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勞,怎麽樣了?”
猴子推門而入,看到楊白一臉疲勞,這不是像平時那樣的疲憊,平時那樣其實更準確的來說應該是省電,而現在楊白那是連電都沒有了,眼睛裡滿是血絲,還在面前的紙上寫著什麽,時不時還會摁摁一邊的計算機。
“手術費還有術後的那些檢查病房藥費什麽的,大概有三十多萬,”他揉揉太陽穴,“然後還有就是護工。”
“等你爺爺醒過來後就可以調到普通病房了,花費應該會少點吧。”
“不行,”楊白這話說的斬釘截鐵,“中病樓那裡的病房我看過,人多的要死,我爺爺這樣明顯需要靜養,受不起那點吵。”
“那你想要怎麽樣?把你爺爺送到外賓樓?一晚光病房就要2000,掛個號就要500,你爺爺這樣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好的,一個月那就是六萬塊,再加上掛號檢查藥費,一個月至少十萬,你覺得你現在有多少錢可以揮霍?萬一之後你自己再出點什麽事情怎麽辦?何況護工一個月你總得給個2000多吧,有些好的那價格就更加貴了,你爺爺今年也有六七十了,我們就算假設他還能活十年,一年就是兩萬四,十年就是二十四萬。”
“錢這事我會想辦法的。”
“想辦法?你現在能想什麽辦法?我和胖子能幫你湊點,但是也湊不了多少,學校說會資助你,但是這也不是無償的,那麽多債務你……”
楊白呼了一口氣:“沒事,我會想辦法的。”
“你想如何?”猴子的笑容有些譏諷,“回到小學的時候那樣一天就吃兩頓,每頓還都是鹹菜白粥?你現在讀書要用腦子,光靠吃這些夠麽?”
楊白閉上眼睛:“我說過,我能行的。”
“楊白!你是人又不是神!”
“出去。”
“你……”
“別吵著我爺爺,出去。”
看到楊白臉上明顯的不悅神情,猴子也只能離開,畢竟現在楊白他的精神狀態有多不穩定,猴子他不清楚,但是也明白,千萬別再刺激他了,不然他可能會像烈性.炸.藥一樣立馬爆炸。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是沒忘記說道:“對了,你要盡快回來上課,雖然說你現在是請了事假,但是缺勤太多還是會很麻煩的。”
“我知道了。”
猴子走後楊白也跌跌撞撞的離開了病房,走進廁所,十分鍾後他走了出來,面色要比之前更加蒼白,如果有人仔細看的話,他的手指上有一個很深很深的齒痕。
等爺爺走後,絕對……要讓他們生不如死,哪怕不要這條命。
……
白鎮洛今早視察了幾門課程,到了下午他摸著下巴:“對了,那個楊白他爺爺的手術已經結束了吧?如何?”
“聽說現在還在昏迷,不過應該沒有什麽大礙了。”
“這樣啊……他今天也沒來上課?”
“是。”
白鎮洛對於這個學弟還是很感興趣的:“這樣吧,那幾個國家一級學科我也看過了,距離下午那節我要看的課還有一段時間,我想去看看那位學弟,是實在太好奇了。”
雖然說要穿過市中心,不過現在是工作日的午飯時間,車況倒也不算堵,一群人再度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醫院。
白鎮洛敲了敲病房門,聽到了一聲疲憊的:“進來。”
推開門就看到一個一臉疲色隨時可能昏過去的男生,看他的樣子應該一晚上都沒睡,想到這裡,白鎮洛對他的評價就更加高了,他長得不算特別帥,但是還是有可取之處的,還有就是——恩?
白鎮洛眯起眼睛,隨後用力的搖搖頭,看到白鎮洛這個有些失態的行為,他的秘書一愣,不過白鎮洛很快就恢復過來,走上去伸出了手:“你好,楊白同學,我是白鎮洛。”
“白……”原本大腦已經開始罷工的楊白反應過來後驀地瞪大了眼睛,“白鎮洛?團系第一書記,白鎮洛?”
“你聽說過我?啊,不用起來,看來你很累,我就和你說幾句話,看看你,一會就走。”白鎮洛看看病床方向,用一種深感遺憾的語氣說道:“你爺爺這病的確很麻煩,這麽大的人煩起了心臟病,而你又不在他的身邊……”
白鎮洛還在說,可是楊白已經呆住了。
心臟病?他和楊智久生活這麽多年怎麽從沒聽過他爺爺有心臟病?
