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險境之中的嶽重不由得想到了巴麻美,她是在自己與七海八千代第一次見面後就很鄭重的警告過自己要與七海八千代保持距離的,也親自用自己的行為來告訴嶽重每個魅力非凡的女孩那溫柔嬌柔的外表下遠比他想象的要危險的多。
嶽重自以為已經很清楚這一點了,可現在他不得不去後悔沒有聽學姐的話。
七海八千代是利用了自己對小焰的思念才能成功把自己引到這個絕境之島的,可若是自己在見面之時不那麽失態,她恐怕也不會因此感到不安所以處心積慮的想要贏自己一次,也正是因為自己那不加掩飾的親近讓七海八千代感到了威脅,歸根到底也是自己咎由自取的。
“嶽重,魔法少女不會主動和你為敵,但你也不能有恃無恐的去招惹她們,如果真有這麽一天的話,那也不要去手下留情,隻要你有自己的道理或是被逼無奈,哪怕失手殺了一兩個魔法少女其他人也會理解的。”嶽重後悔沒有聽巴麻美的告誡,現在他總算明白即使巴麻美一直在有意的躲著自己,可小焰不在的情況下隻有她這一個魔法少女是真的不計回報的對自己好。
“學姐,事實證明我又錯了,以後一定老老實實的聽你的話,不過現在得完整的從這座島上走出去才行。”
水幕的磨細讓嶽重手裡的樹乾脫落了表層的枯皮,經幾番試探過後水波玲奈終於找到機會把打中了它,炸裂的木屑嵌入嶽重的手中瞬間鮮血淋淋,追隨著水幕裡血腥的味道,水波玲奈更容易鎖定嶽重的位置了。
“玲奈抓緊點時間,生物實驗室的人很快就會發現我們了。”七海八千代在外警戒著小島上的第三方,她沒有下定決心將嶽重殺掉,所以自己算計他的事情遲早會被發現的。
七海八千代也不會去奢望到現在嶽重還會幫自己隱瞞,所以相應的後果她已經有了承受的心理準備,不過在那之前她還得利用這件事的影響把生物實驗室裡人體實驗的事情給曝光出來,所以將前期懷疑的重點弄到生物實驗室方是很有必要的。
嶽重的警覺讓計劃出現了偏差,但七海八千代希望它能夠回到原本的軌跡中去,喜歡平穩的她不會喜歡任何的變數,尤其是在面對嶽重的時候,七海八千代根本沒有信心在接連的變數裡佔據著優勢,那是嶽重最擅長的領域。
“說得容易。”水波玲奈小聲的抱怨了一句,她雖然以十二扇鏡面中的幻想水幕將嶽重給困住,自己的所有攻擊都被嶽重給躲開了,對方在武藝基本功上的造詣經百余年的磨礪早已經登峰造極,自己所用的武器還是他最精通的長槍。
雖然攻擊更加的變幻多端,光影與聲音的急速變化更是讓嶽重的視覺與聽覺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可有些基本的東西是不會改變的,就像自己會從哪裡出槍,攻擊的角度是什麽,力度有多少頻率有多快,所有的東西好像嶽重比自己都還要清楚,無非是把這個數量擴大到十二個人一起圍攻罷了。
重疊的身影屢屢交錯卻失招而過,每一次攻擊都被對方閑庭信步般的躲開,水波玲奈很無奈的發現自己最重要的武器反而成了與嶽重的戰鬥中最大的拖累,它的確有著無盡的鋒芒,可在自己的手上卻像是嶽重派來的間諜一般,每每將自己的攻擊意圖提前就暴露給了嶽重知曉。
嶽重在百年時光裡與人戰鬥不知幾何,但凡是冷兵器的戰鬥他的身體本能就有了最佳的應對方式,水波玲奈的能力千變萬化,但隻要核心依舊建立在使用海藍之槍的必殺上,那對嶽重就沒有太大的威脅可言。
“玲奈,用魔力組織進攻,你的槍法比其他來差太遠了,再這麽打下去說不定他反而把你武器給搶過去了。”七海八千代在一旁看得真切,她自身的戰鬥力不強是因為魔力的限制以及天賦上的欠缺,但論及見識的話水波玲奈卻與她相差甚遠。
鑽進牛角尖裡走不出來的水波玲奈恍然大悟,她正想著自己用長槍攻擊沒用的話是不是幻化其他的武器形態繼續進攻,但七海八千代的話卻讓她明白過來自己現在的對手不是魔女也不是魔獸,他隻是一個在武藝上登峰造極卻沒有任何魔力的人類。
平常魔法少女真正的對手都是擁有著同源而異性魔力的魔獸們,使用自身的魔力驅動武器與之戰鬥是能夠造成最大殺傷的方式,若是退而用魔力進行衝擊,以黑暗與絕望為食量的魔獸們有著更加龐大的魔力,這種戰鬥方式隻不過是無意義的消耗罷了。
可嶽重連自己用以構造戰地的水幕與鏡面都抵擋不住,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擋住非物理性的攻擊吧?
臨戰的想象力於水波玲奈而言從不欠缺,從鏡面中投影而來的再也不是她自身持槍的幻影,而是千萬悄無聲息的冰凌如箭待發。
七海八千代正以為水波玲奈準備以萬道冰凌刺穿嶽重,她並不想要讓嶽重死了所以正準備阻止呢,可尚未等到她開口那鏡中的冰凌便開始掉落於水幕下,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的增長著,很快便形成了一道荊棘交錯的冰封陷阱。
嶽重對此尚不知曉,他隻是發現水波玲奈的攻擊緩和了下來,可下一步便踏入到萬千冰凌的荊棘叢中寸步難行。
那如刀似鋒的冰凌可不只是滿身布著倒刺,本身的主乾也薄如羽翼的鋒利,對於赤手空拳的嶽重而言便是一道難以突破的封鎖,更何況一直泡在水幕之中他的體溫已經開始慢慢的下降,動作已經不如一開始那般靈巧了。
水幕逐漸從地表上消散,升騰至冰凌荊棘的上空如一片倒轉的海天,水波玲奈的模樣就倒映在其中:“嶽重你趕緊投降吧,我已經找到對付你的辦法了,再繼續下去也隻是自討苦吃。”
嶽重這才有時間扯下一片衣角將手上的傷口包扎好,抬著頭正對著水波玲奈的臉道:“和以前算計我的那些人比你們還真是挺客氣的,可對敵人的憐憫永遠不是什麽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