切都是正常變化。雖然杜南的吸汲量比較多，也比普通上位神祖吸汲的時間更長，無羈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些反常的細節了。無羈正瘋狂傳訊，不停詢問遠在忘憂神宵的老一輩們。

　“什麽，延伸出身體之外的虛空之痕?”

　“這是不可能的，無羈。你也知道虛空之痕只是身體上的能量影像，怎麽可能飄離出體外。”

　“你這樣是什麽畫面?之前晉級之時的……不對，這是實時畫面?”

　“真的嗎?這是真的?”

　“無羈，馬上接收我們的傳送請求。你放心，我們又不是入侵禁蛇，我們隻想親眼看證一下。”

　“你還要通知一下戰宗，他肯定需要上稟這件怪事。”

　沒一會兒。

　光影閃爍，數十人的身形錯落當場。此時此刻，杜南仍然閉著眼睛吸收虛空世界的能量。外間的事情他知道了，卻也不加理會。這會兒他已經踏入全新一個層次……跟這些人完全同等的層面！

　除了數十個不認識的老頭，戰宗也來了。

　看到杜南背部的9支鞭須長翼，戰宗當場就傻眼了。很明顯，他從沒聽聞這樣的情形。

　“一般人晉升上位神祖，吸汲虛空能量的總時候很短吧?我記得最短的只有幾個呼吸的時間，再長也不過一百息。無羈，這小家夥吸汲了多長時間?再說這種吸汲量也不正常，比普通人多出一倍有余。你過來跟他說話還沒多長時間吧，他這麽快就成功啦?”此時一名看似領頭的老者開口問話。

　“淵老，我想這些不是重點。杜南先生的背後的‘翼’是什麽，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無羈急問。

　“我也不知道。”淵老輕輕搖頭。

　轉望戰宗。

　戰宗也是搖頭:“我也沒有聽說過，無淵先生。本來我以為忘憂神宵會有說法，沒想到你們也……”

　無淵接道:“戰宗，我的知識面可不廣，擅長也僅僅只是修行一方面。要是無聞老頭來了，他可能會知。，可惜他早已經前往某個不方便說明的地方，我現在還聯系不上他。戰宗，能不能聯系一下你那十二位尊主?他們肯定知道什麽，至少一定聽說過。”

　戰宗點頭:“過來之前已經第一時間聯系了。可惜他們都很忙，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回話。”

　眾人說到這裡都沉默了。

　靜靜看著杜南。

　這時候杜南還在繼續吸汲虛空世界的能量，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樣的吸汲量，這麽長的時間，通通都違背了眾人的常識。普通人最少幾個呼吸結束，最長也不過一百息時間，眼前人卻打破了所有記錄。無論吸汲量還是時間，他都跟正常人不一樣。

　良久。

　良久。

　杜南的晉級仍然沒有結束，戰宗卻收到了十二尊主的消息。

　“既然發生這樣的事，杜南加入‘少數派’已經完全不是問題了。晉級時候發生的怪事你幫他遮掩一下，除了忘憂神宵那些閑人別讓其他人知道。至於‘身外虛痕’的事情就不需要了，大大方方讓大家知道吧。外痕的事我不能跟你說太多，你可以去找一個人問問，知道一部分的答案。那個人叫做……雷缺。”十二尊主之一，他隻給了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此時，無羈忍不住問道:“戰宗，這雷缺是誰?”

　戰宗苦笑:“一個大名人。你認識的，還請他喝過酒。在兩萬七千多年之前，他的名字還叫做:雷宗。”

　無羈瞪大雙眼:“是他?上一任雷暴神宵的尊主?大上祖讓你找他幹嘛，他不是跟現任尊主爭戰的時候被廢了嗎?聽說連中位神祖的力量都不如了?他能知道什麽?”

