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一樣,身處在這個世界裡並沒有太大的意義,沒有多少人關心我們的死活,沒有多少人關心我們有多少的悲傷。與那些有優秀的血脈或傳承的人不同,與那些天生就注定了不平凡的人不同,巔峰的舞台沒有向我們發出過邀請,那裡的擁擠也讓我們注定無望去表演。
一次讓我們走進不屬於自己世界的經歷就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幸運,從那時起就進入了不幸的開端,像我們這樣的人本該輕易的在那些波瀾中死去,就像每天世界都上演的意外死亡一樣毫不稀奇,然而命運似乎覺得我們不夠悲慘,所以我們得到了拯救。
那一刻是多麽幸福啊,我們並不知道得到那種幸福是預支了多少的磨難,那個蠻不講理的佔據自己全部內心的人讓我們忘記了去思考會有怎樣的未來。
於此時開始,我們奢望著得到對方,奢望著擁有並就不屬於自己的美好,為此即便經歷再多的痛苦與絕望,隻要還沒有死,隻要靈魂還沒有煙消雲散,我們就永不服輸。
退一步的話,我們能夠找到一個平凡的人共度一生,且不論這種將就對另一個人是否公平,用自己的內心去琢磨,卻有著無法說服的執著在阻礙著我們。平凡不代表一無所有,放棄了那個幾乎不可觸碰的輝光也能夠平安的過一輩子,我們並非沒有選擇的余地……
然而,那怎麽都無法甘心情願啊,我們寧願去承受那永無止境的痛苦,也想要用自己的努力去證明並改變一切,不斷的失敗是否自己心中早就有所準備了呢?
為了不屬於自己的美好,我們決不妥協,這就是身為備胎來回應世界的最好說辭了吧?充斥了人性的貪婪與頑強,卻也是走到現在依舊沒有放棄的備胎們最真實的寫照。
像川城綺香所說的那樣,嶽重,我們是一樣的人。
由眼眶中流淌出來的血線逐漸流淌並布滿了全身,曉美焰死死握住川城綺香裙角的那隻手遭到了不斷的踩踏卻沒有一絲松動,她要阻止川城綺香走到鹿目圓香那裡,因為這一段的路程會踏碎她的一切。
“放手。”川城綺香並不想殺掉曉美焰,她或多或少都對那個沒有死乾淨的嶽重有些忌憚,如果她在這裡動手殺掉曉美焰而那邊的嶽重僥幸逃脫,她就會出現一個不死不休且永遠無法猜到會做出怎樣事情的對手。不算強大,但有這麽一個人惦記著總歸是很惡心。
曉美焰倔強的搖了搖頭,爬滿了血色線紋的臉猶如被刻下了無法抹去的傷痕,手臂被不斷的踩斷骨頭後又透支著魔力來修複,川城綺香能感覺到這個魔法少女正在走向一個超越魔女的深淵之境。
“隨便你了。”川城綺香覺得自己的好心情被破壞了,既然曉美焰喜歡抓著自己裙子就讓她抓著好了,這可是屬於她支配的褻瀆星海,薄弱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止什麽。
瑰紅色的身影一步步走向已經完全被褻瀆之力給包圍了的鹿目圓香,那高高在上的神性以極快的速度消退著,周圍的黑暗不斷的變得深邃起來,仿佛永遠照不亮,絕對意義的無光之境,那是象征著光明與希望的神隕落後走向極端的產物。
川城綺香強行行動,光憑曉美焰手上的力道完全構不成阻礙,她隻能拖曳在地上行徑著,如眼中流出的血淚一眼纏繞了全身的紅線更向是從那身長裙上延生出來的絲縷。
褻瀆的星海可不是什麽舒服的地方,川城綺香沒往前走一步,褻瀆之力已經刺入了曉美焰身上的每一個毛孔,每動一下全身就如同被倒刺劃拉一般痛苦,然而那隻緊握住最後希望的手卻一直沒有放開。
手背上的靈魂寶石黑得發亮,已經再也無法壓縮的絕望凝成水滴不斷的滲透出來,順著手臂不斷的流向地面,這種程度的絕望足以讓上百名魔法少女變成魔女了,然而曉美焰卻好像沒有受到影響一般,甚至連意識都還是清醒的。
“小圓,你再等等,我馬上就能夠到你身邊了……”
異空間沒有明確意義上的入口,有能力走進那裡的人隻有神與褻瀆者,曉美焰之所以能夠進入,其實本身懷著了褻瀆神明的心意,就像另一個時空裡,她將鹿目圓香強行帶回自己身邊一樣。
不過為了保持異空間與魔法少女世界的聯系使它不至於自行脫離這個世界,還是需要一個人帶領殘余的褻瀆魔獸在地球上佔據一個角落的。
川城綺香唯一能夠信任的人也隻有伊麗娜了,這個使命當仁不讓的落在了她頭上,追隨著那份最後的絕望而來的魔法少女們成功在巴黎的一個教堂找到了伊麗娜。
為了以防萬一,沙耶加這時還在飛往11區找志築仁美的過程中,沒想到這麽簡單就找到了伊麗娜的巴麻美一行沒有廢話直接向伊麗娜發動進攻。
伊麗娜是俄羅斯人,本身就沒法和巴麻美她們正常的交流,加上兩邊的意圖都很明確,光憑談判肯定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所以見到魔法少女的進攻,伊麗娜也在第一時間下令這裡的褻瀆魔獸發動反擊。
衝鋒在前的冥櫻和杏子以自己的經驗各自對最近的一個褻瀆魔獸發動攻擊,然而本該輕易擊殺對方的紅蓮長槍與重錘卻被高達的褻瀆魔獸那足以握住一個人的手給攔了下來,然後如同扔蟲子一般隨手將兩名魔法少女砸到教堂的牆壁上。
