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的人會看不到劃過天際的赤色彗星,但魔法少女們不會,這惡兆的啟示對黑暗的使徒而言無疑是上帝的福音,但對她們卻是一種難以名狀的背叛。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懷疑著,原本與此事應該無關聯,隻不過是作為一個名義上需要打敗的對象而存在的曉美焰發現了她們將要對黑暗使徒發動總攻後,插手進來試圖保住這些罪惡的根源。
沒有比她更了解舊奇異點的運行方式,黑暗使徒對其的利用隻不過是皮毛,可赤色彗星飛過的數分鍾後,全世界沉睡的黑暗仿佛都活躍了起來,經歷十數年的積累後更甚於當年的魔神統治。
“小焰,為什麽到這個時候你還要做這種事?”即將抵達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鹿目圓香對此的感受無比深刻,可有多深刻她心中便有多迷惘,“嶽重已經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裡了,你如果能影響到他們,為什麽不能回來大家一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呢……”
“沾染了罪惡的人永遠無法徹底洗脫,縱然是一時的退讓也不意味著她會幡然醒悟,我將以相同的方式給予你最終的審判,隨後同樣沾染了罪惡的我也將迎來毀滅。可惜沙耶加為什麽就不明白,留著嶽重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的好處。”白色面具遮掩了那張猙獰恐怖的臉,凱辛內心裡對嶽重和曉美焰的反感從來就沒有因為嶽重的妥協而消失過,他認為自己與他們是同類,便明白他們這樣的人永遠不會認為自己錯了,所以徹底毀滅才是最好的結果。
自己太弱小了,想要完成夢想中的毀滅的可能性其實微乎其微,但不試試便不會知道命運是否眷顧自身。
沙耶加在想著怎麽來平息赤色彗星事件後魔法少女們的憤怒,舊奇異點全部激活會給她們的總攻帶來巨大的阻礙,即便最後能夠勝利那也將是一場慘勝,沙耶加要盡可能的想辦法讓她們不要遷怒到嶽重與曉美家身上,因為她知道他們至少現在都是無辜的,這一切隻是曉美焰自己的選擇。
還留在魔法少女總部的志築仁美本來正在休息,但赤色彗星引動的黑暗升騰讓她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相較於其他魔法少女而言志築仁美反而更能夠理解曉美焰從前的所作所為,但現在她這麽做的目的志築仁美卻看不明白。
等她穿戴好後離開房間,便見到鹿目達也已經在等著她了。
“達也,你怎麽看呢,曉美焰這是要把嶽重放在風口浪尖上了,她難道真的想毀滅這個養育了她的世界嗎?”
鹿目達也輕輕搖搖頭道:“這不可能,小焰姐應該不知道這邊的情況,她這麽做其實很有可能是把難題交給嶽重來解決,你覺得他們是那種相互出難題的人嗎?”
其實志築仁美很想說是,但她明白鹿目達也指的並不是嶽重和曉美焰因為各自的堅持而產生的分歧:“那你說她這麽做到底有什麽意義,好像除了給世界造成更多的混亂,並且讓嶽重面臨一個難堪的局面外就沒什麽用了。”
“仁美姐你是這麽想的嗎?”鹿目達也沉默片刻後才悠然的道,“我要是說錯話,你該不會怪我吧。”
“你有什麽想法就說吧。”背負著無數魔女的絕望,志築仁美看人的目光自然無比精準,一個人的品性到底如何她一眼便能確定,既然知道鹿目達也不是一個心懷任何陰暗之人,那她便不會介意鹿目達也的任何行為。
“我想包括仁美姐在內,大多數人都會有類似的想法,認為小焰姐這是瘋了,或者用過去的偏見給自己找一個合理的解答。”鹿目達也長歎口氣道,
“可這都應該不是小焰姐的本意,隻能說是我們的眼界局限在了這一方小小的世界裡,格局上永遠達不到嶽重他那樣的程度。”志築仁美隱約明白了鹿目達也的意思:“你是說曉美焰的主要目的其實根本就不是這裡,她隻是做了某些事情,不得已引動了留在這個世界的舊奇異點?”
“大概是如此了,否則我不會明白嶽重身上那種看誰都莫名的優越感從何而來。”鹿目達也道,“如果不是在他身邊那麽久,這一點我恐怕也發現不了,或許對他而言對小焰姐而言,這個世界除了有些特殊意義之外真的沒那麽重要,可我們每個人卻主觀的認為這很重要……仁美姐。”
“嗯?”
“我們的計劃恐怕要變一變了,既然小焰姐已經影響到了黑暗使徒,那麽尋找他們的臨時首領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們自然會遵循著赤色彗星的啟示行事, 甚至擁有了某種我們不理解的頂端意志來操控全局。”
志築仁美眼神明亮的道:“你說吧,接下來該怎麽做。”
“姐姐剛才緊急和我聯系,整個舊奇異點構建起的循環已經沒有弱點,它以龐大的黑暗能量支撐起了一個完整的框架,任由其持續下去黑暗再臨於世間將無可阻止,我們必須要集中力量突破其中一個點,為其他魔法少女的行動爭取到一線生機。”鹿目達也倒不客氣,已經在奧克蘭的海島有過一次主導全局的經驗,再度面臨嚴峻的挑戰時他沒有任何的怯場或迷茫,運籌帷幄之中,已然有了決勝千裡的氣度。
“那我們去你姐姐那邊還是沙耶加那邊?”
“論絕對攻擊性的話,無數黑暗再起之時沙耶加姐姐的力量也將達到一個新的頂峰,而我姐那裡也能夠遠距離進行支援,所以去沙耶加姐姐那裡吧。”鹿目達也決斷道,“希望我對嶽重和小焰姐的判斷沒有失誤,如果他們真的想做什麽而引發了這一次異變,憑我們恐怕很難去阻止,那已經不是力量層面的較量了,而是智慧與格局的絕對碾壓。”
志築仁美說到做到,對鹿目達也真正的言聽計從,緊急調動了空中戰機後,站在鹿目達也身後的志築仁美目光中帶著三分的讚許與七分的期待,在她看來鹿目達也取代凱辛已隻是時間的關系,隻要他的經驗再豐富一點,從嶽重身上學到的東西足以讓他取得更大的成就了。
而在鹿目達也的意志下魔法少女組織會走到哪一步,那也挺讓人期待的,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無端背負了許多紛爭卻沒有一個真正超然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