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兩個多月的時間,雷剛敗了。當場被軍山廢功,而且是毫不猶豫和毫不留情的廢掉了。看著觀眾們的氣急咒罵,看著軍豪首族的青寒臉色,看著雷暴神宵一眾人的仇視怒目,軍山心中的反應是……完全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做完這些事就好像是喝了一杯茶,或者吃了一個包子之類的小事,根本沒什麽值得激動。
此時。
軍山忽然生出一種錯覺:也許,武鬥的勝負本來就不需要一驚一乍。
不管結果如何,保持平常心才是最正常的態度。
“恭喜,軍山先生。”
翼城微微激動迎前道賀,因為軍山的成功也代表他自己的成功。軍山的‘見聞習悟’是他用太古神威拓印傳輸的,軍山能夠據此提升修為,自己肯定也可以同樣做到。
兩人走回場邊。
杜南只是點了點頭,仿佛軍山打贏雷剛是很正常的事情,完全沒啥好意外的。這樣的態度看在一些押了注的觀眾眼裡,大家心裡更恨得牙癢癢的。要知道他們都不是小角色,押注沒理由是押一百幾十萬虛空幣的小打小鬧,出了手的起碼是一件小神器之類。
雷剛一敗,他們真心虧到肝疼了。
這時候他們看著軍豪的眼神也不太友善……你丫連自己的部屬戰將是什麽料子都不清楚,居然還有臉當任一族之首?自己蠢也就罷了,連累我們賠了一大筆才不應該啊。雖然我們都知道你們一群人打算聯手陰銀葉團這群新丁一把,不過就你們這智商水平真的能夠辦成事?
一仗完結。
觀眾未退。
這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正戲才剛剛開始。
“杜南先生,你果然很有手段。雷剛叔叔居然會敗在軍山的手上,想必是你偷偷贈送了什麽吧?好吧,雷剛叔叔敗在競技場上我也沒什麽好說,麻煩你將雷洪宮主放了,這件事我們雷暴神宵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雷輕第一時間上前說話,下意識又走正常套路了。
“不然就怎麽樣?”杜南一句話嗆死。
“你……哼,杜南先生,你真要跟我雷暴神宵作對嗎?”雷輕接不了話,威脅的習慣還在。
“還是來這一套,小少爺?這樣說吧,如果隨便一個神宵的小少爺跳出來威脅兩句我就得乖乖縮回去,那我還來虛空世界做什麽,不如躲回自己的位面宇宙當土霸王好了。雷輕小少爺,難道你不覺得你的腦子很有問題嗎?明明只是送死的馬前卒,就不能乖乖按照別人的計劃,乖乖做個棋子送死嗎?我們不多說,要動手還是要滾蛋,趕緊的,不要浪費我品茶賞樂的時間。”杜南輕輕招手,仿佛面前只是一隻螞蚱在叫囂。
“你……”雷輕氣急臉青,偏偏又不敢動手。
太古神器的威名在虛空世界很高很高。
第一神宵的構成就是太古神器,由此可以想象人們對這種‘定量’物器的態度了。雷輕自信不怕杜南本人,但是他不能不怕血界。雷洪老頭都一下子被‘捕獲’了,雷輕相信自己也會一樣下場。
這時候。
軍豪飛了過來,微微拱手道:“杜南先生,雷洪宮主之事只是一時誤會。既然軍山打贏了這一場,這筆賭注我們也認了。現在就請杜南先生開個價,你隻管說,需要什麽條件才能放了雷洪宮主?”
杜南微笑不答話。
拿出曾經押注的空間方塊,然後一下子分成了兩個,再分成四個,八個,十六個,三十二個,六十四個……轉眼之間,這個空間方塊越來越小,迅速變成一堆細沙的模樣。當然,變成‘細沙’還不是結束,無數虛空能量卷動,仿佛正在吸汲這些小空間的蘊藏能量。
雷輕和軍豪等人不明,杜南又揮手。一個老人的身影飛出,摔在龐大的競技台上。
眾人看得到這是雷洪。
可是,雷洪飛摔到競技台上赫然發出一聲‘骨折’聲音,同時又是止不住的痛呼。未見雷洪站立和開口發言,此時他隻抱著自己彎折的右腿痛叫,痛得眼淚直流的模樣。
在場的觀眾們傻眼了。
僅僅隻從幾米高的地方摔下來,你居然‘骨折’了?