面對實力突然暴增的褻瀆魔獸,巴麻美顯然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當她看到自己的同伴被輕易的扔出去後迅速拿出銀色的聚光巨炮朝著那無聲的看著她好似嘲諷一樣的褻瀆魔獸轟出。
“八嘎!”伊麗娜好像也不是一句通用語都不會,在巨炮淹沒了那名褻瀆魔獸之後,這個有些三無的少女難得的說了一句話,然後挺著劍盾衝向巴麻美而來。她清楚在自己出其不意的反擊到兩名魔法少女后,現在有能力給自己造成威脅的這有巴麻美了。
褻瀆魔獸的力量已經遠遠的超越了普通的魔法少女該有的程度,然而其巨大的身體帶來的笨拙卻是一個巨大的弱點,本來憑借杏子和冥櫻的靈活性多花點時間還是能夠打敗它們的,然而兩人托大的一擊卻給伊麗娜帶來了反擊的良機。
劇烈的撞擊即使是魔法少女也難以承受,她們可不是治療向的魔法少女,等她們從暈眩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後,身體已經被高達的褻瀆魔獸給緊緊的握在了手裡,不論如何掙扎那雙巨手一點松開的痕跡都沒有,反而不斷的發力想要直接將兩人給捏死。
巴麻美想要調用銀色巨炮去解救自己的同伴,然而帶著冰霜的劍盾少女卻已經衝到了自己面前,她不得不換出帶有邊刃的火銃與其近身搏殺。
事到如今巴麻美有些後悔沒有帶其他的魔法少女一起行動了,因為戚小萌的背叛讓她擔心在魔法少女這個團隊中還存在著其他有可能背叛的人,如果恰好帶著這樣一個人來在關鍵時候反製她們,那麽團滅的結局就注定了。
必須堅持出,等到沙耶加過來這裡就能夠輕易的解決這裡的戰鬥:“杏子,冥櫻堅持住!”
如同上次對戰丘比一般的結果,努力變強的自己還是在最後的戰鬥中起不到任何作用嗎?
感受著身體不斷被擠壓的痛苦,杏子和冥櫻的眼神逐漸渙散起來,巴麻美的呼喊傳到她們耳中時已經變得斷斷續續的了,自己的五感正在逐漸流失著,久經戰陣的兩個魔法少女清楚的知道,這是臨近死亡的感覺。
兩個魔法少女身上有著很多共通的地方,一樣是孤兒,一樣堅強的戰鬥著來維持自己的生存,也一樣的不喜歡思考而用暴力去解決問題。
“被一個比魔女還弱小的東西乾掉,太過恥辱了!”
面對攻防兼備的伊麗娜,本身就不是以近戰見長的巴麻美很難在短時間裡結束戰鬥,凜冽的冰霜不斷在從對手的劍上散落與雙刃火銃上,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裡已經和伊麗娜交鋒超過三十招的巴麻美已經更換了十次武器,每一次都是銀色火銃被完全凍結住而被迫放棄的。
雙手也因為冰冷而變得麻木起來,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無法感覺到這兩隻手的存在了,到時候自己還能拿什麽打敗伊麗娜,果然被近戰系的魔法少女近身了自己就沒有太多的辦法啊。
正有些焦急之時,巴麻美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灼熱的氣息傳來,飄落於空中的紅色火苗在教堂五光十色的背景映襯下別樣精美。
怒色的紅蓮衝天而起,想要將杏子給捏死的褻瀆魔獸一瞬間化為灰燼,連帶著整個教堂也被點燃,大火開始不斷蔓延起來。
另一邊的冥櫻也在同一時間爆發了自己的潛能,顯得臃腫可笑的玩偶裝直接爆裂炸掉了褻瀆魔獸的雙手,她不顧自己因為爆發反噬而大面積燒傷的身體,光著身體悍然舉起重錘從褻瀆魔獸的頭頂狠狠砸下:“以為千本冥櫻之名,賜予你這個褻瀆者最終的審判!”
兩名魔法少女同時爆發打亂了伊麗娜簡單的部署, 她留在這裡的褻瀆魔獸全都是連通了異空間得到褻瀆星海加持的精英,在損失了兩隻後她手中隻有三隻還能動用,但若讓這些魔法少女將它們全部殺掉,那麽川城綺香即便是竊取了圓神的力量也很有可能回不來了。
異空間中,全身已經見不到其他顏色而被血淚之線纏滿了全身的曉美焰突然用盡全力的抬頭,盡可能的望向川城綺香腦袋道:“你的朋友好像陷入了困境呢,你不去救她嗎?”
“閉嘴,我的伊麗娜肯定能夠堅持到我回去的,倒是你曉美焰,已經觸碰到了圓神的我,不可能被什麽力量阻止了,你的希望已經完全滅絕,強撐在這裡打算苟且偷生嗎?”川城綺香不知道越來越頑強的曉美焰是怎麽知道那座教堂裡的情況的,然而她已經感受到了那份浩瀚滂湃的神之規則正朝自己湧來。
“呵。”望著川城綺香回頭看向自己的雙眼,曉美焰發出一聲嘲笑。
“你還有心情笑?看來鹿目圓香對你也不是很重要嘛。是不是已經被嶽重給奪走了你對她的愛意。”川城綺香考慮到了某種可能後突然道,“在我成神以後,也需要一些代行者呢,以幫你回到嶽重身邊為代價,信仰新的黑暗神明吧。”
“川城綺香,同為褻瀆神明之人,你並沒有我和小圓那麽濃厚的羈絆。你說一起走到她身邊的我們,到底哪一個更有可能被隕落的神意所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