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巴麻美沒有忍住笑出了聲了，幸好她這個時候沒有在喝紅茶不然很有可能噴出來盡失風雅。

嶽重撓頭道:“有這麽好笑嗎?”

“我可是聽說你不止一次被小焰從實驗室裡給趕出來過，在這方面你是在沒什麽天賦啊，現在這麽一本正經的說自己做著研究報告……”巴麻美拿出手絹擦了擦嘴道，“就有些忍不住了。”

“也不是什麽科研領域的研究報告，這些都是目標個體的可行性行為分析。”嶽重理解巴麻美為什麽這麽失態後馬上解釋道，“我在見瀧原國中任教的時候就已經在做這方面的研究了，每一個學生作為一個單獨的個體都有著他們的個性和共性，如果我能夠完美的把握住他們在遭遇不同形式的事件後所能做出的所有反應，那就能夠將給每一個學生都制定一份完美的教學方案，現在已經有些成果了。”

巴麻美終於有了驚訝，再度翻閱那厚厚的一疊研究報告找到了嶽重所說的學生資料，其中記錄著的每一個細節都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於觸目驚心。

向來人們都普遍認為人心是最不可測量的，即便是在泛位面中對人類可能行為的分析也只在預防犯罪領域得到了很好的運用，嶽重所做的研究沒有那麽龐大的范圍，可他所佔據的格局卻已經在某種意義上超過了代表人類最先進文明的泛位面。

他沒有尖端的科研設備也沒有頂級的助理團隊，完全是依靠一支筆一張紙還有他的大腦完成了這一份研究報告的基礎。

每一個學生的成長軌跡都已經在嶽重的計劃之中，與其說是他們依靠自己的努力奮鬥中國中生涯中脫穎而出把握了命運，倒不如說這一切都在嶽重拿起教鞭的那一刻已經被注定了。

觸碰了隱私就足以讓人感到不安，倘若一旦連自身的命運都被徹底規劃好，那種恐怖為人所知的話……

“後面這些人是誰?”巴麻美同樣有些不安的問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在嶽重的某一份研究報告當中。

“這些人都是我以後的球員，作為教練給他們安排好職業生涯也是合情合理的吧。”嶽重解釋了一句，看著巴麻美的表情錯綜複雜，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可能很少有人能夠坦然接受得了，“學姐放心吧，我這裡沒有你的研究報告。”

巴麻美沉默了片刻後說道:“為什麽不藏好點，這些東西若是被其他人看見了……這裡或許就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

“事情都已經做了還怕讓人知道嗎?”嶽重將有關人類可行性行為研究報告從巴麻美手中拿過來合上，“學姐，你是不是有些害怕?”

巴麻美聞言苦笑道:“你說呢?你所做的這種事情，比當初丘比操控我們魔法少女還要讓人絕望，前者至少還有讓我們反抗命運安排的可能，可你把一切都給推敲了出來，誰又能夠反抗得了?”

“距離那樣的程度還差得遠呢，我也不知道在有生之年能不能夠完成它。”嶽重坦然說著，他既然敢讓巴麻美看到這些東西，就不怕巴麻美把它們給捅出去。

但以學姐的溫柔和偏袒，即使知道了也會幫自己隱瞞的吧?

“……我想出去走走。”書房裡多出了一股讓巴麻美不舒服的感覺，她意識到進入這裡時的陰冷並非隻是潮濕的緣故。

“我陪你去。”嶽重收拾好了書桌道。

古堡外清新的空氣與明媚的陽光逐漸驅散了巴麻美內心中的陰霾，她得承認在看到嶽重做的報告之時產生了一絲殺意，因為那種東西本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可轉念一想自己的立場也隻是普通魔法少女的見解，或許在其他人眼中那卻是不可多得的珍寶?“嶽重，為什麽要讓我看到它，你知道我現在面對你都有些不安了嗎?”置身在陽光下的巴麻美本是她最強大的時候，可這份力量並不足以讓她感到一絲安心。

放任這種恐懼留在心裡最終會成為自己與嶽重之間的隔閡，他難道想把自己也推到對立面上嗎?

嶽重，你到底在謀劃什麽，這和表面上那個安於現狀享受生活的你根本就是兩個極端。

“學姐，如果連你都不能接受這件事我就該考慮停止了。”嶽重低頭走在陽光下的草坪上，他自身也顯得陽光和和煦，好像那種陰沉的恐懼與他全然無關，“因為我自己都不能夠確定做這份實驗是否正確， 所以我想讓你幫我判斷。”

巴麻美頗為掙扎的閉上了眼睛，思慮許久後重新抬頭看著嶽重。

對方似乎並非是試探或者說討好，可他能夠把兩個不同的人格都演繹的逼真，這讓巴麻美都不知道是否該相信嶽重的誠懇。

“你是認真的啊?”

“我總要做些什麽。”

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巴麻美重重的點點頭道:“那就去做吧，你能夠相信我並讓我來為你做出判斷，那我就會一如既往的站在你身後看你一往無前的奔跑。”

即使這樣可能會帶來不可知的改變，但你那天才絕豔的思想不應該就此被禁錮住了，這一生最值得驕傲的是像你和小焰這般出眾的人都叫我一聲學姐，我又怎能辜負你們的信任?

巴麻美也是個任性的少女，在她心裡別人的認同與友誼是超越一切的存在，即使因此親手釋放了一頭洞徹人心主宰命運的惡魔。

騎著馬馳騁在古堡外的原野上，好像所有的不快與鬱結都在呼嘯而過中的狂風中隨風而去，與嶽重並肩策馬崩騰著的巴麻美憑借著良好的身體平衡掌握了騎術的精要。

她不知道嶽重是否能忍得住那觸碰人類禁忌的you惑最終為自己也寫一份研究報告，如果嶽重真的把這一步都走了出去，那麽他距離與小焰的決裂也就不遠了。

那時的他將為世間所不容，自己也可能再去親手終結他的生命，而這一次不再有挽回的余地，畢竟人心改了就再也回不到從前，有的路一旦走了就再沒有回頭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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