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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都有早起習慣的嶽重和曉美晴同時賴床了,從窗外傳來的清風吹過他們的睡眼也隻是嘟噥了兩下嘴巴,避開照射到臉上的陽光尋找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覺。
曉美晴還是卷成一團睡的很香甜,沒有踢被子也沒有翻來翻去的,倒是嶽重睡覺很不老實,從正面靠在沙發上的姿勢變成了斜躺,胳膊斜掛在沙發靠臂上垂落,落到地上的手機輕輕震動著,上面有了好幾個未接來電,他昨天晚上怕吵到小晴把所有聲音都關掉了。
又一輛汽車從見瀧原市區來到了浣熊村的白色洋樓,從車上走出來一個白裙飄飄的金發女孩,她帶著一臉的緊張跑到門口拿出鑰匙打開門,推門進去便看到嶽重正斜仰著睡得很香。
巴麻美板著的臉抽搐了兩下,終於還是被嶽重這難看的睡姿給逗了。
“起床了,都十點了!”巴麻美拍了拍手大聲喊道。
嶽重和曉美晴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起坐起身來看著站在玄關換著鞋子的巴麻美。
“啊,學姐你來了啊。”嶽重彎下腰去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後有些驚訝的道,“怎麽睡到這個時候了。”
巴麻美冷哼一聲道:“昨天回來怎麽樣啊?沒事也不知道說一聲,打了一上午的電話也不接,我還真以為你出什麽事了。”
“抱歉抱歉,昨天晚上有點其實事情,慌亂中就忘記和學姐說一聲了。”
被看到賴床的曉美晴也很不好意思的向巴麻美問了聲好,頂著睡亂的頭髮和髒兮兮的小臉就往三樓的臥室跑去。
看到曉美晴離開以後,巴麻美走到嶽重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小聲的問道:“昨天怎麽樣了?”
“它來過了。”嶽重指著門口,把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和巴麻美說了一遍。
“這麽說它已經徹底消失了?”巴麻美並沒有因為一個強大的敵人消失而感到輕松,眼神反而變得有些憂鬱的往著門外,一句話停頓了許久才接著道,“也好,事情最後能這麽解決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你們兩個人啊,湊在一起光是想想就是火星撞地球一樣讓人心裡不踏實。”
若是最後一步它真的跑了,或者借助其他辦法隱藏起來,每當想起這個世界存在著這樣威脅的人物,巴麻美覺得以後吃飯睡覺都會不踏實。
好在嶽重雖然錯漏了一步,然而思則有備,有備而無患,即使他都計算不到的最後一步中還是留下了布局,如果昨夜的齋藤老師打開了門,現在他們恐怕沒那麽輕松。
嶽重內心中同樣有著許多的感觸,對方的處境比剛來這個世界時的自己更加艱難,舉世皆是自己的敵人,每一秒的生存的艱難。之前會毫不留情的去算計它到死,但現在它真的已經徹底死去,那嶽重自然願意尊重它,同樣都是自己,也都同樣到油盡燈枯也不屈服。
“它最後應該明白了自己和我雖然同源,但經歷的不同性格的變化已經讓我們成了兩個人,不能再堅持以我的身份來活著,一切都被歸零為新生,從小晴嘴裡說出來的最真摯的否定,最終讓它失去了所有的鬥志。”
巴麻美雙手放在白色的裙角上,帶著微笑安靜的聽完嶽重的話後才道:“這就是你的看法了?也許真的是這樣吧。”
“學姐你好像和其他人不同,對它總是心存著一絲善意。”嶽重搖搖頭道。
巴麻美指了指樓上道:“你打算把這件事一直瞞著小晴嗎?如果她沒有見到那個人也就罷了,可是既然已經見面,現在你能趁著她還年幼內向不說,等她長大以後也一定會問的,你真能夠一直瞞下去?她會把這件事一直都憋在心裡的。”
嶽重還沒想好該怎麽辦,如果曉美晴真的問起自己,自己能夠避而不答嗎?
小晴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她一定會明白昨夜並不是一個噩夢,而是一件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而且它和嶽重是那麽的相似,如果不告訴她真相的話或許會給小晴的內心裡留下陰影,她會覺得自己姐夫不願意和自己分享一些秘密。
“學姐你想怎麽做?”嶽重看得出來巴麻美這是在借曉美晴來套自己的話,不過卻也不見怪直接了當的問道。
“帶她去那個墓地看看吧,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事情,不要讓她覺得你也不是絕對能夠信任的。”巴麻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她內心不忍這麽一個人被永遠的遺忘,哪怕他給這個世界帶來的隻有苦難與災厄,可至少對曉美晴來說它也是絕對善意的,能夠在那種黑暗纏身命懸一線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克制,已經很不容易了。
嶽重沉默了片刻,他能夠對自己的黑暗體做到絕對的無情是因為不可能接受有另一個意識取代自己,不過巴麻美說得也沒有錯。
“它到最後也打著小算盤,在勝負未分之前就爭取學姐的一點好感,到現在就算是徹底消失,卻也做到了它一直以來所追求的事,重新有人記得它存在過了。”嶽重苦笑道,“小晴和小焰一樣對任何一個可貴的情誼都十分重視, 如果告訴她對方是因為不想傷害到她而選擇了接受死亡,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那有何妨,你說過要做出改變的,那做事也就不要那麽決絕。”巴麻美堅持著自己的想法道。
他固執起來可不是輕易會改變心意的,當初那麽的厭惡著嶽重,若是嶽重不為慷慨大義與至真至純的感情死一次,恐怕學姐現在對他的態度和彭舉等人沒什麽區別。
“隻要你不怕它有朝一日借著這股思念再活過來。”嶽重做出了一個設想,那個自己能想這麽遠並不讓人意外。
巴麻美猶豫了片刻後道:“終有一天你會離開的,到時候它活過來又有何妨呢?”
“如果這就是學姐你的要求,我沒有理由拒絕。”嶽重頓了頓後又想起另一件事情,表情變得有些奇怪道,“昨天我一直被小圓拉著聊天,她還是要回來一趟。”
“你和小圓?你們有什麽好聊的。”巴麻美也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在她看來嶽重和鹿目圓香湊在一起能和平共處就已經相當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