難道說……
“雷洪老先生。”軍豪一臉關切飛近,更加無語的情況發生了。
也許是軍豪飛得太快,一刹那的勁風又將雷洪吹飛。他好像滾地葫蘆一般翻了好幾個圈才停下來,等到停止滾動,臉上又滿是鮮血了。這時候眾人都看得出……雷洪就是凡人一枚。
毫無力量的凡人。
“你做了什麽?你做了什麽?”雷輕驚恐怒喝,小心閃到軍豪的身邊,對自己的老叔卻看都不看一眼。
“軍山打贏我就廢了雷洪,不是早說了嗎?”杜南淡定道。
“這不可能。雷洪不可能連一點點力量都不剩下,他可是中位神祖的境界。”這一刻雷輕連‘宮主’兩字都省了。
“你這麽說是指望我手下留情嗎?”杜南一臉平靜。
雷輕無語了。
對付銀葉團的計劃是有的,不過劇本完全對不上……銀葉團這‘出手無情’怎麽回事?跟推測的反應完全不一樣啊。
此時,軍山揮手將‘重傷’的雷洪招了過來,凝殼保護,藏好送走,表面功夫做得十足:“杜南先生,哪怕失敗‘全廢’之人也不會變成凡人。雷洪老先生到底還是神祖,現在連一滴能量都不剩,你到底做了什麽?我們都知道你擁有太古神器,不過濫用這種東西傷人可不是聰明人做的事。將雷洪先生的支點創印和源點創印還來,我們也許還可以心平氣和談一談。”
這句話已經有威脅的意味了。
跟雷輕這個神宵少主不同,軍豪是第一神宵的天宮宮主之一,同時還是一族之首。
說出這樣的話,幾乎是宣戰之始了。
“對對對……”雷輕一聽,不等杜南應話馬上補刀:“在競技場上戰敗了,我們沒有話說。可是在場外無故傷人,你這分明就是處心積慮對付我們雷暴神宵。大夥都出來,我們必須為雷洪討回公道,省得讓別人以為我們雷暴神宵好欺負。”
雷輕一邊說一邊招手。
眾人都一副‘喔’的表情,心想你們原來的‘劇本’就是這樣吧。故意引導銀葉團的人在‘場外傷人’,然後冒出一群人討回公道。雖然前面的節奏被雷神杜南不按常理帶亂了,不過這劇本最終還是強行拉回了正軌。
恭喜恭喜。
只不過,貌似你真是一枚棄棋啊……連看風向都不懂。
軍豪聽著皺眉了。
雷暴神宵的其他強者也很鬧心,但是聽到‘少主’的招呼又不可能不出來。一群人只能無奈飛身出來,擺出‘我們不罷休’的態度。實際上,現在不管軍豪還是他們都不願意動手。軍山的挑戰是第一步亂棋,軍山的‘勝利’更是第二個不穩定因素,雷洪變成‘凡人’是第三個無法理解的意外……這三件事表示他們最有把握的事情都沒有實現,反而產生了絕然相反的效果。
在虛空世界辦事,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意外!
