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布了多起起訴罪狀之後,裁判長叫到了嶽重:“下面請檢察官對犯罪事實進行陳述。”
嶽重應聲從自己的席位上站起走到法庭當中,手中沒有像其他檢察官一般拿著資料一條條的念與勾畫,他把所有的東西都記在了自己的腦海中,隨時都能條理清晰的說出來:“20XX年12月27日19點12分,被害人早川優花電話聯系了被告佐藤和彥提出分手,當時的通話記錄隻有二十一秒,佐藤和彥在沉默了一段時間後情緒激動的質問被害人是什麽原因,但被害人沒有作出詳細的解答隻是說他們不合適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被告再次撥通被害人的手機但被拒絕接聽,之後他就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嶽重走到佐藤和彥的面前道:“當時你正在自己的出租屋內,據目擊證人稱你在19點37分的時候離開的出租屋去樓下的小酒館喝酒。”
佐藤和彥默默的點頭,嶽重所說的這些事實都是無可辯駁的,而且看似也不會對自己不利。
“22點半左右,被告在酒館中與人發生了爭執,起因隻是一對情侶偷偷看了你一眼並小聲的討論起來,然後你踢翻了桌子將從出租屋內帶出來的菜刀砍在桌子上大罵對方,將酒館裡的客人全給嚇跑,警方收到了報案趕到現場時你已經不見了。”
“再一次出現的時候你在距離被害人公寓隻有一條街距離的XX道上,從監控中顯示你手裡有一幅望遠鏡,當時你是否在觀察被害人公寓周邊的情況?”嶽重詢問道。
作為辯護律師的小島晴男立馬站起身來代替佐藤和彥做出了回答:“裁判長,檢察官明顯有意在引導我的當事人做出不利的回答,我申請對此做出解釋。”
裁判長與其他法官商議兩句後點頭道:“許可。”
嶽重轉身正好看見裁判長低頭說話的場景,很大方的伸手示意小島晴男開口說話。
小島晴男倒是不含糊,雖然知道嶽重這邊的大勢已成,但他還是要盡職盡責的將自己的角色扮演下去:“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我的委托人因為受到失戀的打擊加上喝醉了才會不自覺的出現在前任女友所居住的公寓樓周圍,他帶著望遠鏡也是因為想知道對方是不是有新的男朋友了,並沒有其他意思。”
“既然被告不是為了觀察公寓周邊的環境並確認哪裡是監控的盲區,他在凌晨出現在被害人家門口的時候為什麽沒有任何監控記錄到他的行蹤?”嶽重回到檢察官席位上從資料裡找出一張圖片,舉在手上朗聲說道:“經過專業人士分析他當時的舉動,被告使用望遠鏡的動作並不是一個新手,他似乎很擅長利用望遠鏡來觀察環境確定行動計劃,這還涉及到了被告在神濱市的一些案子,當然這個我們之後再說。”
“被害人居住的公寓周圍監控正好處於損壞的檢修狀態。”小島晴男心中一跳,他沒有想到過嶽重會在這方面發難。
“是這樣嗎?”嶽重果然露出了莫測的笑容,隨即緩緩說道,“公寓的攝像頭的確有部分損壞但還有部分在繼續工作,起覆蓋的范圍佔據公寓樓周圍三分之二的面積,唯一能夠不被拍攝到順利進入公寓樓的道路隻有一條,其中還有講過兩個花叢和一個水溝,被告人專門走這條路難道也是巧合?”
小島晴男張嘴正要解釋,嶽重則搶先說道:“在那之前……我在早川優花家裡進行過調查,她沒有帶男人回家的習慣,家裡也沒有第二個人生活的跡象,這方面的證據我已經提交到物證中心並且做出的證明,
所以我認為被告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被害人住在什麽地方,他是通過什麽方式找到的?”“裁判長,這隻是檢察官的推測。”小島晴男立馬轉頭向裁判長申訴。
“申訴有效。”裁判長言簡意賅的說道。
嶽重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繼續說道:“我向被害人的五名前男友進行過求證,他們也都不知道早川優花具體住在什麽地方,難道佐藤和彥是個例外?”
陪審團也交頭接耳的討論了起來,嶽重所說的都是基於最合理的角度進行的推測或者直接就是事實,他們並不接受小島晴男的辯駁,因為那些東西都顯得很蒼白。
嶽重很清楚如果中案發現場開始推論小島晴男一定有許多證據可以對自己反駁,所以他通過案發前的細節在確定著佐藤和彥的犯罪動機,非專業人士的陪審團本身就對被害人有所同情,現在的局面毫無意外的倒向了他這一邊。
小島晴男的耳朵動了動,他清楚的將陪審團的竊竊私語聽到了耳朵裡, 知道再讓嶽重引導著節奏下去自己連反抗的能力都會失去,所以主動說道:“裁判長,我認為更應該就案件發生的時刻進行細致的討論,檢察官這是在刻意誤導陪審團的思維方向。”
“申訴有效,檢察官請對案件本身進行詳細陳述。”
裁判長那莊重而毫無波動的聲音沒有讓嶽重有任何的意外,他若是沒有足夠的把握,是不會選擇和小島晴男站在法庭上攤牌的。
“根據屍檢報告,被害死亡的時間是在凌晨兩點半左右,致命傷是切斷頸部大動脈與喉管的一刀,其余傷口都是在致命傷之後,明顯屬於被告泄憤的舉動。”嶽重看見小島晴男恢復了鎮定,自己也就笑了起來,“被告從昨晚離開家裡後就帶上了菜刀,在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後出現在被害人家門口,等到被害人一開門就一刀致命,周圍的鄰居也沒有聽到任何爭吵的聲音,被害人沒有能力逃跑和掙扎直接倒在了家門口,整個過程不到半分鍾的時間。”
嶽重隻講案件本身而沒有提起隨行律師所發現的細節自然是想要引誘小島晴男說話,果不其然,來到了他所熟悉的領域裡小島晴男信心十足的開始了他的辯解:“各位法官、陪審團,當時的情況並非如檢察官所言,檢察官認定的時間隻是基於屍檢報告和鄰居的反饋,但早川優花附近並沒有住戶,距離最近的也是住在五樓的一個酒吧侍應生,他當時並沒有回家。”
“我的委托人並非一見面就有意要殺害早川優花,他們之間發生過爭吵,早川優花的話才是讓我的委托人殺害對方的最大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