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現場直播。”馬哥不客氣了。

　　指著觀眾們。

　　又伸手示意幾位嘉賓，說道:“在旅行者開始之前，洪老和幾位前輩也是提前知道的，洪老還勸過他呢。卓將軍，你沒看到直播進行時，我還跟旅行者說過話，叫他不要打小蟲王領首了。洪老在後半段，幾次跟暫時潛伏的旅行者說過話，讓他小心蜂蟲。卓將軍，你是不是不知道什麽叫直播啊?”

　　馬哥極不客氣，卓人傑也臉色發青，口中喃喃:“你們，不會是作了假……”

　　“我們是新聞人，新聞人也有新聞人的尊嚴。卓將軍，你要想說我們假造錄影?這件事我們能不能忍先別提，你覺得，洪老爺子，會配合我們假造一次戰鬥錄影嗎?好像你父親說的，區區一名三星小輩，他能值得洪老爺子不要臉去造假?”

　　卓人傑看到洪老爺子面色不善，只能應道:“這個，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麽，你它媽什麽意思?你來說說看，我們怎麽直播著就做了假?”馬哥發飆了，拍著桌子說:“難道說，這些三千多蟲獸都是我們請來演員，它們在故意送命，配合旅行者閣下表演來著?”

　　“這個……”卓人傑無語，倒真想說這種可能。

　　節目組眾人眼神不善。

　　話又吞了回去。

　　蟲族與人類，從來就沒有‘友好’過。基本上，任何擊殺蟲族的戰士都是值得尊敬的。他的功勞，變相地保護了普通的公民和平民，這是不能被否決的功績。現在要說成一場表演，這會觸怒很多默默奉獻的人，連一些在前線作戰的戰士也會心生不滿。

　　“滾吧。”嶽擎海在蒼藍星盟中，也不用給多少人面子。

　　卓非凡什麽的。

　　在他眼中還不算什麽東西。

　　節目組聽聞嶽老發話，連忙將鏡頭切掉。老學者，繼續一堆悠長乏味的數據報告。機甲迷和觀眾們只知道一件事:這場錄影，將成為劣境經典教學之一。而且它還會推上魔網，有可能成為挑戰地圖之一。老學者也說了，即使其他人擁有一模一樣的戰術與實力，也不能複製出來。

　　一萬四千三百五十八次致命交鋒，代表‘一萬四千三百五十八次你會死’。

　　這麽龐大的死亡機率。

　　只要錯了一次，你就是一具屍體了。這還未算中間計略性的對戰，亂了一環都有變數。

　　當然。

　　大家也知道，這‘新地圖’換成白銀甲師打不通關，換成黃金甲師就簡單得多。

　　穿上機甲，也可能暴力碾壓而過。

　　畢竟……

　　護子的卓非凡又出來說話了:“再厲害，也是三星而已。”

　　*

　　鐵屑星，鐵騎城中，杜南白天都混跡魔網上。一到晚上，他才隱密外出，化身冰魄巨龍屠殺蟲獸。力圖盡快適應這具戰軀，解開四星和五星核心的保護。在空幽的地底下，杜南也會歸化人形，以六星階雷霆力量，屠殺最龐大群體的地下蟲族。

　　熟練力量之余，也減少鐵屑星的蟲族危害。

　　近一年時間。

　　杜南沒有離開過鐵騎城，全力苦練。

　　自從跟馬哥合作，鐵屑星的物資有如雪花降臨。有關當局似乎也不想管了，隻查查有無武器，沒有就放行了。跟洪老等老前輩的接觸，也讓杜南眼界大開。他才知道，在蒼藍星盟中，藍海聯邦僅僅是一個‘小’聯邦，連一百顆殖民星和礦星都不到的最低層政體。

　　而紅龍，它更龐大一點，也不超過一百顆衛屬星球。

　　同樣還屬於小聯邦。

　　天洋作為十大聯邦之一，擁有超過一百顆衛屬星球。準確來說，它的殖民星，礦星，農牧星等等加起來超過四百顆。這樣的團體是藍海星的十倍以上，它還不是最最頂點的聯邦。

　　見識更廣之後，杜南隱隱猜到。

　　或者。

　　有一些人正在合謀，將藍海和紅龍兩小聯邦合一。擁有一百衛屬星，就能從小聯邦變成大聯邦，提升它在蒼藍星盟的地位。那一場淺海之戰，應該是秦重礙了什麽人的事情。當然，他密藏著的地霜和天霜核心也可能是重要原因之一。

　　經過近年時間的磨合，杜南感覺冰龍戰軀漸漸穩定，心想回去藍海星的日子不遠了。

　　在魔網上。

　　他的不敗神話一直沒有被打破。四星階，偶然有人能夠‘拚死’旅行者，卻沒有人能完全戰勝。紅龍聯邦曾有一位黃金甲師不知抽了什麽瘋，要來挑戰。結果，整個天洋媒體噓聲大起，不了了之了。

　　五星打三星。

　　這種不要臉的比賽，觀眾們都不想看。

　　現在四星白銀甲師打不贏三星的旅行者，已經讓各大勢力的人惱羞著急了，要讓一位黃金甲師上場……他們不如當眾直播自己打臉三小時還好一些。這不是贏不贏的問題，而是沒臉見人的問題。哪怕他能秒殺旅行者，也會被人說成‘一群大人打不過一個十六歲孩子，連爺爺都叫出來幫忙了’的新聞。

　　天洋媒體，已經用這句話反饋紅龍了。

　　十幾天紅龍沒敢應話。

　　正值旅行者風頭無倆的時候，馬哥接到了一個新消息。

　　魔網內。

　　杜南與馬哥開啟獨立房間，商議對話。

　　“說正事之前，我先恭喜馬哥啦。我看了你的傳訊，那雙胞兒很可愛，起名字了嗎?”