　戰宗也搖頭:“我不知道。大上祖說這叫什麽‘身外虛痕’，可能雷缺知道點什麽。”

　無淵老人卻不廢話:“多想無用，直接將人找過來吧。”

　戰宗點頭，閃爍不見。

　小半天之後。

　杜南仍然沉浸在晉級過程中，現在眾人已經連驚歎都無力了。這不是超記錄，這已經超超超超記錄了。

　光影再閃。

　戰宗拉著一個喝得半醉的醉鬼傳送過來。

　見了面，無羈和一眾老者也認得出，這位確實是曾經‘叱吒風雲’的雷暴神宵之主。傳聞他已經極度接近‘少數派’的層次，就因為一次失敗而一蹶不振。雷缺，這個名字跟所有上位神祖都不一樣，他是‘經不起失敗’的典型，最反面的教材之一。

　另外。

　大家都知道上一任雷宗‘很渣’，卻很少人知道他的本名叫做雷缺。

　現今他跌落神壇，卻能夠被酒麻醉，可見他已經放棄了自己。否則，他的神祖軀體怎麽可能被區區酒精左右。別說神祖，就是稍稍修練過的人物，連星神戰士都不算的小角色也不會被酒精麻醉。

　“呵，戰宗閣下，你帶我這個廢人來這裡幹什麽?”雷缺灌了一口酒，半醉道。

　說話時的神情，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會被怎樣。

　在力量上。

　雷缺還擁有中位神祖的水平……不，應該說他比中位神祖更強得多。但是在精神上，他已經連凡人都不如了。

　戰宗也不當爛好人，勸說什麽之類的。

　揮揮手。

　升起一層遮蔽光幕，又褪去杜南身邊的保護光牆。

　此時。

　啪的一聲。

　雷缺的酒壺掉到了地上，整個人仿佛傻了一般看著杜南，口中喃喃:“不可能……這不可能……不，不可能的。”

　戰宗拍著雷缺的肩膀，問道:“你知道?那九條須鞭翅膀是什麽，你知道的對嗎?”

　雷缺只在愕語:“不可能的……這不可能。”

　戰宗正想再問。

　無淵老人卻搖了搖頭，示意先讓雷缺自己‘清醒’一會兒。戰宗依言松手，眾人也不多問，隻靜靜陪在旁邊，慢慢等著雷缺說出他的答案。雷缺的眼睛根本沒離開過杜南，嘴裡一直是‘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囈語，一副神經病病得不輕的樣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雷缺終於沒了聲音，仰頭，長歎，仿佛回復了平常，不再是醉鬼加傻子的模樣。

　“快一小時了吧……呵呵呵呵，一般晉級最多不超一百息，這小家夥根本不是人啊。”雷缺歎道。

　“你能說了嗎?”戰宗問道。

　雷缺點頭:“故事有點長，它跟你們想象的不一樣，因為發生在我身上它並不是一件好事。諸位前輩，我們需要另找一個可以‘施展’的地方，不能在這裡驚擾了這位小‘奇人’。走吧，我會讓你們知道的。”

　說完。

　雷缺伸手示意，回復了豪強武者的神態。

　戰宗皺眉:“施展地方?嗯，我找一個隱密又安全的地方吧。”

　說完。

　一道傳送門展開，對面是一片荒蕪的虛空世界，非常適合動手或者演示武力。

　雷缺隨著一眾人飛身進入。

　然後。

　當大家都有所準備之後，雷缺忽然開口道:“你們誰想試一試都可以，保證百分之一百成功。我試過一次，加上一次戰鬥我成了現在這樣的廢人。你們稍稍試試就好，要是附近突然出現敵人千萬不要繼續。在正題之前先試驗，這樣更有說服力。誰來?很簡單的，只要你們將自己的力量催谷到最大程度，然後再踏前一步……沒錯，就是進入超限狀態。”

　眾人聽著一驚。

　上位神祖進入超限狀態可不是好事，這樣會自我崩壞，會大速度損耗力量。

　雷缺又說道:“你們沒有聽錯，我也沒有膽量坑你們。你們想知道身外虛痕是什麽，自己親身體會最能理解。記住不要太過，也不要太貪，稍稍超限就能發現奧妙了。”

　無羈一聽上前，示意眾人:“淵老，我來。”

