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說維內托的樣子實在與女士這個稱呼搭不上邊，雖然她的心理肯定是相當成熟的。以她外貌的年齡應該是一下子就蹦起來，然後接著趾高氣揚的對著自己說教才是。

　　伸手去讓維內托扶著起身讓鹿目達也總覺得很別捏，好在對方並沒有打算刻意去刁難自己，利索的站起來就收回了小手，一邊揉著脖子一邊說道，“請我吃飯吧。”

　　能夠在泛位面總部營業的餐廳其消費水平自然很高，節衣縮食習慣了的維內托已經很久都沒有在這裡消費過了，好不容易逮著鹿目達也自然要從他身上多剝削點價值出來。

　　“好吧。”鹿目達也苦笑著道，他平日裡也很少會到泛位面來消費所以這些年很是積蓄了些財富，不過他更像用這筆錢通過合法的渠道購買能夠對自己的家鄉起到作用的東西。

　　維內托不提讓他去幫嶽重，既然無需做出承諾改變原來針對嶽重的方針，他們之間就有了交流的可能性，當然維內托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和他說話，這一頓飯就是代價了。

　　在魔法少女總部負責對外交涉的鹿目達也沒少被敲竹杠，他對此肯定是有心理準備的，但更多的防備是在剔除維內托夾雜在話裡的私貨上。

　　泛位面最豪華的飯店是開在天上的，仿佛觸手便可摘奪星辰，俯首便能t望天地的空中宴席上各種各樣在萬千位面中都算得上珍惜的食材經由頂尖大師的料理後呈在了雲團做成的桌面上。

　　為了避免被維內托再說自己不懂禮節，鹿目達也一板一眼的同著她走到這裡並拉開了雲椅讓其落座。

　　醒好了的葡萄酒並不是這裡最珍貴的酒品，但它是按照維內托的要求送來的。端著在位面星輝下顯得詭秘深沉的紅酒杯，維內托也明豔如端莊的佳麗般。

　　“這裡消費可不低，你的存款夠嗎?”鹿目達也的大方有些出乎維內托的意料，所以她才這般說道，“可別到結帳的時候拿不出錢來。”

　　“你就放心吃吧。”鹿目達也看了看維內托那單薄的身板，就算讓她放開了吃又能吃掉多少東西?所以鹿目達也是一點都不心疼的，“但希望你和我說的話對得起這頓飯錢。”

　　維內托微微點頭，她很明白對等與交換的意義，像她這樣地位的人是不屑去佔別人便宜的，損失的口碑是再大的利益也不能夠彌補的。

　　“攻略大聯盟中的記錄已經給你很大的收獲了，所以我也不需要再和你說具體要怎麽做，這些話你聽了也未必會聽進去。”維內托品了一口紅酒後悠然的說道，“那麽繼續之前的話題，你可以繼續問了。”

　　鹿目達也自然早已準備好了問題:“你說我把我的世界搞得亂七八糟，試問怎麽才能算做穩定?”

　　“我借用一位艦娘的話，人人都應當恪盡職守。當每一個人都恪盡職守的時候，再怎麽糟糕的政策也能夠執行下去並在執行當中完善，社會所反饋的信息與訴求自然就會將其梳理成可行的規矩，穩定也能夠順理成章的實現。”說完一段話，維內托的心念一動便有一道菜肴按照她的需要切分好送到面前的餐盤上來，她只需要拿起叉子送入嘴中即可。

　　能夠出現在這裡的菜肴哪一個不是稀世之珍，在重焰聯邦大總統府中維內托可沒有機會享用到，她的臉上露出了暢快的神色，對喜歡享受生活中點滴樂趣的維內托而言，能夠吃到世間的珍品也是一種幸福。

　　“地球文明的人類素質是達不到這種要求的，它可能出現於某個時期某個特定的國度中，但卻無法長久維持下去。”鹿目達也皺眉道，“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做。”

　　維內托保持著舒展的神情說道:“僅憑個人的力量從正面去突破自然是杯水車薪，還沒有哪一個人能夠做到以一己之力就強行改變所有人處世的作風。強求別人與自己一樣不可取，高壓壓迫別人也不是長久之計，從整個文明的發展來看它通常都會因為細微之處的改變與思想的進步也緩慢積澱而成，但其中未必就沒有捷徑可走。”

　　說一句話吃一口菜，維內托要讓自己的每一句話對得起菜肴的價值:“看清楚整個社會迫切需要的是什麽，以局部改變的強大競爭力與威脅帶來整體的緊迫感是常見有效的方式，但你現在並不清楚自己的世界中那些人真正的需要，你把魔法少女組織當作了一個和其他國家對等的存在，這就等同於將自己的先見與背景給放棄了。”

　　“不管民智再怎麽提升，總需要有一批站的更高看得更遠的精英來引領方向，你是攻略大聯盟的人，除了提督外沒有誰能夠與你相比，不存私心這一點你已經具備的，但你卻不能夠放開手腳總是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妥協，這樣不被搞得亂七八糟就怪了。”

　　鹿目達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凱辛死後他已經開始意識到了這一點，維內托的話讓他瞬間通透了許多。

　　與人為善並非不可取，但在那之前他不應該是相信每個人都心存善意，而是要先改變所有人讓他們去心存善意，自己是將先後順序給弄反了。

　　“站在更高的格局上，那你將發現現階段所面臨的困難根本不算什麽，隻要以超越其境界的理念去部署，它便無法逃過被操控的命運。”

　　如何去開創自己的道路是鹿目達也定下的遠大目標，所以他也不會去問維內托具體當如何去做。

　　鹿目達也與維內托的談話持續到維內托吃飽了肚子並意猶未盡的站起來:“今天就說到這裡吧，希望你會覺得這頓飯沒有白請。”

　　“自然不會……”鹿目達也心裡有些糾結的說道，“你和我所說的，都是嶽重曾經告訴你的嗎?”

　　維內托挑了挑眉說道:“首先你要清楚，我尊敬提督喜歡提督，但這不意味著我就是他的衍生，再者免費給你一個忠告，當你什麽時候能夠放下菜市場買菜一般的斤斤計較學會大氣時，你才有資格向提督發起挑戰，當然也隻是有資格而已。”

　　“這頓飯我很滿意，告辭了。”維內托說話瀟灑的轉身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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