連連出現了三個意外。
這時候他們隻想靜靜觀望,乖乖當個路人甲,直到有了新計劃再動手。在混亂中胡亂伸手,往往就是‘更加混亂’的開始,往往也是作死的開始。所以,他們真的很想在雷輕的臉上抽一巴掌,或者將他說的話塞回肚子裡。
可惜,時光不能倒流。
不得已。
劇本只能走回了原來的‘正軌’上面。
這時候,他們又看到了第四個意外……雷暴神宵一群豪強飛出,擺開問罪的陣勢,銀葉團一群人卻沒有一個作出反應。仿佛他們才是事不關己的路人甲,這裡發生的一切跟他們毫無關系。
對面一群人只有兩個正常人。
翼城和軍山。
他們正祭力擺拳,準備應付不測之變。
看著這情形,場內的觀眾都要醉了。銀葉團是在‘裝’嗎?已經算是大敵當前了吧,你們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杜南先生,你真要跟我們雷暴神宵為敵……”雷輕也發現情況不對。
“我不想聊天。我發現,我跟你們說話會降低我的智力水平。來,動手,我來告訴你們棋子應該怎麽死。別在意人多人少,反正你們數量再多十倍也一樣結果。來吧,動手吧。”杜南沒有起來,仍然坐著。打斷雷輕的說話之後隻招了招手,一副‘就這樣跟你們打’的態度。
聽著這話,一眾精心挑選出來的強者也惱了。
大家都是中位神祖,你居然想一個人對付我們所有人?還想坐著打,連站起來都不站起來?
眾人對視一眼。
眼神交流:按照原來的計劃,首先拿下銀葉團其他的女神成員,然後再跟杜南談條件。
至於對錯因由……
身在虛空世界到底還是說用拳頭說話的,只要己方得利,其它事情就容易解釋了。第一神宵不是仲裁機關,虛空世界也沒什麽地方可以說理。在這個自由自在的奇異界域,最大的‘道理’就是獲得勝利的拳頭。打從一開始大家就隻忌憚太古神器的威力,對銀葉團其他的女神們卻沒有一點擔心。在他們心中,這些女人只是杜南的玩物而已。
心中決斷。
進攻驟發。
僅僅在一刹那間,數十身影已經飛近。無一例外,全部都朝著杜南以外的目標而去。
然後。
在同一刹那,他們全部都‘靜止’了。
如同電影中的定格鏡頭,他們在閃至銀葉團女神身邊之際,所有人都靜止不動。仿佛有無形金繩將他們一個個捆綁起來,連能量都鎖囚扣押,無法產生一絲一毫的威力。競技場內,除了還沒有動作的軍豪和雷輕,雷暴神宵一群精心挑選的豪強先鋒都被‘凍結’在銀葉團眾人的面前。
如同吊在半空的玩具。
毫無還手之力。
觀眾們看得出他們心智猶在,可惜本身卻陷入‘靜止’狀態,根本沒有發揮實力的機會。
這時候艾伯利翁微微輕笑,好像安慰道:“各位有心拿女人下手的好漢不必驚慌,這個叫做空間凍結,只是一種凝固空間的技法。事實上你們是可以掙扎的,只要你們力量足夠強大就可以掙脫了。當然,如果實力太弱就算了,再費勁也是白忙活……”
杜南一揮手:“空間重壓。”
瞬間。
凝停半空的數十人變成了一張張的血紙。
這情形好像他們的頭頂和腳下都有永不損壞的硬板,上下重合,一刹那將他們壓成了薄薄紙片的模樣。令人驚歎的,他們居然無法從旁邊逸逃脫身。數十張‘血紙’飄起,他們仍然‘封鎖’在這些血紙之上。虛空能量入侵, 慢慢將血紙的能量抽離。此時,大家還能從血紙上感覺到他們的惶恐情緒。
“呵呵呵呵,真是沒有耐心的壞家夥。”艾伯利翁白了杜南一眼,好像氣惱杜南打斷自己的演說。
看著一張張血紙慢慢變成黑紙。
最後。
隨風化為黑灰飄散,艾伯利翁才轉頭注目場中的軍豪和雷輕二人:“看清楚了嗎,兩位馬前卒?你們要對付的人不是雷神,而是空間之神。你們要對決的力量也不是雷霆,而是空間。回去吧,先跟你們的頂頭上司商量商量,修改一下計劃再來吧。喔,我還得提醒你們一下,別以為失敗了只是變成‘廢人’那麽簡單。這個空間之神可是很壞的,也不知道會將你們的‘力量’和‘所有物’扔到什麽位面空間呢。雖然這不算真正的殺死,不過注意囉,剛才這群人也許淪入其它位面空間當貓貓狗狗也不一定噢。”
艾伯利翁笑如陽光,聽著眾人卻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意湧起。
杜南不是雷神,而是空間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