　無淵老人輕輕點頭。

　催谷到最大程度……這種事上位神祖一般不需要做，除非是跟同等級的上位神祖拚命。

　超限，那更不可能。

　上位神祖的力量控制度是最高的，一旦超限就代表:失控！

　這種失控，自身的能量流失就跟‘割脈放血’差不多。哪怕跟同等級強者拚命，上位神祖也不會選擇超限戰鬥。這種打法即使最後打贏了，自己的損失也是無法想象的嚴重。在虛空世界，因為超限戰鬥而掉落中位神祖的上位神祖並不少。

　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消失了。

　要麽當場被殺;要麽後來被仇家滅掉;要麽沒膽量公開露臉，隱藏不知什麽地方舔傷口了。

　在虛空世界不但喝阻上位神祖超限戰鬥，也禁止‘虛空牆壁’之內的中位神祖這樣做。上位神祖們也不太清楚這樣做的理由，只知道超限是‘自我毀滅’的作死之路，誰都不能犯這種傻。

　很快。

　無羈催谷到最強狀態，凝望無淵老人。

　後者點頭，也祭力以防不測。

　無羈再進一步……進入超限狀態。刹那，虛空之痕再一次瘋狂吸汲，如同晉升上位神祖之時的情形一樣，無羈再一次超過最大容限吸收能量。當然，此時無羈的力量也在流失，放血似的流失。因為沒有戰鬥，無羈還能夠穩定控制，不讓自己進入異常狀態。

　做到這一步，無羈強忍不適，眼問雷缺。

　雷缺卻笑了。

　沒說話。

　隻伸出一手，指了指無羈的手臂。

　一個動作。

　眾人同時注意到了，包括無羈自己……這時他臂上蛇形虛空之痕變了。

　手掌背部的虛空之痕縮了回去，縮到小臂時又伸出體外，在小臂旁邊形成一支匕首似的角牙。這模樣，就好像無羈的手臂長了一支野獸的骨刺似的。

　“身外虛痕?”無羈望著自己的手臂，不敢相信自己也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嗯。只要你退回原狀態，它就會變回原樣。”雷缺說道。

　無羈依言。

　果然。

　當無羈一退回超限狀態，虛空之痕凝成的‘角牙’變回了蛇形紋身，跟原來一模一樣。

　“無羈，感覺如何?”

　“我還好，淵老。超限狀態沒有戰鬥，隻暴增力量沒有浪費使用，只是稍稍損失了一點兒力量，幾百萬分之一吧。”無羈輕松說話。可是，堂堂一個上位神祖的‘幾百萬分之一’也是莫大的能量，甚至足夠粉碎位面宇宙了。

　僅僅一次超限，居然是這樣的後果。

　此時。

　戰宗也在試驗……他不是腕部角牙，他的虛空之痕縮回心臟，迅速在肩膀上多長了兩條手臂。

　眾人又望向雷缺，雷缺點頭:“是的，每個人都不一樣。我是尾巴，跟我祖族雷鰻有關系。戰宗先生的先祖血脈是六臂魔羅吧，看這樣子你跟你的先祖還差一些。淵老，現在你們都明白了吧。沒錯，我用超限狀態跟我的子孫小輩大戰，最後仍然被虛獸組織某些人陰了……那時候我很狂妄，我認為我能贏，明知道他們有陷阱我也認為我能贏。沒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無淵老人問道:“你從什麽地方知道這東西叫做‘身外虛痕’?”

　雷缺應道:“異典。 有一本教人自殺的古籍，異典提過‘身外虛痕’的種種現象。我沒有經過超限狀態自然不知道異典在胡扯什麽，自身試了就覺得奇怪，所以後來一直翻查。淵老，想必你知道……”

　“你想從異曲上找到回復的方法?”

　“嗯。”

　聽到這裡眾人都不說話了，所有事情一目了然。

　現任雷宗夥同虛獸組織，合謀陰了雷缺一把。雷缺自信能勝，直接上陣，結果連超限狀態也輸了。失敗之後他沒有放棄，一直尋找‘身外虛痕’的訊息，也一直尋找恢復自我力量的方法。可能找了很久，他找到了有關身外虛痕的情報，卻沒有找到回復的辦法。

　然後。

　他頹廢了。

　“杜南是怎麽回事，他可沒有‘廢’啊?”無羈問道。

　“我知道的你們都知道了。你問我，我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