哪個有心臟病的人可以在逃城管的時候跑的那麽快?
“心臟病?”
“是啊,就是你昨天那個……長得高高瘦瘦的同學講的。”白鎮洛有些疑惑,“你怎麽了?”
楊白的臉抑製不住的漲紅,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拚盡全力的按捺下內心的屈辱,他擠出一個微笑說道:“恩……大概是因為睡眠不足,所以……”
“哦,這樣啊……”白鎮洛有眯起了眼睛,五秒鍾後他的表情有些怪異,有懷念,還有一絲——不可置信?
陪同的那些人立馬就膽戰心驚了,不過——誰讓楊白這個笑那麽的難看呢?
這真的是笑容麽?
但看嘴角的話也許是笑容,但是僵硬的肌肉,還有——眼神中迸發出的怒火,這算是哪門子的笑容。
站在後面的史朔風渾身一抖,如果這個時候楊白說了什麽的話……
“楊先生,”一個醫生推門而入,看到一群人呆在裡面,眉頭皺了起來:“你們難道不知道病人要靜養麽,還不快點出去。”
楊白看到是醫生進來,手用力的一撐,踉踉蹌蹌的走去。
面前沒了楊白,可是白鎮洛依舊坐著不動,臉上的不可置信越擴越大,他轉過頭看著楊白的背影,隨後謔的站起,走到了楊智久的病床前,看著楊智久那張老臉,他的眼珠子轉的飛快,似乎在思索這什麽。
這一思索就是五分鍾,此時楊白已經回來了,醫生叫他過去也就是看他一副沒錢樣讓他繳費罷了。
雖然大腦有些昏漲,但是他還是可以感覺到,白鎮洛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呢?
剛剛自己難道說了什麽不經大腦思考的話?
“楊白是什麽時候出生的?”
“……三月二十六。”
白鎮洛抿起嘴巴,點點頭:“我還以為是冬天呢,感覺名字有白的不少,可是單名一個白的倒是不常見。”
楊白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因為這是我母親取得,白書記您……”
聽到母親兩字白鎮洛身體猛的一震:“你母親?話說回來,我倒是沒見到你母親,明明你爺爺還躺在病床上……”
楊白他並不喜歡別人提到自己母親,尤其是在現在他心情非常差的情況下,如果面前不是白鎮洛,他可能已經發飆了,不過雖然沒有發飆,聲音還是比鑽石更硬:“因為我母親在我出生後不久就過世了,白書記您還有什麽事麽?如果沒有事的話,您日理萬機,可以回去了,不送。”
白鎮洛倒也沒發火,不是因為涵養問題,而是他現在有點不在狀態德爾樣子。
走在過道中,他嘴中一直念叨著:“三月二十六……過世了……”
快要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他突然站定,嚇了後面人一跳,其中有好幾個人已經準備對楊白這個沒禮貌的人下點絆子了。
“那個楊白……和他爺爺長得好像不怎麽像啊。”
這話說的後面人一愣,雖然不懂為什麽白鎮洛會說出這種話,但是他們還是給出了回應,什麽兒子長得像媽啊,什麽基因突變啊。
史朔風的一句話倒像是一股清流了:“因為他和他爺爺沒有親生關系。”
“你說什麽!”白鎮洛罕見的放大了聲音,“他不是他爺爺的孫子?”
“是孫子,但沒有血緣關系,他是他爺爺收養的。”史朔風不明白白鎮洛為什麽會對楊白的出身這麽感興趣,不過還是老實回答了。
白鎮洛捏緊了拳頭:“小王,過來。”
小王就是他的秘書了。
在小王耳朵旁說了些什麽,白鎮洛就自顧自的朝前走去,留下小王一人有些疑惑的站著,其他人看到不由得好奇,雖然知道好奇害死貓,可還是有人問了。
小王也沒給出回答,他看到了一個交大領導,問道:“你們前段時間是不是進行新生體檢了?”
“啊,對。”
“那體檢項目裡是有抽血的吧?”
“這是常規項目。”
“那麽……是送檢到了哪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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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殺了那個死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