　　馬哥輕笑搖頭，再為人父，他也感到無比滿足。

　　此時看著恭賀的杜南，卻有一種錯覺:眼前的熟人已經變了，更高大，更雄偉，更不可攀及……他仿佛從一隻靈捷的幼虎，蛻變成為一頭萬獸之王。盡量沒有任何殺氣，依舊有一種讓人打心底裡敬畏的感覺。近來風雲變幻，馬哥也見過不少這種人物，洪老，嶽老，以及一些百年征戰的超級強者，他們都有這種無法形容的威懾力。

　　“你也感覺到了?沒錯，我更晉了一步。”杜南也不隱瞞，這不算重要的底牌。

　　“四星?”馬哥試問，感覺又不太像。

　　“五星。”杜南一句話，馬哥愕愣了，又聽:“我要說我自己一次融合了兩枚種源核心，你相信嗎?”

　　馬哥沉默良久。

　　似乎有些感慨，又似有些猶豫不決，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杜南奇怪了。他敢這個‘秘密’說出來，因為蒼藍星盟早有四個例子，這不算什麽怪異事情。為何，馬哥這一副怪模樣。他好像有什麽想說的，又不太敢明言說出來。一年相交下來，馬哥也是能夠信任，杜南乾脆給他一點勇氣:“馬哥，有什麽就說什麽，我現在身在鐵屑星，聽到什麽秘密也影響不到你。”

　　杜南這一句話，馬哥更為愕然。

　　“謝謝你的信任。”馬哥起身，隆重其事的躬身點頭。杜南告訴他身在鐵屑星，實在是一件很不得了的秘密。這一年來無數資物送入，大家都以為旅行者是離校修行的學生。要知道他在鐵屑星，這麽瘋狂的收集物資，幾乎是‘革命謀反’的舉動。

　　馬哥聽到這話句，自然知道它份量有多重。

　　他卻不知道杜南已經有了離開鐵屑星的能力，根本不在乎別人知不知道。

　　“連融二核，在蒼藍星盟總共有六十六個例子。”馬哥長長呼了一口氣，回復新聞人的常態:“消失在歷史上的六十二例，現在還活著的僅余四例，魔戰總協的員老嶽擎海，總協成員王玄石，總協成員道秋龍，以及人稱藍海不死怪物的金鈴。先生，你是第五例。”

　　馬哥語氣平靜，表示連連融二核不奇怪，卻不是普通天才能做到的。

　　杜南點頭。

　　他知道有四例存活著，詳細是誰卻不了解。

　　“僅存的四人之中，嶽老和金鈴將軍曾經兩次連融二核。嶽老在二三星連融後，五六星也連融過。而金鈴將軍則一二星和三四星都是連融，聽說她現在已經六星鑽石級甲師。先生，因為你的關系，老馬相當於重活了一次，凡是對你有利的事情，老馬一定不遺力回報你。”馬哥再次擲重點頭。

　　接下來的話。

　　恐怕就不一定是好事情了。旅行者的一善之緣，馬哥不知道應不應該‘坑害’恩人。

　　“你有什麽盡管說。”杜南鼓勵道。

　　“好。”

　　馬哥再次吸氣，長長吐出，然後才道:“先生以三星實力，縱橫白銀區不敗，現今又連融二核達到五星階。老馬相信，至少在黃金階內，先生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了。”

　　杜南再點頭。

　　“這，也是老馬猶豫的原因。先生已經擁有登巔凌頂的能耐，老馬不知道應不應該多事，相信我那個迷信史前力量的瘋弟弟。”馬哥歎氣中想到了死去的弟子，不禁微有傷感。

　　“馬哥有話請講，信與不信，我也有分寸。”杜南聽到‘史前’二字，心頭一震。

　　表面上，不露任何聲色。

　　“好吧，先生聽見了不喜歡，就當是一個笑話吧。”馬哥整理了一下，說道:“在很久以前，我叫八足飛馬，我弟弟叫八翼飛鷹。我們早前的運輸業務，絕大部分是我弟弟完成的。先生別奇怪，我弟擁有五星魔能，實力相當不錯。”

　　杜南聽懂了。

　　這八足飛馬的‘大名聲’，想必有一大部分是八翼飛鷹撐起的。

　　“後來，他瘋了。在頗頗接觸一些冒險家之後，我弟突然離開了團隊。臨走前，他跟我說過一句話:無論公民怎麽努力，一輩子都無法超級貴族。優等基因，早決定了兩者的地位。他要跟冒險團一起，尋找屬於常人的‘超凡力量’。”

　　杜南聽到這裡，似乎明白了什麽。

　　八翼飛鷹，一定知道了某些隱密，所以才會跟著冒險團出行。

　　周至山是這種人，寶兒的父親是這種人，這八翼飛鷹也一樣是被‘史前力量’吸引的人物。

　　“二十六年後的一天，他回來了。”

　　馬哥眼睛微紅，繼續說道:“他受了重傷，無法被治愈的重傷。他臨死前，將兩塊不知何用的東西交托給我。還說，凡人要登天，一定得解開這兩塊東西的秘密。他讓我找一個值得托付，又有足夠天才的人物，將東西交給他。先生，知道我為什麽沒有投掉那兩塊害死我弟弟的東西嗎?”

　　杜南搖頭，隱隱猜到是什麽東西了。

　　“因為就算我認為他瘋子，那時候也有一個不變的事實:我弟弟，他擁有了七重體術。”馬哥這一句話，杜南也愕然了。

　　蒼藍星盟的記錄之中，並沒有人達到體術七重。

　　現在沒有，歷史上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