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實際上也是很無奈的事情。
當年楊業親手謄寫了七份《楊家槍法》,並且還特意找了當時的著名黃居寀作畫,然後把這圖文並茂的堪稱傻瓜式教程的書交給七個兒子,按照常理來說,只要他的兒子資質正常,就算不能把楊家槍練到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境界,但只是把裡面的招式全部學會,不是什麽大問題。
而楊業的七個兒子資質也都不差,可問題是,就是因為資質還不差,甚至有幾個遠超出於常人的,所以當中就有那麽一個兩個的在招式中添加了自己的理解,然後傳給了下一代,當然,其中也有理解是非常好的,但是更多的……只能說是自作聰明了,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後人。
最為可怕的是,因為這幾百年來的各種戰亂,有那些原本基本都毀的差不多了,所以好幾房到後面用的書都是後人按照記憶所默寫出來的,而即便是後來這些版本也都在戰亂中被毀,到了現在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個版本後了,以訛傳訛也不知道多少代了,距離原本相差有多遠可想而知,雖不至於面目全非,但楊白剛剛說的大同小異其實已經是說的輕了。
而四房——上天是公平的,給你關了一扇門就會給你開一扇窗。
四房的人丁一直都很少,到了現在就只剩楊智久和楊白兩人,但也是唯一還保存著原本,也就是楊業親手謄抄的那本《楊家槍法》的一房。
十年大抽風的時候,楊智久也是冒著生命危險才保住了這本傳家寶。
當然,那本書已經是實實在在的文物了,所以也就是放在家中供著,楊智久和楊白所用的版本是楊智久他祖父謄抄的,雖然不是原本,但是和其他幾房那些默寫出來的相比,當然還是這本最貼近原本,也就是最正宗的。
楊白很順利的從小組出線了,他的第二個對手是三房的,三房的技藝是射箭,不過這是近身戰,所以基本也是排不上用場的,楊白打五房花了三分鍾,打三房就花了一分鍾,舉槍式然後就送過去一招穿堂風,槍尖就抵在了還沒來得及反應的三房胸口。
贏得不費絲毫力氣,他打著哈欠走到秦廣王身邊:“罷了,其余幾房我不管,你兒子我一定教他最正宗的……不過實際上也不是我來教他。”
秦廣王似乎是想要讓他把正宗版本教給其余幾房,但問題是……這一代已經是沒有拯救的必要了,下一代也基本已經被荼毒的差不多了,再下一代,距離太遠,楊白他很懶。
秦廣王一怔:“你是說師叔祖他老人家親自……”
楊白活動了一下身體,苦笑道:“我時間不怎麽多,而且我學的肯定沒有爺爺的精,況且我對小孩子也硬不下心,如果是爺爺的話,只要你兒子能承受下來,那麽再怎麽差也能混到我這樣。”
秦廣王呵呵一笑:“你也別妄自菲薄,就算不用楊家槍,在場的那些也不是你的對手啊,哎……我本是想著受楊家大恩,希望回報一下,看來終究是不成,不過這也算是天命吧。”
楊白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正好這時候又輪到他下場比試了。
楊茂烽等一群老家夥瞪大了眼睛,然後看到楊白極為輕松的將大房,也就是楊茂烽的親孫子楊慎圩挑翻在地,其余幾個歎了一口氣,慶幸著還好自己的孫子是和別人比,而且就算輸了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被打敗的,哪像楊慎圩這樣輸的如此沒面子?
楊茂烽握緊了拳頭,卻又無可奈何,論武藝他是不怵楊白的,可年紀放這裡他也沒辦法,論勢力背景——楊家其余六房最有勢力的也就是秦廣王了,秦廣王對楊白尚且要畏懼幾分,何況是他們?
“早知道就不讓他來了!”
一邊的青椒專心致志的看著自家師父的表演,心中極為羨慕,等到楊白將最後一人,也就是秦廣王的師侄擊敗後,青椒抱著楊白的皮衣興衝衝的上前,激動的問道:“師傅師傅,我以後也能像你一樣麽?”
楊白穿上衣服,故作苦惱道:“恩,這可難說……看你認不認真了土豆。”
“師父,我是蘿卜。”
“你有什麽疑問麽菠菜?”
“沒有……”
楊白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樣子,兩人如此融洽的氣氛當然也招致了其余人,尤其是二房的不滿,畢竟這孩子是秦廣王的兒子,秦廣王又是二房的人,二房的人去給四房的當徒弟,真的是非常難以忍受,而在二房被擊敗後,這種不快立刻增強了好幾倍。
“羅梵,你在哪裡唧唧歪歪什麽!”楊言箜喝道,雖然秦廣王是他的師叔,不過二房的對於這位其實並不大在意,當然,秦廣王的師父對他也沒有什麽好態度,當年秦廣王在那裡只是掛著徒弟的頭銜乾的卻都是下人的活,至於楊家槍,自然也沒學上幾招,不過秦廣王這人極重情義,無論如何,他師父救了他的命,於是等到他出人頭地之後,立馬回報二房,但二房也算是比較極品,大約對於他們來說這種事是應該的,是在自然不過的,於是別說是感恩了,連平等都沒有,他們對秦廣王的態度依舊惡劣,而楊言箜作為嫡系更加不用說了。
楊白挑了挑眉毛,再看看一邊沒有什麽情緒波動的秦廣王,只能無奈的歎口氣,伸手摸了摸菠菜的頭:“你運氣真好。”
菠菜還沒明白師父為什麽這麽說,楊言箜就先開口了:“四房的,那孩子是我二房的。”
楊白解釋道:“他是我徒弟。”
“是你徒弟又如何,他爹是我二房的,他當然也是我二房的!”
楊白一陣啞然,這是哪裡來的強盜理論:“所以呢?”
“所以他不需要你來教,我來教就好了!”
楊白更加啞然了,你一個手下敗將有資格和我這麽說話麽,而且,老子是你師叔祖你有沒有點尊師重道的概念——就他對秦廣王的態度來看,應該是沒有的。
二房和四房的同輩年齡相差非常大,和楊白同輩的已經是年過花甲,而下一輩最年輕是秦廣王, 再下一代,也就是被楊白擊敗的楊言箜,也就比秦廣王年輕那麽一點,論輩分楊白算是以大欺小了,但是論年齡,楊言箜要大楊白十余歲,也比楊白多練了十余年的槍法,不過看得出來,他都是練到狗身上去了。
不過這話他沒說,說出來的話,秦廣王大概會比較尷尬,於是他就聳了聳肩,也沒理楊言箜的話,伸了個懶腰就對全程看戲狀態的都市說道:“回去吧。”
“慢著!”這次開口的是楊言箜他爹,楊慎樶,“師弟,還是把那孩子交過來吧。”
楊白冷笑道:“這怕是不行,我師父對這孩子極為中意,我想各位也都是文明人,讀過書,明白尊老的道理吧……”
論年齡,楊智久比在場的幾個人小,但是論輩分,他就是生生壓了這群人一頭。
楊茂烽冷眼看著他們幾個人,準確來說他是冷眼看著楊慎樶。
二房出了一個秦廣王,於是各個都囂張跋扈起來,這對於大房來說,尤其是對於一向以一族之長自居的楊茂烽來說,實在是一件惱火的事情。
楊慎樶父子這些年對他也頗為不敬,他雖有心報復,可是無奈人家那邊有一尊大佛,不過現在又來了一尊大佛,雖然不是自己這邊的,但只要和二房不愉快,那就足夠了。
二房啊二房,這是你自作死,怪不得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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