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熟悉的景色，楊白只能苦笑著聳聳肩，向那輛更加熟悉的軍車走去。

　　“大少，”沈東來打開了門，“首長讓您到了就給他打電話。”

　　楊白看著都市將箱子塞進後備箱，問道:“首長指的是哪個首長?”

　　“是老首長。”

　　楊白點點頭:“我知道了，上車吧。”

　　白基铖讓他一回來就打電話的原因除了齊家那事應該就沒了別的可能了。

　　話筒裡響了幾聲後被接起，聲音有些陌生:“請問你是誰?”

　　白基铖這個老古董自然是不會使用手機的，不過他的座機也是可以記錄聯系人的，雖然說只能記錄二十個，可楊白知道這二十人當中是有自己的，所以——“你覺得我是誰?”

　　也難怪楊白會覺得這聲音有些陌生，因為這是他不在白家的這段時間裡新來的醫生，所以到有一種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的感覺。

　　好一會，對面的人似乎才想起這個電話機是能看誰打來的，結果看到白濟樞三個字，心中一顫，趕忙道:“首長正在午睡，所以……”

　　楊白看看手表，這都快要五點了，白基铖居然還在睡?

　　可他也不至於現在就讓那人把白基铖叫起來，擾人清夢這種事還是少做比較好，而且他可以開這個口，但他可以保證，對方是絕對不會這麽做的。

　　“那麽等他醒過來之後我……算了，你讓他打過來吧。”

　　結果才放下手機沒多久，手機就震動起來了，要不是他的手機話費不是他自己付的，楊白必然會心疼一會。

　　接通電話，互相無言。

　　白基铖歎口氣，先開了口:“回來了?玩的還開心麽?”

　　“挺好的，如果能不回來就更好了。”

　　對於楊白這直白到不行的話白基铖倒沒發火:“我如果是你，也是不想要回來的，可人呢，總有些事情是沒辦法選擇的。”

　　楊白難得聽到一貫強勢的白基铖會說這麽消極的話，不過想想也是，齊鶴學和他那麽多年的交情，一起扛過槍殺過人，曾經還差點一起蹲過牢，這感情自然是沒得說的，如今看著曾經的那些和他一起共事的老家夥們一個個病的病走的走，即便白基铖再怎麽不服老，此時也不由得感慨時光如梭，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當然白基铖距離死還有不短的距離，但他已經提前進入這個階段了。

　　“所以，這婚也是我不能選擇的?”

　　“我剛剛那話不是這個意思……齊老頭那事我本來是準備前幾天就和你說的，不過我也知道，從你爸生日開始，你的心情就一直不好，難得出去散一次心，我也不想攪亂了你的興致，反正你也知道事情就這樣了，早一天知道，晚一天知道，沒有什麽差別的。”

　　楊白聽到這話心中自然是有那麽點感動的，不過也就是那一點點，下一秒他還是開口諷刺:“我怎麽覺得這像是死刑前的那一頓飯啊，吃飽了吃好了可以上路?”

　　若是以往，白基铖必然得吹胡子瞪眼一番，不過他現在卻真的沒這種心情，由此可見齊鶴學病重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我說了，不是這個意思，這婚約……我也知道，你肯定是不希望定的，不僅是因為你現在和蘇家丫頭打得火熱，而且還有你父母的原因。”

　　聽到白基铖如此無力的聲音，楊白也是有點不忍的，於是他將一身的刺給縮了回去，道:“所以你想要如何?”

　　“我當然是希望你和齊丫頭能在一起的，畢竟這齊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而且，這是齊老頭的願望，他也沒多久好活了，就這麽個念想，我想著他……哎，我也就這麽一說，到底如何，還是要看你，你性子硬得很，就算我們真的不管你反對答應了齊家，我想你也是不會顧及什麽面子直接撕破臉皮的吧……”

　　楊白揚起眉頭，心中微微有些發酸，在他看來白基铖應該一直都是不可一世的，然後自己就對他的不可一世進行各種吐槽，最後把他弄得極為光火，於是白老太太出來打圓場，當然，白老太太肯定是站在他這邊的，最後白基铖弄得一肚子火沒處發，只能用眼神殺死自己——應該一直都是這樣才對的，現在白基铖這種軟綿綿的話是在搞什麽?

　　難不成開竅了覺得他是吃軟不吃硬的?算了吧，要開竅早開竅了，況且白基铖也肯定是知道他吃軟不吃硬的，可結果他不照樣三天兩頭和楊白起爭執麽。

　　這種感情真的能算是不好麽?

　　可能吧，畢竟在那麽一堆爺慈孫孝當中，他們這對爺孫的相處方式非常的異樣，但卻也是他們獨特的表達方式。

　　楊白一手捂住臉，耳邊傳來的還是白基铖的聲音:“沂遠他們已經知道你回來這事，我想他們過一會就會過來說這事，之前我們都是推托說當事人的你不在，所以不好說，等你回來再說，現在你回來了，也逃不過了，好好想想該怎麽說這件事吧。”

　　“我……有個想法，你幫我看看這想法可不可行。”

　　白基铖也是難得聽到楊白這麽平和的和他說話，心中的感情頓時也複雜起來了。

　　“齊老爺子要的只是看到我和齊綺訂婚對不對?”

　　白基铖剛想說是，不過到底是多年老狐狸，他立刻就明白了楊白的意思:“你是想要在齊老頭面前演一出戲，等齊老頭走後，你和齊綺再分開?”

　　“恩，就是這樣。”

　　“出發點其實也是好的，畢竟你對齊綺沒感情，而齊綺對你不見得也有什麽感情可言，把你們兩個硬湊對，未必是什麽好事，可問題是，你有沒有想過，依照齊老頭的意思，他必然是要親眼看到你們訂婚的，這樣的話那就肯定要去請那一群老家夥，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和齊綺訂婚，然後你再和她解除婚約，他們會這麽想呢?”

　　“這……他們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唄。 ”

　　“話倒是不錯，可那是因為你是男人，你就算真的被人這麽說了，那也無所謂，可齊綺她是女孩，這種事情對她的名聲肯定是有損的，等過個幾年，她真的結了婚，萬一她的丈夫對這件事心有芥蒂，那該怎麽辦呢?而且你也要明白，齊家未必會答應這件事，沂遠他們夫婦對你很滿意，前幾天來的時候就跟你顧姨說，如果你們兩個真的湊了對，你對齊綺必然不會差的。”

　　楊白臉皮抽搐了一下，這話倒沒說錯，因為白鎮洛葉芝這事，所以他在戀愛婚姻上面都算是非常謹慎的，甚至有點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的感覺，戀愛奔著結婚去，結婚後要好好對老婆，從某方面來說，也是在彌補自己父母感情的缺憾。

　　但正因為如此，他才只能娶蘇清歌啊，因為在他的劇本裡，對應葉芝的是蘇清歌，而不是史淼齊綺她們這些女人當中的任何一人。

　　“你再好好想想吧。”大約是感覺到了楊白的糾結，“無論怎麽樣，我也好，你爸也好，還有……你過世的母親也好，肯定都是希望你能做出，不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楊白聽了只能苦笑，白基铖都祭出他母親這個殺器了，他還能有什麽想法呢?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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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語及格了……我覺得我應該能過個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